夜晚十点。
日月湾。
司机拉开车门。
从里面伸出一双笔直长腿,容貌丰神俊朗的男人堪堪走下车,朝家里走去。
刚走没几步,忽然从竹林后面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霍北尧的去路。
保镖急忙上前,把女人拦下。
面色苍白憔悴的林胭胭,眼神焦灼地看着霍北尧,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北尧哥,好久不见。”
霍北尧勾唇冷笑,“我正派人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大的胆子!”
林胭胭“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哽咽地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那全是因为我爱你,我太爱你了,爱得失去了理智。你放心,等孩子生下,过了哺乳期后,我就去监狱里服刑,接受应有的惩罚。”
霍北尧垂眸看着她,“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顾北祁的。去巴黎前怀上的,那晚我喝多了,把他当成了你……”林胭胭掩面而泣。
霍北尧眸子微微眯了眯,她说的和顾北祁说的正好能对上。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了松了口气。
她怀谁的孩子都可以,只要别是他的就行。
霍北尧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妈被顾北祁藏起来了,我问他要,可他拒不交出来。我现在连我妈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北尧哥,你能帮我要出来吗?我求求你了。”林胭胭跪在地上磕起头来,泪如雨下地说:“我从小和我妈相依为命,她那个人缺点是很多,可是她瘫痪了,也受到了惩罚,等孩子生下,过了哺乳期,我就要进监狱了。最后一段时间,我想好好陪陪她。”
霍北尧硬着心肠说:“她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林胭胭哭声戛然停止,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霍北尧,“北尧哥,你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心肠怎么变得这么硬了?”
想到林胭胭母女的所作所为,霍北尧微咬牙根,“我说了,你们罪有应得!”
林胭胭脸色一下子惨白,双膝跪地不停地往前挪去,一把抱住霍北尧的腿,仰头看着他,“北尧哥,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吧。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了,只好找你。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吧,真的,最后一次。只要你肯答应我,等孩子生下,你让我去死都行。求求你了,北尧哥。”
她嚎啕大哭起来。
霍北尧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胭胭失去支撑,冷不丁地趴在地上。
脸磕到冰冷的水泥地上,磕了个狗吃屎。
脸和手很疼,可她顾不上。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哀求:“北尧哥,求求你,你帮忙救救我妈吧,求求你了……”
霍北尧抬手制止住她,吩咐保镖:“把她赶出去,告诉门口的保安,以后再放这个人进来,就投诉他们。”
保镖应道:“好的,霍总。”
两个人架起林胭胭,带着她就朝小区大门口走去。
“等等。”
保镖停住脚步。
霍北尧命令道:“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等我命令。好不容易抓到了,不能就这样放了她。”
“好的,霍总。”
“北尧哥,北尧哥!”林胭胭人被保镖架着往前走,不甘心地扭头冲霍北尧大声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帮我救出我妈吧!”
霍北尧冷笑。
这个女人是哪来的脸来求他?
做了那么多坏事,害得他妻离子散,居然还有脸来求他!
要不是看她怀着身孕,他都想弄死她!
霍北尧面色冰冷地回到家。
南婳听到开门声,迎出来,盯着他的脸看了看,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霍北尧抿唇不语,怕提到林胭胭影响她的心情。
南婳鼻子灵,忽然闻到他身上隐隐传来一股女士香水味。
那熟悉的甜腻腻的香水味,是林胭胭经常用的。
眉头一皱,南婳问:“你又跟林胭胭厮混了?”
霍北尧眸色一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厮混?”
南婳抬脚朝他走过去,鼻子贴到他的大衣上嗅了嗅,香气好像在下面。
她弯下腰,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最后闻到了来源。
他西裤上的香气最浓。
南婳直起身体,盯着他的眼睛,“你给我老实交待,林胭胭是不是抱你的腿了?”
见瞒不下去了,霍北尧说:“是。”
南婳扭头就走。
霍北尧追上去,“你听我解释。”
南婳脚步不停,直接进了更衣室,拎出一个行李箱,拉开拉链,就开始收拾他的衣服。
把他的大衣、西装、衬衫,一件件地往里扔,赌气似的,扔得“啪啪”作响。
霍北尧握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刚才回来的路上,林胭胭忽然拦住我,求我救她妈妈。我不答应,她就直接跪下了,抱着我的腿求饶。香水味就是这样来的。”
南婳抬起一双漂亮的秋水眼,冷冷翻了他一眼,“你答应她了?”
“怎么可能?我恨不得亲手弄死她。她和她妈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她人现在在哪里?”
“我让手下人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了。”
“我明天要见她一面。”
“好。”
南婳转身就走。
霍北尧暗暗松了口气,弯腰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重新挂回原处。
想了想,他把行李箱藏到墙上一幅画后面的暗室里。
这个暗室是他设计的,南婳并不知情。
他干脆一鼓作气,把家里所有的行李箱,全都塞进了暗室里。
省得南婳下次再一闹脾气,又收拾行李,让他走人。
返回卧室。
南婳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白皙清丽的脸绷着,看样子心情不好。
霍北尧俯身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
南婳一把打掉。
霍北尧俊脸微变,柔声哄道:“婳婳,我的小祖宗,我都解释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南婳下巴微抬,长腿交叠,深吸一口气,一脸的不甘心,“想想你和林胭胭过去发生的那些肮脏事,我就觉得恶心!”
“噗通”一声,霍北尧单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