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妍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又不打算娶我，刚开始跟我签什么十年之约，说十年后就分手。结果可好，半年都没撑到，就跟我分手了。我花样年华一女的，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一个人太孤单了，有个伴会好玩一些。”
    顾沉舟眼神更冷了，“你还想找个伴玩？”
    穆妍把睡衣拉下来，盖住伤口，仰头看着他，“古人都说了‘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趁年轻不好好享受，难道要等到年老色衰，才去找男人吗？”
    “你无论现在，还是年老，都不许找。”
    穆妍沮丧，“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呢，自己不要我，还不许我找？我实话告诉你，对我有好感的男人其实挺多的。那天南婳还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呢，等出院后，我就去见见。我年纪不小了，快点嫁人生孩子也挺好的。我特别喜欢南婳家的阳阳和月月，等我以后也生一儿一女，名字我都取好了，儿子叫小沉，女儿叫小舟。”
    顾沉舟那张斯文清俊的脸，顿时冷得结了冰，眼底寒光凛冽，“你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取我的名字？”
    穆妍点点头，特无辜地看着他，“我觉得挺好的啊，我爱你却没法嫁给你，那就用我的孩子来纪念你。”
    “你不许嫁给别人，要嫁也只能嫁给我。”顾沉舟语气很淡，却不容置喙。
    穆妍在心里笑了，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可你外婆不喜欢我怎么办？”
    “时间长了，她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嗯。”
    穆妍想爬起来去抱抱他，可是一动，伤口就疼得揪心。
    “你过来。”她伸出食指，朝顾沉舟勾了勾手。
    顾沉舟略俯身，眉眼沉沉地看着她，问：“伤口疼？”
    穆妍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可盖章了，你不许反悔啊。”
    顾沉舟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擦了一下，淡淡地说：“明天我派人去接外婆，来看你。”
    “真的？你没骗我？”
    “不骗你。”
    穆妍忽然激动起来，激动完又有点沮丧。
    她抬手摸摸自己几天没洗的头发，又扯扯身上宽大的睡衣，“我好几天没洗头没洗澡了，这病号服又大又丑。这么邋遢，外婆肯定不会喜欢我。不行，我要去冲个澡，再换身漂亮衣服。”
    说着她撑着就要起来。
    一动，牵扯到伤口，她疼得呲牙咧嘴。
    顾沉舟按住她，不让她动，上下打量着她，“你现在越邋遢越憔悴越好。”
    “为什么？”穆妍眼睛微微一动，“你想让我用‘苦肉计’？”
    “差不多。”
    “管用吗？看外婆很有主心骨的样子，我怕她不吃这一套。”
    “试试就知道了。”
    穆妍心花怒放。
    虽然不知能不能打动外婆，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往前迈了一步。
    至少顾沉舟愿意跟她一起努力。
    不像以前，一提这种事，他就直接走人，不理她。
    她拍拍床边，笑着对顾沉舟说：“你上来，躺在我身边。”
    顾沉舟看她笑得不对劲，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问：“你想干嘛？”
    穆妍很认真地说：“想。”
    顾沉舟抬手扶了下额角，“你现在有伤在身，想也不行，忍着。”
    穆妍退而求其次，“你过来躺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我都好久没好好看你了，可想你了。”
    顾沉舟拗不过她，脱了外套，穿着衬衫躺在她身边。
    穆妍把嘴唇凑到他的脸上，亲了会儿脸颊，又亲他的嘴，亲着亲着，嘴唇划到他的喉结上，轻轻咬了口，又挪到他的锁骨上轻轻咬起来。
    手还往他领口里伸。
    顾沉舟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刚出重症监护室，还想再进去？”
    “我自己的男人，我亲几下摸几下怎么了？又不犯法。现在不摸，哪天你要是变卦了，就没机会了。”
    说着，她的手更加不安分起来，去撩他。
    顾沉舟坐起来，拉了被子挡住她的手，警告道：“你别惹火，惹了火就得负责灭。”
    “我当然会负责。”
    “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行。”
    “我有手。”
    顾沉舟看着她，颇有些无语，“你这伤的不是后背，是脑子吧？不，应该是胆子，胆子变大了，脑子变黄了。”
    穆妍想说，这才是她的本性。
    之前跟他在一起，因为寄人篱下，也因为欠他太多，她一直蜷着，缩着。
    现在他欠她一条命，她有了点底气，站起来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穆妍说得多。
    最近憋太久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不说了，两条腿在被子里不自然地扭着。
    顾沉舟以为她不舒服，有些着急，问：“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我想去卫生间。”
    “我给你拿尿盆。”
    穆妍想了想那画面，说：“太尴尬了，还是去卫生间吧。”
    顾沉舟掀了被子，来扶她，“我扶你去。”
    穆妍没动，“挺难为情的。”
    顾沉舟就笑啊，“刚才撩我的时候，不是挺胆大的吗？这会儿去上个卫生间，又羞起来了？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穆妍说不过他，叫护工还不如他呢。
    和护工相比，明显他更亲一点。
    顾沉舟想去抱她，又怕扯到她后背的伤口，干脆直接抱着她的两条腿，半举着，送进了卫生间。
    穆妍从未以如此古怪的方式行走过，闷叫了一声，便也由着他。
    被人举着，总比用两条腿走着强。
    送进卫生间，顾沉舟一手架着她，一手去褪她的裤子。
    她难为情地按住，“你背过身去，不，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你后背有伤，万一晕倒怎么办？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可是好难为情。”
    “你在重症监护室里，都是怎么解决的？”
    “那是女护士，有尿管，再说当时疼得要死，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好了，快尿吧，以前又不是没给你上过药。我发现，你就只有一张嘴厉害。”顾沉舟笑了笑，笑容带点儿宠溺。
    穆妍只好由他扶着坐下，一坐牵扯到伤口疼。
    她“啊”的叫了一声。
    解决完，站起来提裤子的时候，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又叫了一声。
    病房门外，南婳和霍北尧拎着营养品，来探望穆妍。
    南婳轻轻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南婳干脆推开门走进去，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穆妍娇滴滴的两声叫。
    她声音本就娇，这一叫，在南婳和霍北尧听来，就太暧昧了，勾魂儿的那种叫。
    又听到顾沉舟问：“疼吗？”
    穆妍吸着冷气，声音越发娇气地说：“疼。”
    “刚才让你在床上，你不愿意，非得来卫生间，故意找刺激是吧？”
    “别说了，太刺激了。”
    听在南婳和霍北尧耳朵里，就变得特别旖旎。
    南婳和霍北尧对视一眼，那一眼的意味很明显：这顾沉舟看着一表人才，道貌岸然，私底下怎么这么禽兽呢。
    穆妍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他就对她做那种事，这是想要她的命吗？太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