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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卷一:幻想杀手)暗室,落网与认罪
    沈沉和傅华带着人赶到了龙学军的住处。
    傅华领着几个便衣就上了楼,沈沉和汪璐陪着龙学军呆在车上。
    从楼下看上去龙学军住的屋子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光。
    “你确定他真在这儿?”沈沉皱眉,他有些不太相信丁小满真来了龙学军的住处。
    龙学军一脸的淡定:“最好让傅队好好地搜一下,我那房子有隔间,那屋原本是一个摄影师的家,以前为了洗老照片,他做了一个暗室,在那里面就算是开着灯我们在这儿也看不见。我搬来之后对那暗室又进行了一些改动,相对原来的就更加隐秘了,如果傅队不仔细一些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是说丁小满能够发现你的这个暗室?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面对汪璐的提问龙学军只是耸了耸肩膀:“他是怎么发现的我哪知道,但是我能够确信他一定能发现,我说过,他和我是同一类人,他甚至比我更加善于观察,他的心比我的细,像个女人。”
    龙学军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来,听起来他更像是在想当然。
    不过沈沉还是不敢大意,这个龙学军有时候确实能够给人惊喜。
    他给傅洪发了一条信息,让傅洪留意着那屋子里的暗室。
    三人就这样在车里等着,汪璐问了龙学军几个问题,不过龙学军都没有回答,汪璐有些不悦,龙学军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智商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上几下?”
    他这话让汪璐脸都绿了。
    沈沉却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沈沉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几个案子的一些画面不停地浮现着。
    大约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傅洪带着人下来了,当看到两个便衣一左一右逮着一个人的时候,沈沉的神情也有了些激动,他跳下车,走过去看到被押着的人果然是丁小满。
    丁小满自然也看到了沈沉,他的神情很是平静,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他呢?”
    沈沉知道丁小满说的他就是龙学军,沈沉没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看自己的那辆车,丁小满抿着嘴:“我能和他说两句话吗?就两句。”
    不等沈沉开口,龙学军便从车里走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我去过你的家了,对吧?”
    龙学军面对丁小满的质问,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的?”
    龙学军笑了:“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去过你家?”
    丁小满沉默着,没有回答。
    龙学军说道:“我们是一类人,但我们唯一的区别是我虽然有精神病,但我还是我,可你却已经不是你了。”
    丁小满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冲傅洪说:“走吧。”
    傅洪其实一头的雾水,对于龙学军的话他有些听不明白。
    丁小满被抓住了,按理说沈沉应该是松了口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回局里的时候他的车上就只有汪璐和龙学军,傅洪跟着押丁小满的车走的。
    车上汪璐很是感慨地说:“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以他的能力可以为这个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沈沉淡淡地说:“那你说说,是什么促使他变成这样?”
    丁小满的简历他们都看过,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学霸型的,在家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懦弱了些,但很勤奋也很善良。
    汪璐回答道:“他是被那些电影电视给害的,正因为是看了那些电影和电视他才会想要做一名杀手,才会幻想着自己是一名杀手。”
    龙学军本无意加入他们的话题,但汪璐的话他却不敢苟同。
    “他是成年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分辨力,这和影视作品有关系吗?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汪主任,你好歹也是学心理学的,怎么会那么肤浅?任何心理的形成背后都有着家庭的、社会的复杂原因,丁小满之所以会这样,其实就是从小到大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天性根本就没办法得到释放。凡事都中规中矩,要活成父母希望的样子。这种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会爆发的。”
    汪璐愣了一下,她刚才还真就是随口就来,确实没想过更深层次的问题。
    其实这一点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龙学军给上了一课。
    沈沉忍不住笑了,汪璐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沈沉接着又问龙学军:“那说说你自己吧,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你认为你自己会不会走上丁小满的那条路。”
    “白痴!”龙学军只骂了一句,目光便移向了车窗外,这下轮到汪璐发笑了。
    沈沉碰了一鼻子灰,那笑容凝在了脸上。
    龙学军是个聪明人,虽然在这个案子里他去接触过丁小满,还在关键时刻帮着丁小满逃脱,但在沈沉把事情的重要性和他说了之后,他带着警察找到了丁小满也算是将功抵过了。再说了,龙学军那精神病证明可不是假的,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实在不行他就再回到精神病院去,所以沈沉在龙学军的事情上也不想再去沈究。
    当然,该怎么还怎么,这个案子最终是要移交给检察机关的,对龙学军的处置自然也不是警方的事情,但沈沉肯定还是会给龙学军说好话,毕竟最后不是龙学军警方要找到丁小满是要费些功夫的。
    市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傅洪正连夜突审丁小满。
    令他没想到的是丁小满真的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能说说吗?你为什么那么维护杜仲平?”
    “他是好人,而且他给了我钱!”
    丁小满的话让傅洪大吃一惊,杜仲平真给了丁小满钱?
    “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百块!”
    傅洪瞪大了眼睛。
    丁小满便说起了一段往事,他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有一天在街上因为不小心砸烂了人家摊子上的东西,被那店家揪住非得让他赔钱,那个时候他的身上哪有什么钱,那店家便言语侮辱,正好杜仲平经过,看不下去就替他赔了一百块钱。
    杜仲平并没有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他甚至连丁小满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可是他忘记了丁小满却没有忘记,丁小满一开始是想要找个机会把这钱还给他,并谢谢他的,可怎么也找不到杜仲平的人。终于,几个月前的一天让他看到了杜仲平,就是在杜仲平与霍卫兵发生冲突的时候。
    他是从“天眼”的监控里看到的,虽然听不到他们在争执什么,但看到霍卫兵欺负杜仲平时他的血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杜仲平可是他的恩人,居然会让人欺负成那个样子。
    他原本就很喜欢看杀手的电影电视,那晚回到家他看着电视,脑子里竟把自己想象成了那些杀手,他决定要替杜仲平出一口气,他把那准备还给杜仲平的一百块钱放进了一个储物盒里,他想着这就是杜仲平给他的酬金,杜仲平需要他的保护。
    于是他便开始了他的杀人计划。
    他熟悉“天眼”,也熟悉林城市区的道路交通监控,就连一些常用的监控app他也了如指掌,所以他在实施杀人计划的过程中可以完美地躲避监控探头,他为自己设计了几条安全路线,又谨慎地选择了抛尸的地点。
    “为什么会选择去望垄村埋尸?”傅洪点上支烟问道。
    丁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安全。”
    “从案发地到望垄村的距离可是不远,你就不怕这一路上会出什么纰漏吗?”
    “能出什么纰漏?我可以保证我所行经的路线都不会留下一点的线索。”
    “可是你就没想过那个守鱼塘的老头会看到你吗?”
    丁小满笑了,那笑容充满了不屑。
    这个时候原本在隔壁房间看着审讯的沈沉推门进来:“这个问题我替他回答吧。”
    丁小满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沈沉。
    “选择望垄村,而且偏偏从鱼塘那条路去埋尸体是因为那个老头根本就已经被你给收买了,当然,说收买并不合适,应该说他有把柄握在你的手上,因为你发现当年造成那片林子起火的原因就是因为那老头喝醉酒,乱扔烟头引起的。”
    丁小满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沈沉笑笑:“他自己告诉我的,之前我曾去那儿钓鱼,然后我又找了个时间去跟那老头子喝了一场酒,只可惜,他的酒量不如我。”
    丁小满也笑了:“我还以为我教他的那套说辞能够骗过你。”
    沈沉说道:“老实说,我还真信他说的那些话了,神秘人买鱼,听着虽然离谱,但细想也符合你的智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在说谎,险些就把我带到沟里去了。”
    “你一定是怀疑了什么才想着去灌他酒的,对吧?”丁小满根本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在讨论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没错,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吗?”
    “不知道。”
    “因为他说得太自然,太流畅了,几次送鱼的时间和经过他都记得十分的清楚,他说起这些根本没有一点的迟疑或者犹豫。试想,一个长期饮酒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头子,他连自己多久没和自己的子女联系都记不清的人,怎么会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呢?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台词他都背过,不只是背台词,你应该还对他的表情进行了纠正吧?只是你不知道,正是你的这种小心谨慎,以及你想把这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反而弄成了画蛇添足!假如你不那么严格要求他背这么清楚,不那么严格要求他不要出错,或许我真让他给蒙住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破绽本身就是破绽,因为人无完人,对吗?”
    丁小满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确实忽略了。”
    “我很好奇,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到底是丁小满还是杀手之王?”
    “有区别吗?丁小满就是杀手之王,杀手之王也就是丁小满。沈队,不得不说,你确实抓住了我的弱点,其实你让黄毛去找杜仲平的麻烦我心里很清楚,我知道这是个坑。那个自恋的家伙也提醒过我,可是我还是一头扎了进来,知道为什么吗?”
    沈沉想想:“你是想证明你是杀手之王,你觉得警察抓不住你,对吧?”
    “不是,因为在我认为一个杀手之王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杜仲平是我的底线,无论谁触及到了这条底线我都会出手,哪怕明知道自己有危险我还是会出手。至于你说的与警方博弈我还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么说对于你犯下的罪行你都认罪?”
    “我承认人是我杀的,但这并不是罪。”
    沈沉看着这个年轻人,叹了口气,他说:“我们会安排时间给你做精神鉴定。”
    “不用,我脑子没有问题,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