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带到了场地中间，开始耐心地指导动作。
    季文被陆臣的节奏带了起来，越滑越兴奋，还趁着路过入口的时候脱掉自己的外套。陆臣从后面跟了上来，“累吗？”季文兴奋地摇头，一看就是来劲儿了。
    “倒着来。”陆臣微弯腰，伸手，纤长的的指型很好看。季文笑着搭上他的手，侧过身，双人踩着音符倒遛，倒是意外地合拍。
    “你练过单排？”陆臣因为倒遛的动作微仰着头问。
    “一点。”季文还是挺得意自己的进步的：“诶！”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季文侧耳仔细听了听，“换歌了，是！”季文兴奋地舞动了下手，因为牵着手的关系，他把陆臣的手握得更紧。
    “我本来要唱这首歌的。”季文惋惜道。
    “哦？”没等陆臣问下一句，季文就轻轻哼唱了起来。
    季文唱歌的样子很专注，若不是他们现在正在飞速移动，陆臣都要以为他正在录音棚安静得眼前只有一支麦克风。之前从没听过他唱歌，场地里的音乐很响，虽然身边人唱的有些音并不能听得很清楚，但却清晰地分辨出他清亮的声音里染上的迷醉味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漂亮的高音混上歌词，相当动人。英文发音漂亮得让陆臣确确实实惊艳了一番。
    场地内的音乐近结束，两人正倒到场地边沿，季文侧仰起头看着陆臣，额角有些微的汗，瞳眸黑黑亮亮：“i love the wayyou lie”最后一句英文收尾，随着歌声结束的，是翘起的嘴角：“生日快乐。”
    陆臣四指紧了紧，把季文一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
    很久，很久违的强烈心跳。
    “喂喂喂！还睡还睡你是猪啊！”女a去推睡熟了的女b。
    “干嘛干嘛啊？”女b 被叫醒一脸不爽：“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
    “不是啊不是啊，有人来了！在里面呢！”女a解释道。
    “啊，有人？没付钱呢，怎么就进去了？”女b稍微清醒了些，一手拍响桌子。
    “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这本书下面压着的不是吗？”女a无奈地抽出那张钱在女b面前甩了一下。
    “哦……”女b继续昏昏沉沉一会儿，突然爆发：“那都付了钱了你还叫我干嘛啊？嫉妒我睡眠质量比你好吗？！”
    女a淡定捂耳朵逃避高分贝咆哮：“你看清楚，两人牵着手在溜冰，都是男的！都是男！神！级！别！”
    女b被女a扶着脑袋看向了旱冰场内，眼睛迷迷糊糊，看了好一会儿才辨别出人影，猛地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手机！我手机呢！手机呢啊啊啊我要拍照片啊！手机呢手机呢！”
    手机被送到女b手上。
    “不用谢。”女a微笑，深藏功与名。
    第37章 手机隐私损失赔偿
    手机屏幕随着嗡的一声亮了亮，显示收进了一条新短信。锁屏界面没有显示文本信息内容，发件人姓名是偏导数。
    季采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准备扔到沙发上去，突然想到季文偷看自己手机里一堆纪桑的通话记录的狡诈嘴脸。她略略思索，输入四个数字，打开锁屏。
    【偏导数：回家就好好洗个澡，那边交给我就好。】
    语气这么亲？好奇心起来的季采飞速翻着手机记录，不亮的客厅灯光下，手机屏幕的微光照着，显得脸色晦明不清。
    惨烈的敲门声再度传来。季采锁上手机去开门。
    服务员放下两杯咖啡就退下了。餐桌对坐的两人气氛微妙。怎么看都是俊男俏女的一对坐在那儿，在这个不大的餐厅里特别抢眼。但若是听到，会觉得两人的对话不像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季采在瓷杯里放入半包细糖，轻搅几下，头也没抬，只上了淡唇彩的唇轻启，道出一句类似于赞赏的话：“好眼光。”音调平稳，不知是什么语气，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对面的男人五官端正俊朗，嘴角有保持得很好的有教养的微笑。“呵……”他并没有接话，倒是笑了一声，同样搅起眼前的咖啡。那男人的笑看得季采浑身不舒服，要是说上次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虽然不留情面但至少表面十足绅士的话，这回就是彻底的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季采语气加重一点：“你们才认识多久？”
    男人抬眼，好像有点不理解这个问题：“这很重要？”
    “这世上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这是季采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文文你帮我付那么多次外卖钱，姐我不会忘记！所以……“除了我弟。”
    男人抿了一口浓郁的咖啡：“还有你爸。”他淡淡补充。
    “……”季采原本打算开诚布公直切主题，却被堵了一下，补充的话语掺入了画风不太一样的情绪：“……好吧，我爸。”
    “我弟不会喜欢男人，我们也不会把他交给一个男人！”虽然这很像一个恶婆婆参与狗血恋情的桥段，自己这时候的语气也确实像极了一个恶婆婆，但确实，季采不能忍受把季文随随便便交给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陆臣顿了顿手上的小勺，凝眉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欢脱的声音打断了。
    “老姐。”欢脱声音的主人就这样坐到了自己对面，一身运动系和季采挨坐在一块儿。季采的位置正对门口，进来的人只能看到陆臣的背面。所以这会儿季文一坐下才看清楚：“啊！陆臣。”眼睛都瞪得亮亮的。
    陆臣看到他也很意外，眼角眉梢都是高兴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纪桑没空，所以我来接老姐回家。”
    “哦？你会开车？”
    “当然！”季文口气里满是得意，“只要没有交警，未成年人还是可以偷开一下车的。”
    季采睨了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这货刚刚那么大声喊着过来绝对是故意的，不外乎是纪桑嘱咐了他什么，然后在外面没看清楚自己对面坐着的男人是谁就兴冲冲地跑进来打扰“美好”的约会氛围。她万分嫌弃地看着他，不错，这人在前几秒还是世上唯一的好东西。这会儿这人还和对面那禽兽说话说得好不亲热，完全不知道前几秒他的终身大事还在这张餐桌上晃悠着。
    又说了好几句，季文说有话要单独和季采说，让陆臣先回去，陆臣答应得愉快。
    “姐。”等到季采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才还开心打闹着的人已经坐到了她对面，语气里有难得的严肃。
    “恩？”
    “手机损失赔偿。”季文一副律师上身的样子。
    “……”
    “交友自由干涉赔偿。”
    “……”
    “免费午餐干涉赔偿。”
    “这是什么？”季采听到这一句感觉莫名其妙。
    “今天的免费午餐，要不是因为你要见他，我今天也一样有免费午餐！食为天懂不懂？你的一堆破坏免费午餐的破理由统统靠边！”季文说得义正言辞。
    “文文。”季采很少这么语重心长地叫他，要不就是有事相求，要不就是有理要讲，现在很明显不是前者。“你知道我看了你短信。”
    “不然你怎么来找他？”明摆着的手机上未读消息消失却有一条新的短信内容。手机落家里，这点都不是嫌疑是确证了！你能记住几个月前只联系过一次的和你相亲的男人的号码，当然不会忘掉我千年不变的密码的那四位。
    季采试图对上季文的眼睛，可那人根本不专心地东瞅瞅西瞅瞅。
    季采只好深呼一口气道：“因为我喜欢他。”
    季文这才懒懒收回视线，盯着季采的脸看了很久：“老姐，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我就是喜欢他！”季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激动一些。
    季文叫服务员上了一杯冰块，冰块含在嘴巴里，被吓得有点僵的舌头稍微好些，季文轻扶住额头：“可是他喜欢我诶。”季文一副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先来买的东西现在已经售罄了的样子让季采想打人。
    “你真敢给我喜欢男人试试！”季采眼神变得凶巴巴：“别再走进我家，到你找到一个女朋友为止！……你给谁打电话？”
    “哦……我问下陆臣他有没有看中的女装秋季新款。”
    “季！子！文！你好自为之！”季采拿过包出门，也没叫他送，估计是气得打算步行了。
    季文接着咬杯子里剩下的冰块，凉寒的感觉刺得神经异常清醒。
    从小就喜欢和季采对着干，她说不让什么自己偏要干什么。奇怪的是这姐弟间的逆反期还挺长，至于喜欢，那么头疼的事情，才没有那种心情去考虑。实验室就算了，为什么生活中也总有人喜欢那么费劲儿去下一个个情感结论？季文压压后槽牙，咬碎了嘴里的冰。哎哟，咬得牙有点疼。
    第38章 外卖小哥
    “走吧。”早已经先走的人走到桌前，提议道。
    季文抬头，看见那人斜倚在餐桌边的样子：“你不是早走了吗？”
    “我走了怎么去看女装？”陆臣笑得暧昧，说得理所当然。
    “你偷听我们家族对话！”
    家族对话？陆臣失笑：“不是偷听，是偷看。”说罢指向餐厅对面那家水果店，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唇语。”
    舒豹瞅着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各部门交上来的工作总结，看一尊大佛坐那儿表情纹丝不动：“诶，你不会还不打算处理戴珊珊吧？”陆臣脸色瞬间变得不爽。戴珊珊，传说中的公关部部门经理，黏人得很，特别是对陆臣。今天每周例行的工作报告，和她说过很多次公关部不必来报告，可她就是每周准时贴过来，比闹钟还踩点。
    “迟早哪天逼她爸撤资！”陆臣沉默一会儿道。
    舒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转移了话题：“诶，话说小朋友你追到了吗？表白没啊，你真喜欢人家嘛？哎哟我怎么觉得人家不喜欢你啊，你别陷太深啊，到时候失恋了也别找我来拼酒，我最近胃难受得很……”舒豹一絮叨起来就没完，那天生日歌会他没到现场，若是到了现场，估计这会儿得更唠叨。
    “闭嘴。”
    笃笃笃的敲门声，一个身着职业装但身姿依旧婀娜得不行的女人走了进来，走路间都在搔首弄姿的样子让陆臣不耐烦地别开了眼。
    “陆总，”那女的一来就直往办公桌上靠，双腿交叠，“人家来给你汇报工作了。”
    陆臣不着痕迹地避开她黏上来的手，道：“说吧。”
    舒豹一脸每周一场的好戏我得赶快找个板凳抢前排嗑瓜子的表情，幸灾乐祸地坐在边上的会客沙发上。
    这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陆臣此时的心情被戴珊珊烦得很不好，拨了秘书处：“victoria，这时候上来的人有预约吗？”
    “陆总，他说是您叫的到付外卖。”
    “我没叫外卖！让他……”陆臣突然顿了一下：“他送的是什么？”
    “两碗云吞。”
    陆臣立刻挂上了电话，绕过戴珊珊到办公室门前开了门。果然看到小朋友在门外看着他，一身休闲白t恤和运动长裤，笑得很灿烂：“先生，您的外卖。”
    陆臣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喜，舒豹认出门外站着的人满脸惊讶，又看着陆臣把季文一路迎进门，嘴巴更是张成o型。
    戴珊珊撩了撩挑染成深褐色的卷发，原本是想陆臣拿好外卖自己可以继续汇报工作，可眼下的情形万分不对。因为，陆臣直接把外卖小哥领进了休息室，现在整整十分钟了还没有出来。难道他不是把零钱放在休息室里，把外卖小哥领进去给他钱的吗？戴珊珊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舒豹。
    “吃午饭呢。”舒豹耸耸肩：“哎哟饿了，我也得去吃午饭了。”说完起身装作见怪不怪地出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戴珊珊一个人倚在办公桌前，妖娆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换换。
    “喂你干嘛呢！配点蒜对身体好。”季文一本正经地开启教导模式，“不许挑出来！”
    陆臣看季文努力绷着的脸，“你不挑葱，我不挑蒜，怎样？”
    季文原本绷着的脸马上垮了下来：“算了，你随意挑吧。”说完还瞪了陆臣好几眼。他埋头吃，吃了一会儿抬头，眼睛轱辘骨碌转转，瞅瞅休息室的门。刚到陆臣公司楼下，就看到一女的在前台登记，所属部门是公关，职位，经理。写完就扭腰晃姿地往楼上去，大厅里的公告栏上写着：望各经理准时到总经理办公室进行每周例行部门报告。还有一行被擦得只剩下一点痕迹的字，仔细认认还是认出来了：公关部除外。季文这样想着又继续努力从门缝里看外面的情况，啧，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真是可怜。
    陆臣这会儿是彻底明白了，上次闹脾气，还有这次这么配地跟进休息室，全是因为外面那位。看来那个女人虽然讨厌，有时候也还可以用用。陆臣低笑，拿筷子另一端轻敲季文的脑袋：“看什么呢？吃饭。”
    季文撇嘴揉揉自己被敲的地方，毛顺顺的，看得陆臣心都飘起来。眼睑垂下来变成委屈的小眼神，睫毛长长，轻颤的时候好像小刷子刷过自己心里。
    陆臣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手一伸就揽过季文的后颈，把季文的脑袋拉得和自己都快凑在一起。鼻尖对鼻尖地对视，小朋友眼里的措手不及更让陆臣心更柔软下来。
    嘴唇毫不犹豫地吻上去，柔软相触，触发一片电流。厮磨在唇面，嘴唇的每一处都被濡湿，一边吻，一边细细地舔。季文有点被堵得透不过气来，皱起眉头想分开纠缠的嘴唇，想向后仰的头却被陆臣按了回来，后脑勺上的手力度很大，让两人的嘴唇又严丝合缝地缠到一起。两人的喘息都重起来，季文感觉口腔里仅有的空气消耗殆尽，试着张嘴呼吸，陆臣原本打算撬小朋友嘴的舌顿了顿，就顺着小朋友张开的缝钻了进去，毫不犹豫的继续侵略。陆臣微睁开眼睛，看见小朋友从原本的呆愣慢慢变成顺从地合眼，陆臣放了心，闭眼继续往小朋友口中探。
    陆臣的舌头扫过口腔中的每一片地方，连上颚都被逗弄得几近麻木，陆臣这才缠起季文的舌头。已经没了闪躲的意识，季文只是闭眼任他动作，感觉呼吸越发困难。嘴唇紧贴在一起，舌头交缠的画面肯定很香艳，季文居然开小差地想。感觉到陆臣轻咬一口自己的舌，季文刷地红了脸，居然把舌头伸到他嘴里去了。还没等多想，陆臣的舌头重新纠起他的，翻搅到两人的舌都没了力气。
    陆臣放开他的时候，季文这才体会到舌头真是麻了，动一动，全没感觉。脸上红晕还没退去，季文不知干什么地抓抓自己的脸。下一秒就被陆臣搂进了怀里。
    季文又摸了摸脸颊，半晌，可以说是开心地笑了一声，也反手抱紧了陆臣。
    第39章 厨房之战
    可能季文后来有问过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反抱回他，其实没什么原因，就是单纯地觉得心里有隐隐的高兴，手，是那么没控制地伸出去的。
    人这东西，没那么多确定的事情。
    噼里啪啦，乒呤乓啷，卡擦咯吱咯吱的声音络绎不绝。厨房还时不时地配合地响起来哎哟的声音，以及马上调整好情绪的哼歌声，接着又是乒呤乓啷的无限循环，实在太热闹。认真看企划案的季采终于忍不住了，冲到了厨房里。
    油盐一地。
    “你家没厨房？”季采夺过季文手中已经黑掉的锅铲，但是看到转过来的季文脏兮兮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却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了：“你去洗把脸。”
    “不行啦。”季文拿回锅铲，举起锅铲点点，叨叨：“待会儿就到午饭时间了，陆臣午休时候我要把饭送过去。”
    季采原本对那个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但看到季文这幅样子，瞬间就心软了：“让他稍微等下又怎样？你手慢点，这么急很危险。”
    “哦。”季文闪着灿灿的眼睛，乖乖地答应。
    季采退出厨房，又继续看企划书，配着乒呤乓啷东隆哐当的背景音。很久之后声音才终于消停了。
    “老姐，我一眼就看到好多错别字。”季文声音从身后传来，说完又跑到桌边，开始鼓捣饭盒。
    “文文，”季采看他的样子，很想揍陆臣一顿，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欣慰感，两种矛盾的感觉，让季采只叫了声季文就没了后话。
    “啊？怎么？”季文低头鼓捣着应着。
    “你真喜欢那人吗？”季采觉得自己在问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话就这么冒出来了，挡也挡不住。
    季文眨眨眼睛对季采笑，没接话。季采像被哽住了，“他对你好不好？”
    “唔……”季文盛好了饭，准备在每层里放上菜。“好吧，”季文想想还强调了一句，“很好！”
    季采按住了季文盛菜的手，灼灼地看他：“真的？”
    “唔……”
    “真的？”
    “真的啦。”
    “哪里好？”季采真有种自己要嫁女儿的感觉，何况，季文选的还是这条路。
    季文想了想，脑中略过了好多画面，电话里陆臣温柔的声音，和自己坐在对面总是笑着的，说我喜欢你的，潇洒溜冰的，还有，昨天吻他的。季文本来想得很开心，却突然愣了一下，嘴唇好像都烧起来，“姐，我好像是喜欢他的！”
    这话一出口就越发收不住：“是，我是喜欢他的！”季文眼睛一下子变得好亮，“诶诶诶诶诶我得去和他说。”
    说完就拿起了装好的饭盒，一层层叠好，兴冲冲地出门了。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在门口对季采招手：“老姐，谢啦！”
    季采没动作，看着家门看了很久，门开着，季文走时没带上，这样看去只看到门外无人的街道、呆立的街边花草。季采揉揉眼睛，那种奇异的欣慰感又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重的失落。季采在桌边扶着额坐下来，蹭了好一会儿头发，情绪终于回归平静。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季采眼中燃起了战火！
    但是没个三秒火就熄了，被更大的火焰给吞了：“季文你再敢进我家厨房我就废了你！”
    “哐哐哐！”很响很响的敲门声持续了很久都没人开门，敲门的人继续锲而不舍地砸门。偶尔有路过的保洁大妈念叨：“哎哟你别敲了，总经理估计不在办公室呐，这会儿估计出去吃午饭了。”
    “哦哦哦。”一边应着一边还继续砸门！重色轻友！舒豹内心千万萌兽奔过，刚刚还看到小朋友一蹦一跳地进去了，这会儿门就关这么牢了。
    休息室里季文脚落地站稳，陆臣很享受地接受刚刚小朋友的踮脚一吻。两人身高其实相差不大，但要准确对上陆臣的嘴唇，还是要稍稍踮踮脚，陆臣乐滋滋地享受完，就把人搂怀里，两人心无外物，完全自动屏蔽凶残的砸门声。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烧的东西。”季文挣开一点怀抱远远瞅着自己放在千里之外的饭盒。
    “好啊。”陆臣感兴趣极了。
    季文拿了饭盒一步步挪回来，原本在厨房里是挺欢乐的，但是这会儿心虚得感觉手都打不开盖子。徒劳地尝试了很久，还是陆臣伸手帮了忙，轻松开盖。
    “很香。”陆臣脸上有难掩的惊喜。
    “那是米饭。”季文结巴道，总没有人连饭都烧不好吧，“菜在下面几层。”
    待到饭盒一层层打开，陆臣才有种错愕的感觉，其实吧，看菜好不好吃，不一定看卖相，他暗暗对自己说。看看颜色并不怎么好看的菜色，又看看一旁低头玩着手指的小朋友，陆臣揉揉他的头发，夹了一筷入口。
    “怎么样？”季文问的声音低低，但是明显期待。
    “好吃。”陆臣满意地笑，又继续吃了几口。
    “是吗？诶，我也尝尝。”季文拿了一双筷子也要动手。但很快被陆臣挡住了：“这是你给我做的，全是我的。”陆臣扯着歪理：“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现在这份是我的。”
    季文看看他，觉得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就不和他抢。
    吃完最后一口，陆臣突然想到了公屏上某个妹子的一句话：【其实充满爱的黑暗料理我相信男神会流着泪吃下去！】
    饭盒空了，一点不剩。季文从桌子对面绕到了陆臣面前，突然很认真地捧着他的脸说：“诶，我发现我喜欢你诶。”
    这一句堵了陆臣的脑回路，晕了好一会儿才笑开，拿嘴唇碰碰他的，“我早就知道了。”
    季文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被他说得有点不服气，“我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
    “的”字被陆臣吞了下去，那人开始吻她，温柔中带着点凶狠，好像要把他的唇都吞下去，唇舌纠缠，越吻越动情，触碰过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火辣辣的，在把持不住之前陆臣放开他，用额头蹭着他的额头：“不可能么？”
    “……”季文沉默，好像是默认了他比自己先知道自己心意的事情，又道：“对不起。”
    “啊？”有点跟不上他谈话的节奏。
    “我发现菜的味道真的很难吃。”季文咂咂嘴巴，眼角都难过得垂了下来。
    “不，很好吃。”陆臣舔舔自己的唇边，红润晶莹看得季文眼睛都直了，连忙转移话题：“我……我姐肯定恨我死我了，我都快砸了她家厨房。”
    陆臣笑着抱抱他：“下次再烧给我吃，在你自己家。”
    “恩。”
    第40章 出柜
    的第一期正剧在千呼万唤当中终于发布了。众人都表示，哎哟那段字母真是太把持不住了。
    流鼻血的流鼻血，卖瓜子的卖瓜子，戴耳机的戴耳机，新剧一出，大众有福。
    【（bロb；）发剧了，是我幻觉吗？】
    【请别阻止我我要把字母君外放好么？受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好凶残！没血了……】
    【q(′`)q(′`)s男神合璧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脱离整天只能循环预告的痛苦日子！】
    【非臣大大文大大你们轻一点嘛，好讨厌~】
    【哎哟二皇子我是你的脑缠粉，文大大我要和你表白！】
    【好喜欢这个剧！卡死士大夫都超棒！】
    【快快第一步cp剧码起~(￣w￣~) 】
    【听到现场试音我就知道效果肯定很好(￣幔)ψ】
    舒豹看着该新剧当中的男主角们在电脑桌前，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喂，不是吧，用你手机在玩？”舒豹看着季文手里这办公室里除了秘书处座机最忙的玩意儿。
    “他的没带，放实验室了。”陆臣随口答，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过了会儿小朋友凑上来，脸上还有没玩过瘾的哀怨情绪：“电话……”
    陆臣看了看来电，轻道一句：“没事挂了，你继续。”小朋友欢天喜地到一边儿去，陆臣则拿了厚厚一叠资料给舒豹。“拿到秘书处，整理成十五份。”
    “这么早动手？”
    “吞掉的总得吐出来。”陆臣答得轻淡，“何况他还打电话来提醒我了。”
    听到他们在谈这事情，季文也放下了游戏跑过来，骄傲道：“别忘了我也要加班工资。”
    舒豹不明所以：“你干什么了？”
    “当然是清帐，这账太乱了，常规账目倒是伪装得滴水不漏，可那个明细下面处理得也太马虎了。”季文n瑟劲儿上来了，“诶，你就把会计部门的工资直接腾给我得了，我不嫌少的。”季文眼睛眨巴眨巴。
    “行。”陆臣全不计较地大方。
    舒豹一看这情势，立马申请：“诶诶诶，老板，我也加个工资呗，你看……”
    “小文饿么？我们去吃午饭。”方才还大方得光芒万丈的老板不客气地走了出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天季文很认真地说因为要完成期中到了，午休的时间变短了不能天天跑他公司来。所以算到现在已经有三天没在一块儿吃午饭了，陆臣手机摆在桌上发短信约季文周末吃饭，发完了，继续看着对面絮絮叨叨的中年夫妇。
    不知道男人已经说了多久了，陆臣看看时间，刚刚进门到现在，应该是过去十五分钟。“……这样招摇地到公司里像什么样子，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事情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们要求不高，就你好好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我看金家那个就不错，上次她还问起你，你就这么老老实实结婚，幸福过一辈子不好吗？”陆父好像终于说得渴了，一口气喝了半杯柠檬水。
    “说完了吗？”陆臣放下叠放在左膝上的右腿，一副要走的样子。
    “你给我坐下！”陆父明显生气了，额头上本就不少的皱纹皱得更多了，“和你好好说话听不进去？为了这事儿我和你妈都操了多少心！你这样和男人厮混传出去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陆臣重新坐好，看着那女人示意男人说话别说太重，他微挑眉，看着女人夹在他父子俩之间一脸尴尬的样子，“我妈，可从来没干涉过我这事儿。”
    陆父情绪像是突然被浇了下去，身形抖了一会儿，复开口：“你可以，叫她叫妈。”语气全没了先前的强硬，突然染上了恳求的味道。
    陆臣轻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陆父的语气更低了：“你不喜欢我们给你物色，你可以自己挑，那么多户人家，总有满意的……”
    “爸，您是一直没听进我说的话。”陆臣正色：“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他是个男的！”陆父手都气得快要哆嗦：“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照片全部都是！每天腻在一起，吃饭都要一块玩儿，搂搂抱抱搂搂抱抱，你还有点陆家子孙的样子吗？”
    陆臣看着那些照片无动于衷，从自己离家那日起，父亲就经常会派人监视着，隔三差五小巷里飞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摄影师，小巷另一端的陆臣则会吹着口哨慢慢走过。
    “哟，是谁在说我的乖孙不是陆家子孙啊。”中气十足的女音传来，会客厅门口敲进来一根拐杖，“我就来看看我乖孙的工夫，怎么都有人打扰？”
    一个老太走了进来，步履稳健，少有的精神矍铄。银丝皱纹也完全遮不住年轻时依稀的美貌样子。
    陆臣连忙迎上去搀着她，道：“奶奶。”
    应赛华点点头，慢慢坐在早让出的上座上，动作时手脚有些微抖，很轻微的颤，却完全不影响神色间的威严。
    “是你。”应赛华把脸转向陆丘明，接着道：“难道因为你不是我陆家的儿子，所以小臣就不是我陆家子孙么？”应赛华满脸“真是荒唐”的嘲讽。
    陆丘明微低着头，偏偏还不敢做声，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脸色好不精彩。
    早在陆臣很小的时候，陆妈妈身体就一直不好，后来与世长辞，把他带大的奶奶才知道，陆父一天到晚不归家的原因，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现在陆臣面前这位妇人――陆臣法律意义上的妈妈。
    方才的对话，应赛华在门外都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当年放着贤妻幼子在家，到外边拈花惹草，又因为投资失败娶了这个女人，而后投资再度亏空，拖着这女人也没再添出子嗣来。该！应赛华心里想。她是很待见当年陆臣的母亲的，温柔大方得无可挑剔的一个人，又把二老照顾得很好，亏得这儿子这般糟蹋人家。就因为这事儿陆丘明和家里决裂已深，当然不是双向抛弃，是陆家不待见极了这么个独子。应赛华曾经当过兵，在那个年代是很少见的存在，骨子里的硬气肯本受不了儿子这般胡闹。生儿这么败类权当没生过，这点应赛华倒是强硬得很！
    现在这两人偏偏正赶上自己来看乖孙的日子，真是扫兴。
    应赛华注意到了桌上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拍得真是漂亮极了，应赛华眼底有些莫名的闪烁的光，她示意陆臣过来，“这儿太吵，去奶奶家，咱好好聊聊。”陆臣看着她过分镇定的眼神，有点犹豫。
    “不去吗？”应赛华轻轻用拐杖拄拄地面，“咱祖孙俩都多久没好好说说话啦？”应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