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得给你面子了，你可是第二排老大啊！”
    面对方杰的调侃，张燕也跟着调侃了一句，并没有看出对方其实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
    张燕这个妹妹，与方杰的关系只能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并非像章茹、尚晓琼等人是靠朋友感情维系的。
    当初这位也是因为看到了方杰的江湖地位，才加入了方杰的妹妹圈。
    张燕上了艺校，第一年就被道上的大哥们推举艺校的大姐头，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看在了方杰的面子上，或者说是看在了方万兴的面子上。
    负责建筑材料的国企部门老大，在八九十年代，少不了要跟道上的人打交道。
    方万兴的牛逼之处就在这里，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还能让大佬们都很面子，而不是全家人被威胁报复。
    初中那次护犊子事件，彻底暴露了方万兴的江湖实力，平常看着他一副传统正经做派，可一旦谁触犯了他的逆鳞，那狠起来也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存在。
    由此，也让方杰跟着狐假虎威了一把，然后张燕就特别崇拜他，拐弯抹角地认了他作干哥哥，于是地位从一个小太妹摇身一变成了大姐头。
    如果按照江湖排位，她这个艺校大姐头只能算是第四排老大，称呼方杰应该是老大的老大。
    不过现在已经是2000年了，混江湖已经不吃香了，当初的老大们要么在国家的严打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销声匿迹，要么转型经营起了正当生意。
    当下张燕也在找出路，但她的出路……不提也罢。
    方杰的妹妹中，跟她情况类似的还有一个在读警校的刘子玉。
    很漂亮的女生，但路线也走歪了，而且进了警校这个以男生为主的世界，大姐头是没法当了，只能给该校的老大当了女朋友，倒也算是曲线救国。
    今天刘子玉也到了，她与方杰之间的关系就更一般了，兄妹关系名存实亡，不过今天却十分反常地也迎了上来，主动跟方杰打起了招呼。
    方杰心中正有些纳闷，却见刘子玉笑吟吟地道：“哥，我听夏浩说，你跟他合伙在省城开了一家网吧？”
    方杰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张燕便咋呼道：“卧槽？你们开了网吧？就是那种能上网的电脑房？还是在省城？”
    大家都是初中同班同学，所以互相都了解对方的情况，这事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开网吧那得花多少钱？
    而且居然还开在了省城！
    在铜城人眼里，尤其是在铜城郊区双陆区这里的人看来，去省城发展就像是鲤鱼跳龙门一般发达了，类一比一下就等同于省城的人进阶去了一线城市发展，或者一线城市的人移民去了国外一般，令人惊羡。
    咋呼过后，张燕旋即又嚷嚷道：“那我可得去省城，以后跟你们混去！”
    方杰好笑地看着这二人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这事儿估计暂时黄了。”
    “怎么了？”二女异口同声问道。
    “这个……”
    方杰沉吟着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不知从哪突然响起了一串悦耳动听的手机铃声。
    “哦，是我这里。”
    李晴先是一愣，接着朝方杰吐了吐舌头，赶忙打开自己的粉色小挎包，在里面掏了一会儿后，将那款诺基亚3210的手机拿了出来。
    这两天只要出门，她就会打开手机，防止漏接重要电话，而回家前就会关掉手机，防止被家人发现，今天出门时习惯性地把手机打开了，还偏偏就接到了电话。
    正要递给方杰，却又缩了回去，显得有些犹豫。
    她记得方杰提醒过她，不要在熟人面前招摇，可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方杰是否适合当着这些女同学的面接电话。
    可是如果电话由她来接，同样也不合适，毕竟方杰就在这里呢。
    屋子里好几个女生都知道她家里的经济情况，所以谁都能猜到这手机搞不好就是方杰的，或者是方杰送给她的，这样会不会被骂成傍大款？
    左右为难之际，看出她心思的方杰直接一把拿过了手机，然后在屋子里四面八方纷纷投射而来的讶异和惊羡的目光下，接通手机，拿在耳边道：“哪位？”
    “是我，夏浩。”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了夏浩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特么去哪了？老子刚从省城回来，想跟你一起吃顿饭聊聊网吧的事情！电信网吧找不到你人！槽！”
    “呃……”
    方杰拿着手机，转了个身子，目光移向了今天的寿星章茹。
    此时章茹的注意力也被方杰打电话的这一幕给吸引了。
    见对方看向自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地露出一副疑惑表情的同时，朝方杰眨了眨眼睛，意思像是在说：“看我干嘛，有啥事？”
    方杰直接道：“夏浩来的电话，说中午想跟我一起吃饭。要不把他叫过来混餐饭吃？”
    章茹想都没想便道：“好啊，正好很久没见到他了，人多更热闹，我没意见。”
    方杰点了点头，转而对电话里道：“听到了吧？今天章茹生日，我在她家过生日，初中班上的很多女生都在，嗯，就是我那十三妹，你也过来吧。”
    “卧槽！”
    一听这话，夏浩心理更不平衡了，骂骂咧咧地道：“老子被你扔到省城整整一个星期，整天忙得屁股不着地，喝酒差点喝进医院！你倒好，在家享受艳福！等我，我这就过来！……对了，章茹家在哪？”
    “分局大院，三单元二楼。”
    方杰说了一句便挂上了电话，然后便发现屋子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手中的手机上。
    好吧，看来是一不小心就装了逼把自己给暴露了？
    将手机递给李晴重新装入包包时，刘子玉忍不住出声问道：“哥，这手机，是你买的呀？”
    方杰点了点头。
    现在他不想承认都不行了，总不能推说是李晴的吧，这可不是有担当的行为，何况别人也不会相信。
    张燕立即朝方杰竖了个大拇指：“我噻！哥，大款哪！”
    “是啊是啊！这是诺基亚手机吧？国际大牌子呢！听说要3000多哎！”
    “真舍得啊！我现在连bb机都没呢！”
    “废话，咱哥家里……”
    见其他几个围上来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方杰不禁脸色有些发黑。
    章茹适时转移了话题：“老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方杰脸色更黑，这个话题没转移好，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晴没想那么多，傻傻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套欧珀莱护肤品，一边朝对方展示着，一边很是替对方开心地道：“章茹姐，这是方杰买给你的哦！欧珀莱全套护肤品，495一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