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金成低声咕哝一句,粗暴的推开大门,同时将曹猛给踹了进去。
他自己则抖出黑色涂装的不锈钢甩棍,动作极其专业的往里钻。
几人刚进客厅,从卧室方向便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声音太过急促,也分辨不清是男是女,是年轻还是苍老。
金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沉默着并不作答,与两名同伴交换一下眼神便往声音的方向窜。
陶大爷的屋子是两室两厅的格局,两个房间都在左边,客厅是那种长条状的,右边则是厨房厕所。
听声音明显是左边传来,三个职业人员一马当先,粗暴的踹开第一扇门,然后一股脑冲了进去。
金成还耍了个滑头,踹门同时嘴里高声叫着:“陶老头,你个老不死的,敢动张哥的歪脑筋!”
他很高明,并没有直呼张承武的姓名,反而用“张哥”来替代,为的就是栽赃嫁祸,把整个事件弄的更加逼真。
第一扇门踹开,里面空无一人,在淡淡路灯的映照下有写字台有书柜,明显是个办公房。
三人迅速退出,一边叫嚣着“陶老头纳命来”的口号,一边往第二扇门闯。
曹猛此刻已经惊呆了,傻愣愣的杵在客厅入口处,瞧着三人的行动。
他进门前做过许多心理建设,想着无非就是一哆嗦的事,随便暴揍陶大爷几下然后闪人。
哪知道金成这家伙如此暴虐,居然掏出铁棍子,陶大爷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了,那经得住这顿折腾啊。
万一闹出个三长两短的人命案子,自己就算没动手,不也成了同案犯?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金成三人已经踹开了第二间房的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就见房内一张大脚迎头猛踹过来。
正中金成的脑门处,猝不及防的成哥硬挨了这一下,“咔嚓”一声,鼻梁骨当场碎裂。
一声惨叫还没喊出来,忽然窗外灯光大作,上百瓦的led射灯从四面八方照射进房间,顿时将两室两厅的小屋照的灯火通明。
紧接着曹猛身后虚掩的大门就被粗暴推开,一队穿着成润物业新制服的保安鱼贯而入,手中提着警棍,脑袋上顶着涂抹了反光涂料绿色钢盔。
这些人全是二十几不到三十的青壮汉子,是被张承武特意挑选出来的“机动部队”。
人数不多,只二十来个,战斗力却十足爆表。
先前在志远物业旗下萎靡不振,猫一天狗一天的过活,换了东家后一个个宛如新生,焕发了第二春。
这副大张旗鼓的阵仗将屋内几人全给吓傻了,特别是曹猛,两股颤颤,心中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那两名跟在成哥身后的小年轻也不好受,见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包了饺子,识趣的很。
立马扔掉手中的甩棍,双手抱头蹲原地蹲下,唯有金成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砖上嚎叫。
只不过他戴着针织头套,痛苦的表情完全看不见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便比较魔幻了,从第二间房里出来个穿着战术服的中年男人。
面容刚毅,下巴上蓄满了短胡茬,刚才踹金成的那只大脚就是拜他所赐。
望着四个黑头黑脑的“悍匪”,此人哈哈大笑,满脸轻蔑。
忽然,厨房木门被人给推开了,迎头走出来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是小区物业总经理张承武还会是谁。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依次跟着满脸怒形于色的陶大爷,还有一脸叹息的刘光。
刘光从头至尾都没瞧金成几人,而是一直盯着门口处的曹猛,脸上表情复杂,说不出的唏嘘。
“你们几个混球,居然真敢打我的主意,胆大妄为,真是胆大妄为!”陶大爷激动不已,下午张承武就跟他打了招呼。
说是那帮拆他小院的那帮人会在晚上过来偷袭。
他当时还不信,说张承武危言耸听,想把拆小院的责任往外撇。
哪知道这小子还真没胡诌,到了晚上这帮人按时按点的赶到,手中拿着利器,身上散发着杀气。
要不是张承武事先有安排,恐怕他陶老头今晚就要直接住院了,到时候第一怀疑对象便是张承武,闹的不死不休,两败俱伤。
陶大爷指着地上的人破口大骂,张承武却一言不发,笑眯眯凑到金成身边,粗暴拽起他的脑袋,扒了头套,甩手就是五记耳光过去。
成哥本就痛苦万分,这几巴掌力道十足,犹如开山劈石,直甩的他口吐鲜血,没哼哼两下就晕了过去、
“真特么没用!”张承武暗暗吐糟一声,将矛头直指另外两名小年轻。
今晚这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何时踩点,何时出发,甚至连幕后指使之人是谁都知道。
但偷录的东西见不光,不能当证据,非得行凶之人亲口吐出才能坐实。
陶大爷家自然也就成为审问凶徒的临时囚室。
“交给你了老韩!”瞧了一阵,张承武不怀好意的笑笑。
冲旁边的韩进努努嘴,对方的手段他知道,别说只是两名小毛贼了,就是阿塔的铁血突击手都能全撂。
韩进嘿嘿冷笑不已,撸胳膊挽袖子将两个正在瑟瑟发抖的青年拖进了书房,没一会儿便传来一阵阵惨叫,惊天地泣鬼神。
张承武则背着手来到曹猛面前,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戏谑了,而是深深地失望。
隔了老半晌才幽幽叹息道:“老曹,何必呢?拖家带口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家里还在上学的女儿考虑吧?怎么能干这种事。”
张承武与其他领导不同,喜欢与底下员工打成一片。
履职后的这段时间常常混迹在保安群中,对每个人的家庭环境都有一定的了解。
更何况上次在北门保安岗亭内闲聊时,还遇上了给曹猛送汤的曹可可。
那丫头活泼可爱,开朗漂亮,跟曹猛这个五大三粗父亲的关系明显不错。
这样一个和睦的家庭,现在即将毁灭。
入室行凶,闹到哪都是重罪,没个三五年根本出不来。
可以预见曹家失去顶梁柱会是什么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极度害怕,戴着头套的曹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浑身颤抖哆嗦着。
“曹哥,你,你简直太过分了,你被降职是因为你玩忽职守,上班时间去打麻将,为什么还要蓄意报复张总?”一旁的刘光重重叹了口气,将头扭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