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萨店的“见面”，让俞文磊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他和宋薇第一次约会，结果因为写书睡过了头。而这次他也是因为心不在焉，去错了饭店。
    晚上他写了一段时间书，就给对方发了消息，约下一次见面看电影。不过对方推辞了。俞文磊就没有再问。也是，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去错饭店的傻子。
    不过，也许对姑娘们来说，约会的俞文磊是个傻子。但对广大的读者来说，他就是“强大的鱼神”。
    六月中旬，小说的收藏达到了十五万八。
    天气越来越热，《万灵道一》在月票榜上也是热的烫手，根本不需要青铜王者压着跟跑，在广大读者的推动下它自发起势，继续领跑月票榜。
    用青铜王者的话说：“冲榜要的就是气势，以后只要你新书出来，别人就会默认你能上月榜前十，能上前五。甚至默认你的书一定能抢榜首。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成神了。”
    但是原点中文的月榜，被称为整个网文圈的“证道之地”，要想连续第一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月中先《倒转天宫》抢了一周的榜首，然后进入月底战天尊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万剑杀神》居然到了第三！
    那一天，战天尊在群里撒了许多红包，刷了一整天的存在感。
    卖鱼群里不爱喝茅台发了个思索的表情：“那小子买榜了？”
    黄金狮子头：“多数是吧，你看那个数据不合理呀。”
    无敌大风吹：“不用议论人家，看两天趋势，最后一个礼拜见分晓。他如果真的目标是榜首，就该在最后一天跳出来，也许能偷一下。现在嘛，只能说这个战天尊没什么经验。”
    龙四：“我打听了一下，确实这小子有动作。不过我觉得我们的最大对手还是《倒转天宫》。它依托的西游背景，实在是很吸粉。”
    无敌大风吹：“可惜幻剑雷霆的笔力有问题，反正鱼神你淡定更新就行了。我们还有很多弹药没用呢！得感谢那些大神手下留情，如果他们上个月和我们拼了，那么我们这个月手里一定没有那么宽裕。”
    俞文磊没有在群里露头，他正努力码字更新着。这家伙确实很忙，一面更新着书，一面还要关心《奇迹狂神》的实体书的。封面和插图都改了五次了。
    小猫钓鱼和他说了，实体书初步定在8月份的上海书展上，到时候会有他的专场签售会。
    俞文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毕竟那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活动。
    虽然这两年，他偶尔会被邀请参加一些网文沙龙，但那都是和别人一起的。而签售会只有他自己的书。若真的没有人来，那就太尴尬了。
    “师父，你可以帮我坐一下台吗？我一个人坐上头紧张。”俞文磊给乐宇打了电话。
    乐宇说：“你现在咖位比我大啊。要找也得找血神帮你坐台。”
    俞文磊说：“他说他会去的，但就不坐上去了。可是我是真的紧张啊。你看在我是你大弟子的份上？”
    乐宇道：“行吧。上海主场，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把亲戚朋友同学都叫上，不得有个几十号人。书展嘛，只要不是什么冷门的早场，和收摊场，多少会有点人的。最最关键，你们网站又不指望你卖书赚钱。”
    “面子问题啊。”俞文磊说。
    “真那么紧张，就等时间确定了，认真拉人参加。你的第一场签售，大家都会给面子的。”乐宇说到这里又笑道，“紧张是对的，我办活动的时候也紧张。”
    “你也会紧张？”俞文磊怔道。
    乐宇笑道；“是啊。自己的活动，当然得上心啦。不过这都六月底了，你书的封面还没定下，八月的书展，你来得及？”
    “嗯，他们说可以提前做一批书出来，专供书展用。”俞文磊回答。
    乐宇道：“一般的小活动是可以做个两三百本，那是够用了。可你现在是大神啊，我还记得那些超级大神的活动，要签一两千本的好吗！”
    “十秒钟一本，签一千本也签死了吧！”俞文磊咂舌道，“反正我又不是大神。”
    乐宇笑了笑挂断电话，这小子一点觉悟也没有的嘛！
    这时他的手机又嘟了一下，乐宇皱眉看了看，老子什么时候变那么忙了。
    结果是孟柯发来消息，说他今天终于交稿了。如有神助两个礼拜写了五万字！
    这样全书就是十四万字，也不算太薄了。
    《星海漂流记》最后一章是去敦煌，追溯了敦煌的起源。不过这一集不可能在杂志连载，毕竟新书总得有首发的内容。
    乐宇于是夸了对方一串，顺便和孟柯说了，俞文磊签售会的事。
    孟柯说已经接到对方留言，自己当然也会参加。
    那就行了，一个师门的就该团结欢乐。乐宇在家里转了一圈，想着到时候得带一瓶酒去当天的晚宴啊。
    孟柯凌晨交的稿，上完课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走出教室。
    边上丁文珏忽然冲出来，下了他一跳。
    “完结撒花！”小丁乐滋滋地给了他一杯咖啡。
    “你咋知道我书完结了？”孟柯笑眯眯接过咖啡。
    小丁说：“啊？你发朋友圈了。我能不知道？”
    孟柯笑道：“马上要放假了，什么打算呀。”
    小丁说：“姐妹们准备冲出去旅游，正在组团。你来不来？”
    “我？”孟柯一怔。
    小丁说：“因为你之前在赶稿嘛，我就没敢叫你。但你现在新书写完啦。近期应该不忙了吧？来不来？”
    孟柯记不得对方说是要去哪里旅游了，但又不能问，那样就显得他之前没上心。“我考虑一下？”孟柯说。
    小丁白了他一眼，孟柯立即道：“我考虑好了，确实没有稿债了。我去！”
    “哼哼。”小丁冷笑。
    孟柯拉住对方说：“必须去。”
    小丁心里说，居然想要无视女朋友的旅行邀请，你不是蠢就是蠢！
    一起去旅行……孟柯重新看了女朋友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一点问题，心里有点小激动。
    “啪！”他胳臂挨了一下。小丁说：“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啊。你轻点，咖啡差点洒了。”孟柯说。
    小丁说：“没有？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眼睛里想着坏事情？”
    这也能看出来？孟柯惊了！
    两人亲密地走在校园里，这时候孟柯还不知道
    “战天尊这个事不管吗？”小猫钓鱼小心翼翼地问小魔女。
    小魔女道：“在规则里头就不用管。他也是用真金白银砸的。”
    “干嘛亏钱做这个呢？他家很有钱吗？”小猫钓鱼有点不理解。
    小魔女叹气道：“每过几年都有人心态会崩。心态崩有很多表现方式，这也算是一种。你平时稍微安慰他一点吧。”
    我靠，不守规矩，还要我安慰他？小猫钓鱼就更不理解了。
    小魔女端着咖啡说：“你说写网文是为了什么？早年大家是自发的创作热情，像血神那一代就是。市场打下来之后，有一批人就是冲着名利来的嘛。”
    “得不到了，索性自己搞？自嗨？”小猫钓鱼说。
    小魔女笑道：“网文大多数都是幻想类的故事，又不是什么现实题材反映社会现象。大网文，在别人看来就是爽文。所以这些写爽文的人，自己如果不爽了。该怎么办？”
    小猫钓鱼：“我入行前，觉得写网文和写类型小说是一样的。当然得市场化，但还是能有表达空间的。但这两年坐下来，我只认清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小魔女说。
    小猫钓鱼道：“写书是有门槛的，有的人能写市场化的文，但表达不出什么。有的人能写出表达自我的东西，还能兼顾市场。还有的就是天才了，能大卖还有内涵。但以上这些都属于写作圈正常范围。可事实上，网络文学是最没有门槛的，所以有很多人就是写不出正经稿子的。我们能提什么要求呢？我们能提高签约门槛，又不能拉高投稿门槛。”
    小魔女道：“你这是垃圾稿件看多了哈。虽然比中下层的稿件，我们可能文字质量故事结构不如实体出版物。但是比上层作者我们是不输的！”
    小猫钓鱼道：“这也是老实话。”
    “有人说我们网络文学不如实体出版的东西。”小魔女笑道，“其实不就是实体出版物的内容，多了一道编辑筛选吗？其实两边投稿的都是一样的普通人。你投给出版社一万本书，可能他就做一千本，现在出版业不景气，可能只做一百本了。而我们这里，投来一万本书，只要作者更新得动，差不多有三千本是能签约的。所以看上去，我们平均质量低了一点。但其实我们一样有大批的优秀作者。”
    小猫钓鱼皱眉想，怎么说着说着变成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