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薇和俞文磊聊天的时候。
    苏溪，也就是苏珊亨廷斯，正和她的老板乔治聊项目的事。
    乔治的书桌上，有着好几本亚洲的小说，比如乐宇的《深海魔都》和俞文磊的《奇迹狂神》精简版。
    “我今天过来是希望你在明天的会议上投乐宇一票。”苏溪道，“他的书是一个非常精彩的世界，值得我们试一试。”
    老乔治笑道：“我已经累了一天，你真要继续和我聊工作吗？”
    “是啊，因为我给了作者承诺的。”苏溪说。
    “还没确定的事就给承诺，那可不好。”老乔治说。
    苏溪道：“即便今次不成功，明年后年，我还会把他的项目拿出来。你是看过书的，你喜欢这个故事。”
    老乔治说：“我当然是喜欢这个故事的。所以我知道乐宇的核心故事是异系列。但是我们现在买不到异系列，不是吗？深海只是副线故事。”
    苏溪苦笑了一下说：“是的。”
    “如果他真的想合作，两年后我们可以从异系列入手开发。效果会更好。这就是我不着急的原因。”老乔治说，“如果我们现在买了深海，异系列一定会升值。两年后再入手会很麻烦的。”
    苏溪道：“你担心的是这个？乐宇不是这样的人。”
    老乔治道：“谈生意不能建立在什么什么样的人，这种说法上。”
    苏溪道：“那如果我在深海合同外约定异系列的事呢？我努力一下能做到的。”
    老乔治笑道：“你做事一向充满干劲。不过之前的会议上，我们已经通过了你的日本项目。你的经费已经给了《飓风忍者》了。所以，除非你帮我变成经费来。不然……”
    苏溪好笑道：“我们又不差这点启动资金。如果我们今年不启动，给苹果公司抢先了怎么办？”
    “苹果公司的评估也是很麻烦的。目前他们还没有和中国市场合作过。所以不用太担心。”老乔治笑着说，“至于经费的事，你这么说就不专业了啊。咱们不可能一年里什么都做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公司的资金虽然充沛，但也要有所控制。风控部门不鼓励你一个小组同时做太多事。当然，如果你放弃日本项目……可你应该不会的，毕竟你给那个日本作家也有承诺吧？”
    “是的。”苏溪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你想多承担责任，如果明年没有更好的项目，乐宇的小说我也乐见其成。现在我想在睡前喝了这杯酒，如果你不想喝酒，就可以回去了。”老乔治说。
    苏溪走出书房，穿过花园。看了眼手机，里头是宋薇发来的询问。
    她不知怎么回复，如果如实相告，姑娘一定很失望。不过这就是工作吧。
    老乔治看了眼书桌上的《深海魔都》，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喜欢这部书的，只是还没有喜欢到，让他去和风控部门较劲的程度。虽然外头一直说梦飞是个自由度很高的公司，但其实关键时候总得有人做主。风控部门当然没有看过书，但他们说的都合乎市场道理。
    他又看了看《奇迹狂神》，这部书如今称霸了海外网文市场，据说去年的网络收益突破了两百万美金。
    所以他特地要来了精修版了解情况，书他已经看了两天。怎么说呢，他觉得没有《深海魔都》好，但是可读性还是极高的。特别是里头也有点东西方混杂风格的东西在。
    而且网络小说就是这样，一拿起来就放不下。老乔治看着《奇迹狂神》第三卷，席宇和狂舞的告别。
    “把你的事做好，不要把这个天下让给坏人。”
    老乔治想到了前些年梦飞公司的起起伏伏，想到了自己青年时期遇到过的人和事。他拿起边上的《深海魔都》，青春飞扬的热血啊！
    一瞬间他心中的英雄情结又被激发了，拿起手机给苏溪发了消息：“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我们先把《深海魔都》的版权订下来。之后项目的启动资金你自己解决。如果你能做到，我不反对你同时开两个项目。比如说，如果你今年那个僵尸剧成功了。我想你就有机会提前启动深海。”
    苏溪正和宋薇在喝酒，两个女人都在为乐宇的项目没有成功而失落。
    一大杯红酒下去，宋薇道：“我听你说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和乐宇老师提前约好异系列的事，然后就有可能让老板改变主意？但这样就有点复杂，乐宇老师一直期待异系列能够再卖个高价的。”
    苏溪道：“是这么回事，而且我们深海的事没有确定，怎么好意思和他确定之后的事？”
    宋薇喝着酒，慢慢道：“那乐宇老师的项目如果推进不了，我在你这里是不是就没有职位了？”
    苏溪道：“这倒不会，你做我的助理也是很适合的。只是做的工作，可能没有预期的那么多。要不你先回去读书，明年有机会了再来？”
    宋薇笑了笑道：“我既然出来了，肯定得继续找工作啊。不如我去苹果吧。那边好像挺缺人的。”
    苏溪看了她一眼，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轻声说：“先不急，我这里再想想办法。嗯？那么晚了谁给我发消息？”
    宋薇道：“嗯，乐宇老师那边，我试试看和他说吧，至少现阶段梦飞是最佳选择。说来好笑，几年前有公司找乐宇老师要版权，看了他的书之后，说他的书领先市场上的作品五到十年。可是早年的市场上缺乏资金，拍不出他小说里的效果。五到十年过去之后，市场上有钱了，他的书变成了旧书，又跟不上所谓数据需求了。所以老师总结了一句，人生啊，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够好。但除非出现奇迹，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的事？”
    苏溪猛地抬头，递给她看手机道：“也许真的出现了奇迹。你看。”
    宋薇看了两遍消息，轻声说：“太好了。太好了，这就是奇迹。”
    这时候，苏溪的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仍旧是来自老乔治：“把《奇迹狂神》的动画版权搞定。”
    宋薇道：“老板发了这个消息，是不是代表事情定下了？”
    苏溪道：“十有八九没有问题，后天还有一个会，必须把这个事在正式流程上确定。买版权的资金肯定没有问题，具体问题是后面的工作怎么开展。”
    “那我可以和老师汇报吗？”宋薇小声问。
    苏溪沉吟道：“等正式合同弄好之后，你再和他说吧。之前差点搞砸，我觉得在最终协议出来前，先保守一点。风控部和对手部门有点针对我们，所以消息咱们还是不要露出去。”
    “那……”宋薇笑道，“如果他来问我，或者问你呢？”
    苏溪微笑道：“告诉他还在推进就行了，我想最多让他再等一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