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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剑来
    裴旻是百里一的师傅,他修的是裴旻的仙剑。
    裴旻八年前遇到在路边乞食的百里一,百里一用一根竹杆打翻十多个欺负他的乞丐。
    天生剑种。
    神剑宗亲传弟子,根骨必须是剑种,其中又以天生剑种最为出众。神剑宗的创宗老祖便是天生剑种,修剑三十年以剑开天门,破碎虚空飞升。
    裴旻是剑种,却非天生剑种,剑种来自于后天修炼所得,神剑宗数百年来唯有齐恒远的天赋无限接近天生剑种。
    当裴旻第一眼看到百里一,便认定眼前打翻十多名乞丐的小乞丐是天生剑种,天生就应该练剑,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收他为徒。
    裴旻清楚天生剑种晋级速度之快,也知道天生剑种如若修炼过快,容易在入先天时根基不稳,剑种崩溃。
    为了巩固百里一根基,裴旻这才刻意给他安排各种各样的任务磨炼,让他在不断战斗中成长。等到他体内真气浑厚到一定程度,天生剑种根基圆满,再做引导,让他入先天。
    老王在看到百里一第一眼时,就看出了他是谁的弟子,还看穿他的天赋,知道裴旻必定会在林北风入天安之前出现,还知道过不了几年,天下又会多一位剑仙。
    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百里一杀阴山圣母任务,就是裴旻算准林北风出天北时机特意安排。如今又让百里一与林北风切磋,让两人建立友谊,心思之深虽可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老王这个人精。
    路边酒肆,老王和裴旻对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传音点破裴旻良苦用心:“几十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弟子和外甥结交,让两人建立友谊,等到未来弟子入了先天成为剑仙,会是外甥的一大助力。”
    面对老王,裴旻不做掩饰:“我的弟子,未来肯定是天下第一剑,我的外甥,未来肯定是天北王,天北王手里就应该有一把可以问鼎天下第一的剑。”
    “你就这么有信心,认为你的弟子未来可以天下弟子?”老王眯眼奸笑,裴旻的话他不认可。
    裴旻自信道:“天生剑种最适合修剑,神剑宗开宗老祖就是天生剑种,唯有天生剑种才能同时修成神剑与仙剑,有我亲自教导,有何不能成为天下第一。”
    神剑宗有神剑和仙剑两剑,齐恒远终归不是天生剑种,只能修成神剑,裴旻天赋惊世,不也只能修成仙剑。想要同时修得神剑与仙剑两剑,唯有与神剑宗开宗老祖一般的天生剑种,当两剑修成,自然会成为天下第一。
    老王指向一旁和百里一喝酒的林北风:“你的外甥,才是未来真正的天下第一。”
    老王的评价,让游历江湖数十载,见惯了无数绝世天才的裴旻心中震撼:“此话当真?”
    老王喝了一口酒:“不出十年,天下会是他的。”
    老王的话看似胡言乱语,却从未说过假话,裴旻心中大快:“好,那我就等他十年。”
    齐恒远的断言,对普通武者有影响力,对他们这个级别,狗屁不是。
    裴旻说等林北风十年,就是要护他十年,他要亲眼见证自己的外甥,在十年后成为天下第一。
    当然,他不会如老王那般跟着林北风,只会意自己的方式守护,正如这次把弟子送到外甥身边。
    林北风在和百里一喝酒,在百里一得知自家师傅是林北风亲舅时,立马就认了他这个兄弟。
    百里一嘴上虽然一直说裴旻是老家伙,但是心中对裴旻感激不尽,是师傅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师傅如父,内心深处早就把师傅当成亲爹。
    刀流云羡慕林北风啊,不仅身份高贵,还有老王这等强者跟随,母亲闺中密友更是名动天下的丽夫人,现在又跑出一个天下第二剑的舅舅。
    这就是命,投胎的艺术,只能羡慕,无法嫉妒。
    刀流云毫不怀疑,齐恒远亲临此地对林北风出手,会被三位绝世强者围攻身死。
    林北风自然是见过了舅舅,只是第一次见亲舅,多少有些生分。
    他在没有学武之前,裴旻就一直关注,同时关注的还有他的妹妹:“我数年前游历到天安附近,正好遇到跟随慕雪影入京的韵儿,把手里的剑送于了她。”
    原来林北韵早就在几年前遇到过他,还得到他赠的剑。
    裴旻的佩剑,受到过剑仙剑气的温养,必定是真正的绝世宝剑。
    “天武回南疆,一个月时间足够,来回两月,你回不到天北。”
    裴旻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我打断了天武的腿,他想要回到南疆至少需要两月,来回四月足够你回到天北。”
    惊!
    老王刻意放走的那名天武,被裴旻打断了腿,被剑仙的剑气所伤,一月才能恢复行走能力。
    老王加裴旻,齐恒远即便提前收到消息,也不敢亲入中原截杀林北风。
    林北风此行无忧。
    舅帮一次,林北风感激不尽:“多谢舅舅替我出手打断天武的腿,有朝一日,我定会亲上天武山,打断所有天武的腿,打掉齐恒远满嘴牙,让他不敢在胡说八道。”
    老王第一个拍手称快:“好,等你上天武山时,老王我陪你去,亲眼见证齐恒远没有满嘴牙,看他如何在吠。”
    齐恒远和裴旻同出一门,两人是师兄弟,想到齐恒远叛宗之事,心中多少会有些五味杂陈。
    裴旻打算告诉林北风真相:“你可知,齐恒远为何要至你于死地?”
    林北风很想知道:“还请舅舅明示。”
    真相终于要揭开。
    其他人很聪明,没有在一旁围听,而是自觉散开,这秘密只有林北风一人有资格听。
    当然,老王不算人,可以无视。
    裴旻把真相说出来:“齐恒远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最得意的弟子,他是我的师兄,是未来神剑宗的执剑人。在齐恒远与你母亲有过一面之缘,你母亲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只这一面,就让齐恒远心动。你外公看出齐恒远之心,便将你母亲许配给他。然而,你母亲在天安游历时早就心有所属,于是找我求助,我于心不忍,为了成全她,送她离开宗门。”
    好家伙,林北风真的是要说一句好家伙,敢情这又是一出狗血古装偶像剧的剧情。
    后面的剧情就是,李淑婉在裴旻帮助下离开神剑宗,裴旻与齐恒远决裂,为了不让父亲难堪,选择离开神剑宗云游天下。
    在裴旻离开神剑宗数年后,李淑婉嫁给刚刚被封为天北王的林镇北,当消息传回天南没多久,时任神剑宗主裴天剑失踪,齐恒远带着神剑宗最强的一脉神剑峰叛出宗门,到了南疆建立天武山。
    这是神剑宗的丑闻,所有知道真相的神剑宗长老选择闭口不提,这才让齐恒远叛宗成为一桩不解之谜。
    又过了几年,当天北传来天北王府生育一子时,齐恒远破境入了天人合一,凭借手中神剑问鼎天下第一。
    神剑,可通神,齐恒远成为天下第一天师,可断天机。
    林北风满月之日,齐恒远御剑而至,以神剑断了林北风的机缘,让他从此无法修行,并留下那句举世皆知的断言。
    “此子天生绝脉,不被天地武道所容,若是未来执意进入武道,会是武道界灾难,会令整个武道界因他毁灭。他若逆转绝脉习武入境,我天武山为了整个武道界延续,必将首当其冲,天武尽出。”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容许未婚妻与别人生的儿子,未来有朝一日走出天北。
    这句断言,看似是说给天下人听,实则是在告诫天北王,在天北我杀不了他,你若是让他出天北,他必死。
    齐恒远作为天下第一,纵然是小肚鸡肠,但是林北风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理解他对付自己的用意。
    林镇北这是抢了他的未婚妻,还和他的未婚妻生了孩子,让他头顶一片青天。
    换作是林北风,他做的会比齐恒远更绝,
    当然,齐恒远要杀自己,林北风心中虽同情他头顶大草原,但也不会傻乎乎任由他杀。
    “杀我者,我必杀之。”
    林北风未来一定会去天武山,亲自了结这段上一辈的孽缘,送齐恒远归天,让他解脱,去头顶的青天遨游。
    裴旻亏欠齐恒远,无法做到问心无愧,陪林北风去天武山,毕竟归根究底,是他心软放走李淑婉,才造成今日局面。
    这也是裴旻在神剑宗没落后,没有回神剑宗的原因,一切的因果,由他而起。
    他是神剑宗的罪人,但他又做了一个哥哥该做之事,自古忠义两难全,他选择了亲情。
    “我送你一剑。”
    说完了前程往事,裴旻双指并拢指天:“剑来!”
    一声剑来,天空中的白云汇聚,组成一把云剑。
    周围其余人被天空的异象震惊,抬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巨大的云剑,强大的天地威压让所有人无法喘息。
    这一剑,直指天空,有一剑破开天门之威,可打开登天通道,让人破碎虚空飞升。
    “这一剑下去,半座临安城毁于一旦。”
    林北风被裴旻送自己的一剑震撼,这就是剑仙的实力?这一剑斩出,几十里外的临安城,至少半城会被毁。
    裴旻的天剑,让林北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间真正强者的恐怖。
    后天与先天,一境之差,天差地别。
    裴旻没有斩出这一剑,手轻挥,天上的云剑逐渐消散,恐怖的天地威压消失:“这一剑你能否领悟,全凭你的悟性,老王说你不出十年,可成天下第一,我等着这一天到来。”
    裴旻的天剑临空,不仅临安城,就连天安城也会受到影响,天安的强者必然已经知晓他的出现。
    他这是用一剑告诉所有人,他裴旻重出江湖。
    老王加丽夫人加裴旻,天安的强者若是不想陨落,就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之威,天下第一也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