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绵绵同桌白玉枝的出现，临时的观光二人组变为了四人众。
    热心的白玉枝是本地人，对景点餐饮店铺的了解情况比来了几个月上学的李绵绵要强，为想要了解长川的黑泽提了不少意见。
    四人众乘坐完渡轮，一路吃吃喝喝。
    “要不还是aa分摊吧，一直用你钱怪不好意思的。”
    李绵绵提着沿路买的不少小吃，抿了抿嘴商量说道。
    “没事, 就当是请你们当导游的费用吧。”
    “别放在心上。”
    一路上，虽然两人反复重申，但黑泽还是坚持一个人付账各种吃喝玩乐的费用。
    他平时花钱也少。
    比赛和个人周边分成和其余的收入都以数字的形式躺在卡里。
    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两人都是学生，家里给的零花钱也有限，自然是不如黑泽手头阔绰的, 他真的不在乎这点钱。
    “谢谢哥哥。”
    白玉枝的小妹桃桃嚼着章鱼小丸子，嘴边都是酱料, 还不忘礼貌地向黑泽道谢。
    “还想吃什么, 哥哥给你去买。”
    黑泽摸了摸她的丸子头。
    小朋友长相可爱，又是自己的忠实粉丝。
    他一向是个宠粉的人。
    小闪灵和梦魇也跟在他身边飞行。
    海棠家喻户晓的他，在省城暂时还是个普通的路人甲乙。
    像白玉枝这类会特意关注几百里外一座小城市赛区的省城观众是少之又少，最多是看黑泽身边跟随的精灵可爱，忍不住多看两眼或是远远地拍张照片罢了。
    黑泽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地逛街，心情不自觉地变得愉快。
    或许这也是海棠代表队的其他成员一来到长川就跑外面去玩的原因吧，成名之后，这种在平常人看来毫无特别之处的闲逛也难能可贵了。
    很难想像，那种闻名海华的全国级选手，他们的日常生活会是如何？
    或许得要契约一只易容或者是降低存在感的超能精灵才能无拘无束地出没于市井之中吧。
    四人来到广场的公共座椅落座，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暂时休息。
    “吃得好饱啊......坏了！今天热量摄入严重超标。”
    白玉枝习惯性大大咧咧地摊在椅子上, 揉了揉肚子。
    打了个嗝，还想凑到李绵绵身边, 去揉她的小腹。
    注意到黑泽投来的视线，她才意识到还有男生在场, 脸颊一红。
    “咳咳。”
    白玉枝咳了两声, 视线在黑泽匀称的身体上扫了几眼, 忍不住眼中放光。
    “黑泽同学，你的身材保持得也太好了吧，这难道是成为精灵师的福利吗？真令人羡慕啊。”
    黑泽明明吃得比两人加起来都多得多，食物却像是落入了四次元口袋，毫无踪迹地消失了，对比自己已经鼓胀的小肚子，真气人。
    从他的短袖上衣露出的手臂和衣下隐约的轮廓能看出来，他的身材是那种匀称形的，不胖不瘦，有清晰的肌肉线条，但又不是那种健身房肌肉男的感觉，看着极其舒服。
    高中女生们普遍已经开始在意自己的身材体态了。
    哪怕学校有种种严格要求，统一穿校服，不许化妆打扮，头发要扎起来等等不胜枚举，但学生们也会暗戳戳偷偷改短校服，进行收腰处理，学着大人模样画起淡妆。
    哪怕在长川市高这样的全省重点高中也不例外。
    李绵绵听到她的感慨，咬着奶茶，余光也悄悄挪移到黑泽身上, 脸颊一红。
    黑泽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连忙像只受惊的小松鼠似的避开目光，故作淡定地眺望远处。
    额？
    黑泽眨了眨眼，收回目光。
    “哈哈，没有的事，平时锻炼消耗得比较大而已，再说白同学你也不胖吧？”
    “那我呢？”假装看风景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着的李绵绵同学，小声怯怯地问道。
    “也很好啦，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增一分则腴......少一分则瘦？太瘦的话不健康也不好看。”黑泽挠挠头。
    他也不是什么健身顾问。
    以他的眼光来看，李绵绵和白玉枝两人都是花季少女，绝对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审美的，没必要产生过多的身材焦虑。
    “我呢我呢！”舔着哈密瓜芝士双球冰淇淋的桃桃举起一只手提问。
    “......”
    黑泽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瞥了一眼，小家伙的上衣都遮不住，露出一小截肚皮出来。
    “和姐姐们一样好，加油保持。”望着小家伙期待的目光，黑泽忍住没给太过残酷的评价。
    “好耶，我就知道妈咪骗人，整天说桃桃快胖成猪了。”
    小家伙得到正面评价，雪糕吃得更开心了。
    四人在公共座椅下休息了片刻，收拾好垃圾起身离开座位。
    走了没几步，看见远处黑压压聚着一群人。
    更远处的广场中央，似乎在进行什么活动。
    白玉枝踮着脚尖，没能看到里面在做些什么，提议说道。
    “去看看呗？”
    虽然被人群遮蔽了视线，但黑泽隐约感觉到不少道精灵气息，对此也有些好奇。
    海棠可很少在公众场合，见到类似涉及精灵的市民活动。
    该说真不愧是长川吗？
    “那走吧。”
    黑泽带着两人一小孩在人群里挤着，其余人看他身边跟随的两只精灵，也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位子。
    走近场地中央，才发觉身边的精灵师数量已经站着不少。
    气息有强有弱。
    弱的只有初级乃至入门阶段，强的甚至黑泽都不太能判断具体强弱程度。
    中央场地周围空出一大块平地，用红带隔离开围观群众和空地。
    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主持人握着话筒，向着密密麻麻的观众鞠躬施施然行礼。
    “各位热心观众们，你们好，我是主持人甘轩。”
    “欢迎来到由圣帝宠物公司赞助的精灵选美大赛长川站的现场。”
    “请允许我用几分钟的时间来给大家介绍本场线下海选赛的规则。”
    “今年的比赛仍旧是面向所有层次的选手开放，同时全程现场直播，只不过评分机制相较往年有所改变。”
    “我们由传统的评委审查打分制，改为了更加公正公开透明的机器审查。”
    主持人说着，两个黑衣男适时揭开了他身旁被篷布遮盖的巨大物体。
    篷布下的雪白色仪器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像个巨大的机器人，两只手臂是扫描探头。
    “这是圣帝宠物公司最新研制的魅力因子评分机器，相较传统的审美师打分，它能根据内置的参数化系统为每一只精灵进行快速打分。”
    “众所周知，圣帝公司始终致力于培育出最美丽的精灵，各项技术都走在世界前沿......”
    黑泽凝视着仪器。
    不难看出，这个精灵选美大赛广告性质比较强。
    圣帝宠物公司是海华国内老牌精灵宠物品牌三巨头之一。
    有趣的一点是，当初黑泽的嘟嘟鸟精灵蛋就是从它旗下开设的连锁分店购买的。
    精灵的种族资质星级越高，繁衍能力就越弱。
    而部分一星级精灵的繁衍能力尤为出色，经过长期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固定的培育路线。
    部分战斗能力弱化，但极其美丽的个体，售卖价格甚至比卖给精灵师的潜力种还要高。
    很多平民出身的富豪很青睐这种精灵宠物。
    “机器打分的准确度如何保证？该不会有暗箱操作吧？”
    主持人花式吹捧完赞助商圣帝宠物公司，下方的观众人群中响起质疑。
    “这位朋友的提问很合理。”
    “但请相信圣帝公司的科研成果，我们的打分系统是基于米兰联邦杰顿博士最新发现魅力因子的概念进行设计的，具体的公开数据和标准在圣帝公司的主页都能够随时查询，不存在任何人工干预的痕迹。”
    “魅力因子是科学存在的一种概念，它存在于所有的精灵之中。”
    “精灵的繁衍能力有强有弱，它牵涉的因素很多，种族资质，成长时期以及魅力因子。”
    “魅力因子浓度越高的精灵个体，普遍繁衍能力比同等种族的个体要弱，但散发的魅力也更加出色，基于这点，我们能对主观的审美进行客观的评分。”
    “......”
    “正在进行的是选美大赛城市站的长川分站的现场，欢迎广大精灵师朋友们踊跃报名参与，有众多好礼等待大家。”
    黑泽本来是没有凑热闹上台比赛的兴趣，但听主持人这么说，顿时改变了想法。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三只精灵的魅力浓度如何。
    “黑泽，加油！”
    “黑泽同学上。”
    李绵绵和白玉枝看出他的意动，鼓励说道。
    她们可能不太清楚啥魅力因子的具体原理靠不靠谱，但她们觉得黑泽的精灵们都很可爱，分数想来不会低。
    黑泽去一旁的办理台进行扫码登记，填写完个人信息，摇到了号码。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来到现场参赛的精灵师并不少，估计圣帝公司提前进行了宣传活动，但旅游散心的黑泽正好赶上了第一天的海选比赛。
    摇到的号码还不错，42号。
    来到现场的精灵师们估计得有几百人，而且陆陆续续人数还在增加。
    之所以热情如此高涨，是因为比赛设置门槛限制很低，只要在联盟登记注册了信息，无论是什么级别的精灵师都能够报名。
    注册级，职业级，精英级，大师......
    选美大赛大体来说比的不是精灵的强弱，而是美丽与否。
    虽然普遍来说，精灵越强，散发出的魅力和气质也越强，但这并不意味着弱的精灵就不美。
    往届的选美大赛，也会有高级精灵在选美打分上表现得不如初级精灵的情况出现。
    相较于职业级，精英级，只需要拥有初级精灵就能在联盟完成登记的注册级精灵师的数量要多得多，很多人并不介意来碰碰运气，成绩差没损失，成绩好还能拿奖励，甚至获得晋级全国选美赛的门票，何乐而不为。
    “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天的第一位选手何莉莉上台，她的填报的参赛精灵有两只，小灯萤和豆豆龟。”
    “不知道她的爱宠能取得怎样的成绩呢？敬请期待。”
    在现场众多观众和实时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一个头发齐肩的女生怯生生地走上台。
    她的两只精灵看上去培育得很好。
    两只初级精灵，但体态饱满，尤其是那只豆豆龟，外行人都看得出来生命力旺盛，生长姿态极好。
    “可爱捏。”
    坐在黑泽肩头的桃桃评价说道。
    黑泽目光透过空气看向两只精灵，也不禁感慨长川市作为省会，底蕴确实比海棠市强太多。
    上台那名叫做何莉莉的女性精灵师，二十来岁，没有太多上台经验，估计不是赛场指挥型精灵师，养精灵应该就是兴趣爱好，但仍旧把自己的精灵培养到了初级阶段，放在海棠市的海选赛里是有竞争力的。
    “何莉莉女士，您首只评分精灵是？”
    主持人递过话筒。
    “小..小灯萤吧。”女生绷直身子，擦去额头的汗珠，说话的声音稍显结巴。
    此刻在圣帝宠物公司长川分公司的官号开设的选美直播间里，众多弹幕滚动。
    实时在线真实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二万。
    【小姐姐看上去好紧张啊】
    【废话，你第一个上台你不紧张啊，谁知道这个机器具体是怎么个打分标准？】
    【我超，刚才扫过的镜头里是不是出现了骆光良？马上要比赛了，不去准备来参加这种活动啊？】
    【骆光良是？】
    【什么引流狗，骆光良都不知道成分暴露了。】
    【骆少来了？他那头巽风剑齿虎来参赛不是无敌？帅得淌口水！】
    【感觉今天用机器评分比往届好很多啊，人工评委评很难服众，统一标准争议也少。】
    【点赞】
    小灯萤在自己主人的命令下，来到平台中间，尾部的大灯泡散发出白色光芒。
    仪器的扫描枪上下左右对它进行详细的信息录入。
    伴随着机器持续大致十秒的分析，最后身前的屏幕上出现了结果。
    “经过分析，该精灵的魅力因子浓度为26％。”
    由于是上台接受评分的首只精灵，没有其他数据参考，众人也不知道这个成绩具体如何？
    但从常理来说，26％应该不是一个很高的数值。
    【26，有点低啊，感觉这只小灯萤很漂亮啊，结果分数这么低】
    【是啊，小姐姐一看就是家里有矿的，没少给精灵做保养呢。】
    【有点被种草了，原来小灯萤这么好看啊，想养】
    【这种好看的基本都要五位数吧，而且人精灵师养得好看，在你手里估计就变得小邋遢了】
    【小灯萤购入确实需要谨慎啊，普通人家不是精灵师，很难跟它进行准确沟通，我家小灯萤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放光糊我脸，麻惹】
    何莉莉看见分数，脸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一抹失望，但她很快收敛了表情，将自己的小灯萤抱回来。
    “何莉莉女士可以适当对精灵进行鼓励，测试时候采取动作姿势，或是让达到中级阶段的精灵覆盖属性，这些方法能令精灵的精神面貌更好，魅力因子的展露也更加饱满，有助于提高测试的成绩。”
    主持人建议道。
    何莉莉点点头，俯身对自己的豆豆龟说悄悄话。
    随后便让它上台接受测试。
    10秒过后。
    “经过分析，该精灵的魅力因子浓度为32％。”
    豆豆龟的成绩比小灯萤强一些，高了6个点。
    何莉莉对自己的成绩谈不上满意，抱着精灵走下台，但下方的观众还是很给面子鼓起热烈掌声。
    比赛进行得很快。
    每位选手持续的时间都不长。
    上台的普遍都是长相可爱，受到良好培养的初级精灵。
    各种软乎乎的乖巧精灵在仪器前卖萌，发出元气满满的叫声，让很多观众看着心都融化了。
    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很多被种草成功，估计看完比赛的不少都会萌生出买只精灵宠物的想法。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魅力因子浓度的评判标准相当严格。
    哪怕是在很多人看来非常可爱的精灵，基本也只维持在20-40个点的成绩。
    甚至比较一般的只有寒碜的个位数。
    能上三十的在大多数人看来已经是很漂亮的个体。
    “哇！”
    人群中突然爆出惊讶的呼声。
    正在和李绵绵小声交谈的黑泽投去目光。
    上台的是一个男选手。
    看上去是长川市很出名的选手？
    黑泽望着身边议论纷纷的观众，心中暗忖。
    “骆光良？”
    白玉枝惊呼出声。
    察觉到黑泽看过来的目光。
    她连忙板起脸，拍着胸脯正色说道。
    “不过，黑泽同学放心，即使骆光良来了，我还是不会变心，继续支持你哦！”
    黑泽沉默片刻。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为啥从她嘴里说出就有一种私定终身，守身如玉的感觉，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