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理继续道：“之前媒体上的宣传你怎么想的？”
    “就是成为科创生物的总经理？”
    “如果你想，我可以把程钢开了，只是可能管理层面会有些动荡。所以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等脑机连接vr发售后跟程钢谈，给他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
    李渺渺脸突然一下温度升高，变得通红，脸上的汗毛清晰可见：
    “那只是媒体的宣传，我实际上没有这个意思。”
    “我如果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可能下面的人也不会服气。”
    “我还差的很远，不用不用，程钢做的挺好的，没必要这样。”
    “以我的资历如果不是你，能在科创生物这种体量的企业，最多做个小组长。”
    李渺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是她能有如此履历，比中彩票还难。单纯靠家里和自身努力，能去券商或者投行总部就不错了。
    要知道当年高考完填报志愿后，她对学生生涯结束后的目标就是去一线投行。
    她从来没想过投身实业。
    和金融相比，实业来钱太慢，金融属于食利行业。
    2020年华国上市企业利润前一百里面，前十全部是金融公司，9家银行，一家综合金融服务商。
    实体业排名最高的茅台，也只有第十二。
    郑理解释道：“跟程钢相比，你也有你的优势，程钢确实经验更丰富，处理事情的能力更强一些。”
    “不管是人脉还是官方渠道都比你更广。”
    郑理说的很直白，李渺渺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内心还是会有一丝不爽。
    总让她想起之前母亲在自己耳边念同事的女儿又考了年纪第一从来不玩游戏，事实是事实，但是内心还是会不爽的。
    不过她表面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郑理继续说道：“但是你有你的优势，那就是你没有什么自己的心思，不像程钢欲望太大，总想依托于科创生物的平台为自己牟利。”
    李渺渺本来以为郑理要说，她的优势是有郑理的信任，结果完全不是。
    郑理提到的李渺渺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她惊讶道：“真的吗？”
    郑理说道：“不管是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他的投资公司投资了两家专门做mrna疫苗的企业。”
    “这个机会是idg帮他找来的，至于他付出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时我们要收购secondmind，secondmind背后股东提前把股权卖给了idg和高盛。”
    “但是由于阿美利肯方面的特效药，那两家mrna企业很难上市。”
    “他投资失利后，肯定会试图通过某些方式找补回来。”
    “昨天董事会公布的超级电池技术，程钢大概率会利用这个消息找游资或者机构，操盘锂电池相关产业链的股票。”
    “他的操作不违规也不违法，包括泄露公司要收购secondmind可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程钢的私心太重，后续是肯定要换掉他的，只是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些事情仅仅你我知道就好了。”
    李渺渺听完内心震惊，震惊之余对郑理也产生了怀疑，她直接把这种疑问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你在狮城，消息比我在姑苏当地还要更灵敏？”
    郑理无奈：“你的重点不应该是，你需要多久做好准备？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程钢的职位和职责？”
    李渺渺固执道：“这些不重要，当我做好准备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说。”
    “但是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原谅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说到最后李渺渺甚至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郑理说道：“公司里面肯定有我的人，他们会告诉我这些。”
    “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方便和你透露了。”
    一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必然会有不同层级的员工想向你靠拢的，包括不限于告密、送礼、奉承等方式。
    不仅实际控制人，高管都会有下属想向你靠拢。没有派系反而是不可能的。
    公司一大，自然会形成不同的派系。
    很简单的例子，同年进公司的，同时进行新人培训的，后来随着公司发展，有的人走上高管的位置，有的人是中层，有的是普通员工，这种很容易形成抱团。
    科创生物里老员工派系、新员工派系、江城大学派系、大米派系、博士派系等等一大堆，这还是企业只有五千人的情况下。
    因此像鹅厂、阿狸这些企业，山头文化盛行的原因，你避免不了。人治是避免不了派系问题的。
    郑理的股份占比超过百分之六十，是科创生物毫无争议的控制人。
    即便人在狮城，但是最开始从成立到内啡肽上市，郑理一直在姑苏，每一个高管的入职都需要他亲自谈话。
    因此李渺渺对郑理的解释也没有怀疑，只是她内心在猜测到底是谁消息比她还更灵敏。
    李渺渺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你需不需要跟程钢好好谈一次？让他收敛一点？”
    “毕竟程钢从公司成立起，一直在科创生物，我们还是要考虑到他的功劳。”
    “整个企业起步时候的体系、架构、人员招聘、专利注册等全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
    “能给机会还是给机会吧，他五十多，最多再干几年，我等他到了退休年龄再接手也不迟。”
    “而且考虑到企业内部大米派和江城大学派一直处于争而不斗的状态，如果程钢走了这个平衡势必被打破。”
    江城大学派本来完全可以压着大米派，但是由于郑理在狮城，李渺渺也不参与这种事情。
    只有科创生物某个江城大学毕业的高管热衷于此。程钢同样没有亲自下场，也是由他之前在顺为资本的下属参与，双方保持一种竞争的默契。
    郑理回答道：“这是你需要考虑平衡的事情，你以后要面对这些，你是具体的负责人。”
    “这些人事安排、公司内部管理比科研麻烦多了，就都交给你了！”
    “至于正是考虑到程钢有苦劳，我才会容忍到今天，如果不是由于他从科创生物成立起一直就在，我早就让他走了。”
    “但是人年纪越大，会越没有安全感会越贪婪，所以如果他越线了，我是肯定要让他走的，你需要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