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龙吟！”
    ......
    段玉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纷纷，留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便飞身朝着西部密林那边去了。
    灵兽们此刻全部匍匐在地，以膜拜的姿态，对西部的光束俯首，瑟瑟发抖，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打心眼里恐惧。
    等段玉走后，有几个弟子试探性地朝着最近的一头灵兽走过去，见它没有反应，朝它丢了个石头，它还是没有反应，于是胆子更大了，上去踹了它一脚，那头灵兽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
    叶轻染也看到了这一幕，眸色深了深。
    灵兽对于人类充满了畏惧以及敌意，换做平时人类这么对它，它要么炸毛要么落荒而逃。
    现在这种情况，说明有什么东西对它们的影响已经到了他们什么都顾不上的程度了。
    叶轻染目光再次转向远处的那道光束。
    那里，到底有什么存在？
    ......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来，朝着密林方向靠近。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光束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叶轻染说着，率先朝着密林方向走去。
    刚被段玉救出来的一众人面面相觑，见很多人都往那个方向赶，便也决定折返回去凑个热闹。
    ......
    绿洲，西南。
    一个狭长的深渊，宛若裂缝，横亘在两座山脉的中间。
    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除了无尽的黑，还是无尽的黑。
    呼啸的风声，宛若鬼哭狼嚎，将阴冷潮湿的空气从下面送上来，呼在脸上，令人通体生寒。
    “小灰灰，你想要下去？”
    小狐看着在深渊上飞来飞去，显得特别急切的小灰灰，心中多少是诧异的。
    他捡到小灰灰多年，这家伙一直都又傻又笨，好吃懒做，从来没对什么上心过。
    可是眼下，它的反应却是如此的反常，让他不由感到紧张。
    小灰灰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
    四个小孩面面相觑。
    “这么深，我们要怎么下去？”沐浅浅皱着眉头，努力想着办法。
    小尘说，“没事，我御剑带你们下去！”
    “御剑？这是一个好主意！”
    沐浅浅很赞同。
    “注意两侧峭壁！”顾星焰提醒道。
    小尘点了点头，祭出一把长剑，注入玄力放大后，他率先跳上巨剑，小狐三人依次跳了上来，后面的人抓着前面的人的衣服。
    “站稳了！起！”
    小尘一声令下，巨剑升高，随后朝着高处飞去，摆正角度后，一路往下，宛若鱼入大海般，射入深渊之中。
    眼前一片漆黑，抬头看去，碧蓝的天空很快缩成了一条蓝色的线，两侧的峭壁上，一颗颗闪亮的眼珠子特别吓人。
    沐浅浅吓得索性闭上了眼睛。
    “没事，这些都是寻常的蝙蝠，不会咬人的。”小狐感受到了沐浅浅的害怕，小声安慰道。
    在魔渊，类似的深渊很多，蝙蝠也很多，他都习惯了。
    深渊很深，小尘御剑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底部。
    和上方的狭窄不同，下方两侧的岩壁是往两侧缩进去的，空间很宽敞。
    底下的空气异常潮湿，石壁上都是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往下滴落。
    在这种环境里，没有植物能够存活，昆虫的种类也很稀少。
    因为太黑了，即便是修炼者的眼力强于常人，也无法看清细节。
    几人落地后，小尘收起长剑，点了个火折子，顿时将周围都照亮起来。
    小灰灰更加急切了，示意小狐往前面走。
    跨过几块散落的石块，前方的一幕，让四个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是一副巨大的骸骨。
    有多巨大？
    几乎将深渊的底部大空间填满了！
    尤其是在四个孩子面前，它大得像座山。
    一部分嵌入泥土中，几乎和大地融为一体，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副白骨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久很久。
    可是，即便如此，它依然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它的骄傲。
    从白骨的构成，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巨大的禽类灵兽。
    凤凰？
    青鸟？
    大鹏鸟？
    不得而知。
    小灰灰在白骨上来回盘旋，嘴巴里发出唧唧的声音，听起来沉重又痛苦，仿佛在哀悼，又仿佛在呼唤。
    四个孩子站在那里，没有继续往前，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小灰灰。
    “难道，这副白骨是小灰灰的族群留下的？”小狐小声呢喃。
    小灰灰不止一次说自己不是麻雀，而是一只很厉害的神兽。
    他不信。有的时候会问它到底是什么神兽。
    它有的时候回答，是一只朱雀。有的时候，就露出迷茫的表情，说自己想不起来了。
    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相信它。
    可是，当小灰灰在这具骸骨的上方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哀伤之时，他开始正视起小灰灰的身世。
    莫非，它真的是一只朱雀？
    这副白骨，是一头陨落的朱雀？
    小狐眼底浮现出异彩。
    倒并不是因为小灰灰的血脉强大，而是因为小灰灰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就像人一样，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这一辈子才会安心。
    他为它感到欣慰。
    小灰灰落在白骨上，小小的身影，和巨大的白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任谁也看不出，这一只麻雀大小的小东西，会是如此庞大的巨兽。
    “小灰灰。”小狐不知何时来到了小灰灰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它柔顺的羽毛。
    “这是你的同类吗？”
    小灰灰轻轻点头。
    虽然它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可是那种源自血脉的联系是不会骗人的。
    这副白骨，是它的同类！
    可是，它好不容易见到的第一个同类，却陨落了！
    小狐感受到了小灰灰的哀伤，脸上也不由露出哀伤的神色。
    可怜的小灰灰。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小灰灰，不要难过，逝者已矣，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活着的同类的！”
    小灰灰点了点头，一颗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脚下的白骨上。
    一时间，一道无形的气浪朝着四周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