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津市郊区的一栋老房子。
    说是郊区，倒不如说是城乡结合部更加贴切，女孩儿姓夏，单名一个芳字，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
    此刻，她看着晃动的直播画面，若有所思。
    也就是此刻，房门被大力推开，砰的一声，吓的她赶紧回头。
    “姐！”
    “爷爷快不行了！”
    “什么？！”
    夏芳赶紧将手机揣兜里，冲出自己的卧室。
    另一边，早就坚决拒绝治疗的夏家辉老爷子，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呼吸急促、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爷爷，你，你怎么样？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说罢，看向自己的弟弟：“叫救护车！”
    “芳芳？”
    谁知，满脸深褐色皱纹如树皮一般沟壑纵横的老爷子，却像是突然恢复了一些神智。
    灰败的眸子盯着夏芳，突然有了神采。
    “是你吗？芳芳？”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他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哪怕是简单两句话，也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想要伸手抚摸夏芳的脸庞，却只能抬起半寸，便无力落下。
    “爷爷。”
    夏芳姐弟二人内心狂颤，瞬间泪如雨下。
    他们很清楚。
    爷爷口中的芳芳，并不是夏芳，而是他朝思暮想数十年的女子，只可惜，这数十年来，他们再也没能得见。
    甚至，早已没了对方的消息。
    他们本以为，爷爷早就放下了。
    却没想到，哪怕是到了弥留之际，也依旧恋恋不舍。
    “我是芳芳。”
    夏芳内心颤抖，擦去泪水，抓住爷爷的手，抚摸自己脸庞：“芳芳来看你了。”
    “···”
    “真好啊。”
    老爷子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
    “唉。”
    一声叹息，老爷子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泪水，随即，永远闭上了双眼。
    “···”
    夏芳沉默。
    良久，良久，才趴在爷爷的胸膛，嚎啕大哭。
    弟弟夏海洋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见关咲咲追上来，林牱轻声询问。
    “去商场，给你买点衣服吧？”关咲咲反问。
    虽然自己穷的叮当响，根本没几个钱，但却没有半点心疼的感觉，不知道为啥，她就想给林牱花钱！
    “我好像有了个大病。”
    她心里这般吐槽自己，却又觉得心甘情愿。
    “方便吗？”
    “当然方便~！”
    随后，关咲咲也不管观众们在弹幕中说些什么，开口解释：“各位观众，我先关直播了哈，有点事儿。”
    喀嚓！
    不等观众回答，直播中断。
    如果是换了遇到林牱之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怎么着也得跟观众们好好解释解释，多说几句，但现在···
    她只想跟林牱一起逛商场。
    西津市，在赵州不算顶尖大城市，但也算是中上了，遍地是商场，价格，也是真的贵。
    但关咲咲没有半点含糊。
    带林牱理发、买衣服、鞋子。
    从头买到脚，连内裤都是他一手挑选，甚至为了看看布料如何，她还把那四角内裤拿在手里摸了摸质感···，给林牱整懵了！
    她自己更懵。
    扫码付款的时候，却是笑容灿烂。
    尤其是当那些销售和营业员夸上一声：“你男朋友真帅、你们真般配”之类的话语时，她嘴角的笑意更是全然无法抑制。
    可惜，林牱会解释。
    而解释完之后，那些女店员看向林牱时，那‘贪婪’的目光，又让关咲咲心里酸溜溜的。
    难受~
    但这一切，都随着林牱理了个当下常见发型、换上合身休闲服后，烟消云散。
    “真好看。”
    她看的几乎失了神。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眼前的男人，对自己而言，有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花的钱，我会尽快还你。”
    直到林牱的声音响起，关咲咲才恢复神智：“啊？这个不用着急，你还是先做正事要紧。”
    “实在不行的话···”
    她压低了声音，鬼使神差般开口：“我养你呀。”
    “岂能如此？”
    林牱摇头轻笑：“之前你说过，钱已经不多了吧？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同时，他的心声响起：“何况，我身为古神，岂能随意欠凡人因果？”
    “因果之说，虚无缥缈，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
    偷听到的心声，让关咲咲有些失落，但她很快恢复过来，露出最美好的笑容：“好吧，你说了算。”
    “嗯，我已经想到赚钱的办法了，不过，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
    “之后有机会的话，我跟你一起直播怎么样？”
    “啊？”
    一男一女，一起直播？
    直播什么？
    关咲咲小脸一红。
    “好的呀。”
    管他直播什么？只要是直播就行~！
    “多谢！”
    “谢我做什么？”
    “对了，还得给你弄一部手机，卡的话···你没身份证，办不了，只能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办一张，但也能正常使用，没问题吧？”
    “嗯。”
    “都记账，我之后连本带利一起还你，不过，你的钱还够吗？”
    “···”
    关咲咲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够。”
    分期买呗。
    反正可以在网上无息分期，怕什么的？
    买一般的先用着？
    那不行，得买大牌旗舰！
    “我感觉自己真的有了个大病一样。”
    她又一次默默吐槽，但还是打心底里觉得，就该买好的，甚至是最好的！
    至于自己还剩多少存款？
    这个···
    三百块，只是吃饭的话，还能用上几天。
    结果。
    办卡、充话费，花费一百。
    中午，下馆子、吃烤鸭，九十八。
    关咲咲：“···”
    “问题不大，还能撑两天。”
    她看了看林牱，越看越欢喜，好似连苦恼都变成了开心的事儿。
    不过，钱的事儿，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以后在家里做饭吧？我来做。”她提议。
    “太麻烦你了吧？”林牱温和道：“我做也可以。”
    “你们神仙还会做饭？”
    “食神算是我发小。”
    “···就是那个熬汤下毒···额不是，是那个做‘折耳根甜汤’的食神？”关咲咲额头满是黑线。
    跟他学？那不成黑暗料理了吗？
    可是，如果是月老大神亲手做的话···
    应该也没那么难吃才对吧？
    不，应该会很好吃才对吧？
    哪里黑暗料理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万分期待，却又觉得不太好，怎么能让月老大神做饭？
    “还是我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