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听到这个说话，脸上的笑意更加动人，缓缓起身走了出去，只是在经过秦歌的时候，不小心脚一滑，正正好好踩在他的脚指头上。
    嘶！可恶的江梨！
    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地倒在沙发上，力度之大，让他缓了五分钟才缓过劲来，重新戴上头盔进入星海系统。
    “暂停《朋友》，《贞子》两个梦境的运转，进行维护，打开卡片夹。”秦歌面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界面，切换到了人物卡的分类后，眉头便紧紧皱在了一起。
    笔仙卡倒还是正常的紫色，但贞子的卡片却紫色中隐隐透着一抹橙色，要知道从拿到这张卡片到现在秦歌都没有给她注入过新的逻辑链，但它却好像能够自我进化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入梦演绎的游俊宇和颜沁也从具有一万条逻辑链的灰色卡片成为拥有十万条逻辑链的绿色卡片。
    秦歌记得清清楚楚，在入梦结束之后特意看过这两张由他观想出来的卡片，都不过是八万条逻辑链左右，现在已经突破十万了。
    系统的卡片具有自我升级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会影响到处于同一梦境的其他卡片？
    “进行演化。”秦歌话音刚落，面前的虚空产生波动，两个长发披散的人影缓缓飘了出来，一个是女鬼，另一个也是女鬼。
    她们低垂着脑袋，手臂僵硬地搭拉在身体两侧，如果不是那双让人发寒的眸子在秦歌身上流转，就和两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
    “你们能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吗？有自己的思维吗？”秦歌说完顿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表述好像不太对，她们注入了逻辑链自然是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就像是智能机器人，能按照注入的程序去执行任务，却无法做超脱于程序限定外的事情。
    于是他斟酌后换了个说法继续道：“或者说，你们有自己的情感吗？在你们的记忆中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两人没有答话，只是同时微微抬起了头，也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她们本身身为女鬼就不会说话，还是不想回答，这个细微的动作根本无法表达出她们的意思。
    麻烦啊。
    秦歌挠了挠脑门，感觉脑壳隐隐作痛，还是对笔仙继续试探道：“你记得自己被村民烧死，被同学霸凌的情景吗？”
    笔仙豁然抬头，嘎吱嘎吱的骨头扭动声在身体传出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变得狰狞而恐怖。
    秦歌在瞬间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他并没有做出表示，只是静静看着笔仙等待她下一步的举动，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星海的退出界面，只要情况一不对劲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刚刚的问话是原来笔仙的剧情，并不是他设定的剧情，但从笔仙的反应来看无疑是记得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
    等了许久，脖子上被掐住的感觉没有加紧，秦歌才喝止道：“放手！”
    脖子猛然一松，他顿时明白她们无法伤害自己和违背自己的命令，这才真诚道歉道：“对不起，我道歉，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往事。”
    笔仙扭过了头，隐隐能够听到一声冷哼。
    还是个傲娇。
    秦歌咂咂嘴，又转头对贞子试探道：“你记得游俊宇吗？”
    贞子迟疑了一下，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他是你的爱人吗？”
    贞子再次点头。
    秦歌明白想要搞清这些卡片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会是个持久战，便直接具现出了一张沙发坐在上面，然后把自己观想的两个人物也召唤了出来，不停提出不同的问题试探她们的反应，以此来获取想要的答案。
    一个小时过后，他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这些人物确实有着自己的性格，情感，思维方式，这些东西定型于塑造她们的电影，所以笔仙在被提起自己的痛点时会情绪不稳定。
    但并非无法影响，就像贞子认为游俊宇是自己的爱人一样，他塑造的世界观，剧情越完整，对她们的影响就越大，这段新的记忆会融入到她们的人生中，成为她们经历的一部分。
    而且这些卡片不需要像普通的卡片那样需要不断注入新的行为逻辑链，来帮助她们升级，她们就像个孩童，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未曾经历过的事情，而且玩家释放的情绪以及剧情的完整也会帮助她们升级。
    所以贞子才会在秦歌塑造完《朋友》的梦境后变成了紫中带橙，受她们的影响，自己观想的卡片也具有了学习的能力。
    不仅仅如此，场景也会变化，像狐狸阶梯里原本只有九个黑影，但是莫浪死后那里的黑影已经变成了十个。
    而且使用这些卡片塑造出来的梦境会无限趋近于真实，流汗，眩晕，发冷这些普通梦境不具有的机制它都拥有。
    但这次的重点是要明白，如果玩家被异常的她们所伤害，现实中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所以秦歌将她们放回了各自的梦境世界中，然后切换成玩家的账号进入到《朋友》梦境中，轻车熟路躲过了游俊宇的追杀，来到笔仙面前。
    秦歌深吸了口气，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做实验，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去牵连无辜的人，他望着镜子里面容僵硬的自己淡淡道：“你没有朋友。”
    一双冰冷的手立马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越来越用力，直到眼前被黑暗覆盖，在系统提示音响起后，再睁开眼他已经退出了星海，置身于现实中。
    “没有死，梦境里的死亡不会影响到现实，我果然还是太杞人忧天了。”秦歌长出口气，可刚笑到一半就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从自己肩膀处探出来，那双被仿佛被白纱覆盖的眸子越来越近，在那双眸子里呈现出了秦歌的无数种死法。
    那张脸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秦歌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攥住。
    她能跟我来到现实中？
    秦歌瞳孔睁大，一股对于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但同时又给他带来了一种难得的满足感，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得到满足的刺激。
    看来这次真的要死翘翘了，可惜我的上千万存款还没有花出去，只能白白便宜了银行，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用这笔钱找一家造梦公司，让他们专门量身订做一款女鬼的养成恋爱游戏。
    可即使如此，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最后一句话！
    秦歌看着那双充满怨恨的眸子，用尽全力道：“无糖可乐就是屑，应该和我一起下地狱。”
    然后便是无尽的疲惫和困倦涌来，浑身的力气在离自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