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咧?
不是给她喝的,那大晚上的送杯蜂蜜水给自己干嘛?
“我刚刚看大少爷喝的有些醉回来,你把这蜂蜜水送上去给少爷解解酒。”
什么?
又要她去送东西。
为什么就一定要她送啊,唐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佣人。
可是在林嫂真诚期待的眼神之中,她只能十分艰难的点下脑袋,十分痛苦的走了出去。
林嫂诶,你这是推我入虎口你知不知道啊。
本来送杯蜂蜜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中午刚刚说了那句话,明显又再次触到这龟毛家伙的逆鳞了啊。
现在上去,不是找死。
心情忐忑的敲了敲房门,听到一声进来,她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唐亦洲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
外套已经脱了扔在一旁,领带也扯的乱七八糟,俊脸微红,见到她,黑眸闪簇着一抹奇怪的火苗。
“那啥林嫂说你喝醉了让我送蜂蜜水上来我先走了大少爷晚安。”
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脚跟一璇,就要脚底抹油逃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懒洋低沉的语调,却充满了威胁性。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她定在了原地。
钱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请问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双漂亮的黑眸懒懒的勾了她一眼。
这一眼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某女只觉得身上好像过电了一般。
喂喂喂,不带这样勾人的啊。
“头疼,过来帮我揉揉太阳穴。”唐亦洲淡淡命令。
“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心翼翼的捡起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走到男人身后,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太阳穴两端,轻轻柔压。
原本顿疼的脑袋慢慢的变得轻松,唐亦洲闭上眼睛,任由她按压着。
偌大的房间之中,一时之间气氛倒还算融洽。
可惜,融洽只是暂时的。
“你今天说的那句话,是心里话吗?”
“啥?”
男人冷嗤一声,却又沉默下来。
咬了咬唇,她也按兵不动。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吗?”
“是心里话。”待他刚说完,她立马接话到。
高大的身子一僵,接着手腕一紧,人就被扯到眼前来。
她刚稳住身形,就撞上了一双怒火灼灼的眼睛。
“你倒是什么毒誓都敢发,为了远离我,宁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还真是好。”
大哥,这种誓言也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信好不。
以前跟着师父四处飘来飘去的时候,这些话跟一日三餐一样,想说就说,谁会当真。
也只有这个傻帽当真了。
“这个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现在这么惹你讨厌,我死了,你不是……”
“唔……”
话音未落,唇瓣猛然被堵住,钱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等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唐亦洲倒是先放开了她。
不过,在放开之前,狠狠的咬了一下。
顿时,唇瓣一阵刺痛,手指下意识抚上,血珠冒了出来。
“混蛋,你特么属狗的啊,说咬就咬。”
气急败坏之下,倒是什么话都敢骂了。
唐亦洲眉头跳了一下,俊脸沉了下来,原本微醺的面容,霎时冷厉无比。
“行了,你出去吧。”
马蛋你这个内分泌失调吃饱撑着耍别人玩的家伙!
钱米心里的怒火腾腾腾的燃烧起来。
这男人先咬了自己,现在还敢对她甩脸色,真的要忍不下这口气了啊。
憋屈死了!
可惜现在他又不敢对这大爷拳打脚踢,因为不敢。
也不敢大神辱骂,因为骂了她会更倒霉。
美眸一转,视线移向某个地方,突然灵感一闪,计上心来。
脚步突然滑了一下,她往唐亦洲扑去。
对方倒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了。
可是下一秒。
唐亦洲闷哼一声,原本铁青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额角像是有青筋爆出。
钱米故意惊慌失措的收回手,大惊失色:“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忍住那阵疼痛,男人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眼神狠厉的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某女打了一个激灵,不好,这下玩大了。
想也没想转身就要跑,结果一只长腿伸过来,她被绊了一下,往前扑去。
腰肢一紧,下一秒人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恩,你胆子倒是很大,敢袭击我了?”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刚刚也是一时之间气昏头脑了才会这样做。
这会被唐亦洲死死的压在沙发上,心里萌生出了惧意。
她忘记了,现在的唐亦洲不是以前那个宠她对她零容忍的男人,而是恨不得撕碎自己的野狼。
“错了,你还会知道错这个字怎么写吗?”
“知道知道。”某女点头如捣蒜。
“我看你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钱米紧紧的闭着眼睛,只有睫毛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呜呜,林嫂你害惨我了。
她每次都警告自己,现在自己是在赎罪,所以不管唐亦洲做什么,她都要忍住。
可是,往往行为总是比脑子快了一步。
所以,冲动是魔鬼,会害死人的。
师父说过,人是一种天生聪明的动物,他会懂得审视适度,会懂得示弱,会根据环境而改变自己的状态。
对,示弱。
眼见那双漂亮的黑眸染上嗜血的红色,她赶紧从眼角挤出泪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乍然看到从脸盘落下来的眼泪,悬在上方的男人愣了一下,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你哭什么?”
这时候只管哭就是了,最好还是别说话了,少说少错。
修长的大掌袭来,有些粗鲁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鳄鱼的眼泪。”
钱米抖了一下,马蛋唐亦洲这也太精明了吧。连真哭假哭都分得出来。
“别哭了,起来,滚回去睡觉。”
像是被她眼泪惹烦了一样,男人倏然放开她的手,直接起身朝浴室走去。
见他离开,某女跟火烧屁股一样,忙不迭的滚走。
看着紧闭的房门,唐亦洲苦笑了一下。
钱米忙不迭回到房间,却迎面撞上了林嫂。
“林嫂,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对方却盯着她的唇瓣看了几眼,突然捂着嘴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某女大囧:“林嫂你别误会,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牙齿磕到嘴唇流血的。”
“我知道我知道,没摔着就好,赶快去休息吧。”
林嫂敷衍着点点头,但眼角的笑容还是藏不住。
某女哀嚎一声。
……
随后的几天,唐亦洲没再找自己麻烦,钱米也把惴惴不安的心落到肚子里头去了。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唐舒悦的生日转眼就来临。
从下午四点开始,她就没有停歇过,真的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忙成狗。
到了夜幕初现,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
孟轩挽着郁谨言出现,看到穿梭在人群之中忙碌的钱米,顿时抹了一把辛酸的泪水。
“嫂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郁谨言眸子复杂的看了那丫头一眼:“的确不容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唐亦洲为什么会跟你做朋友。”
“为什么?”孟轩嘴贱的问了一句。
“因为你们一样不正常。”
孟大公:“……”好端端的,人身攻击做什么。
孟轩前脚来了之后,单之润后脚也来了。
“单,咦,嫂子呢?”现在他也默认沈念君也是自己的嫂子了。
“去找那女人了。”
他脸色不善回了一句。
钱米正在摆盘子,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见是沈念君,顿时有种见到救星的感觉。
对方看她一身佣人打扮,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看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钱米连忙放下盘子。
“打住,把眼泪收回去,我还没那么凄惨呢。”
沈念君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钱小姐。”一道银铃般的声音蓦然闯了进来。
两人齐齐回头望去。
某女恨不得拿着餐盘挡住脸。
蓝玲珑走到面前,十分热情的拉着她的手,随后看到站在一旁的沈念君,十分有礼貌的问了声好。
“你好。”
“你好。”虽是疑惑,但沈念君还是十分客气有礼的朝对方点头。
“钱小姐,没想到你在这儿,我刚刚还找了你半天呢……”
蓝玲珑拉着她自顾自说了半天,突然发现有一丝异样的地方。
“你,你身上怎么穿着这衣服?”
这衣服,指的是佣人服装对吧。
面对对方惊疑的目光,钱米呵呵笑了一下:“因为我在这里当佣人啊。”
沈念君眉头轻折了一下。
“佣人?”蓝玲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一派不敢置信。
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神情由震惊逐渐变得有些匪夷所思,最终演变成了同情。
她原本就好奇钱米跟唐亦洲之间的关系,也做过众多猜测,却没想到是这个。
所以,她到医院去,是为了就近照顾自己的雇主吗?
见钱米脸上浮现尴尬之色,蓝玲珑生怕伤了她的心,连忙安慰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呵呵,某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还不如不安慰呢。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蓝玲珑也有一些尴尬,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到一道十分动听优雅的声音传来。
“玲珑,这是你朋友吗?”
闻言,三人抬头,就见一个打扮十分知性并且优雅的女人慢慢走来。
“妈妈。”蓝玲珑展开一个灿然的笑容:“恩,这是钱米,我在A市认识的朋友。”
叶然雅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钱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好。”
“你好你好。”某女连忙点头。
难怪这个蓝玲珑长得这么漂亮,看她妈妈就知道,这基因遗传太好了。
“那啥,我还要是要忙,你们自便哈。”
钱米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没有时间跟两个不太熟的陌生人唠嗑,连忙拉着沈念君离开。
“那个女孩是谁啊?”沈念君好奇问道。
“呃,说来话长,总之唐亦洲认识的人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了一丝明显的失落和淡淡的嫉妒,可她自己没发现罢了。
沈念君抿了抿唇角,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