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院院长将密封袋拆了开来。
    祝若菀的卷子在前。
    卷子是以百分制，祝若菀拿到了72分，这个分数在洲际研究院所有外来人士里算高的了。
    生化院院长忽然皱眉：“云汐，我记得这个名字，她好像被分到了你那组，怎么去了别的组？”
    殷云汐的心一紧，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分毫变化：“她不太合适。”
    “你的研究队，你决定便好。”生化院院长也没再多说，拿起了司扶倾的卷子，不由地“咦”了一声。
    她连连感叹出声：“不愧是国际联考第一，竟然能上80分，厉害厉害啊。”
    殷云汐也看见了卷子上的“82”，平静的神色瞬间变了一变。
    她上过洲际研究院的预备班，才考了77。
    司扶倾根本没进过自由洲，怎么可能考得比她还高？！
    生化院院长开始仔细查看着司扶倾每一道题的分数，很遗憾地没有找到可以加分的点。
    85分是一個分水岭，要是司扶倾上了85分，她一定会向研究院的委员会报告。
    可惜了，就差了三分。
    而当看到最后一题的分数时，殷云汐的笑容已经彻底维持不住了。
    她是前年加入的研究队，也自然参加了考核，每年考核的难度是一样的。
    如果司扶倾只是考了82分，她也不会太过在意，偏偏司扶倾每一道题都只比她高了一分。
    这难道真的不是在刻意嘲讽羞辱她？
    生化院院长也发现了这个规律，难免惊讶了几分：“云汐，难怪她和你都是殷家人，你们的水平都差不多呢，她刚好要比你高一点。”
    “她学习的时间比我多。”殷云汐掐了掐掌心，微微一笑，“没有进化者血统，自然只能在别的领域多发力了。”
    “殷家出天才啊。”生化院院长颔首道，“这是他们的研究员证，你送过去吧。”
    殷云汐根本不想去。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得不接过司扶倾和祝若菀的研究员证，十分不甘心地当了一回跑腿工。
    看着司扶倾接过研究院证，殷云汐终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故意的！”
    “哦？”司扶倾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鼓了鼓掌，“这都被你发现了，聪明啊。”
    殷云汐气得胸口起伏，她冷笑了一声：“你就可劲儿地吹吧，我不妨告诉你，你父亲和你叔叔给殷家带来的损失是不可弥补和逆转的，你想当殷家的继承人，差得远呢。”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司扶倾神情淡淡，“少惹我，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殷云汐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司扶倾的手机。
    她不怕司扶倾，但是怕司扶倾把殷尧年和年以安叫来。
    也就只能靠别人了。
    殷云汐并不认为司扶倾是故意考了这个分数。
    只是个巧合而已，怎么可能有人连研究员考核所用的卷子的分都能控？
    但确实如同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殷云汐抿了抿唇，铁青着脸离开。
    实验室内，司扶倾随手将研究员证塞到了口袋里。
    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考核卷子还是当年循环使用的那一套。
    没什么意思。
    祝若菀挺好奇：“她怎么这么生气？都要气炸了。”
    “噢。”司扶倾说，“惭愧，不小心每道题都压了她一分。”
    祝若菀：“……”
    不愧是你。
    **
    与此同时，与洲际研究院刚好是相反方向的霍家。
    霍家主亲手煮茶，他狠狠地闻了几下茶香，这才依依不舍地将茶杯递给了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顿时神清气爽，她有些惊讶：“这是什么茶？”
    “妈，是鬼手天医制的茶。”霍家主笑道，“宴行那小子运气好，竟然在永恒大陆上捡到了一整盒，赶着来孝敬您了。”
    “他捡的你全拿来了？”霍老夫人气得一巴掌拍在了霍家主的头上，“霍天闻，你可就逮着你儿子薅，还是不是个父亲啊！”
    霍天闻：“……妈，有话好好说，您骂我都成，别打我啊，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能有什么面子！”霍老夫人猛地咳嗽了起来，“我喝一袋就行了，你还给宴行。”
    霍天闻无奈：“妈，宴行刚才还给我说他还能再捡到，您就喝了吧，对您的身体好，我听佣人说您今天中午睡觉的时候又被梦魇住了？”
    霍老夫人怔怔的，很长一段沉默之后，她才喃喃出声：“是啊，我又梦见我可怜的云笺了，她问我过得好不好。”
    霍家主也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只有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霍老夫人。
    当年，霍老夫人怀孕有八个月的时候，接到了永恒学院的紧急任务，不得不前往永恒大陆战斗。
    最后任务完成了，但惊动了胎气，霍老夫人早产下了一对双生子。
    一个是出生就夭折的霍云笺，另一个是毫无进化者血统的霍淑云。
    霍老夫人也因此落下了病根，不得不退出永恒学院的执法队。
    中年时期还没有太大的影响，这老了之后，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虽然不会危害生命，但也让霍老夫人的实力大幅度下降。
    霍家请遍了名医，也没办法让霍老夫人彻底恢复。
    霍老夫人喝完茶，闭上眼，轻声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霍天闻轻叹了一声：“妈，您好好休息。”
    他退了出去，也一时不是滋味。
    如果霍老夫人当时没有出任务，他现在肯定会拥有一对健康且血统纯粹的双胞胎妹妹。
    可惜这都是命。
    无法更改。
    和往常一样，霍天闻去自己的宝库里转悠。
    这是他的私人宝库，里面堆满了他从各个地方收缴回来的宝物，其中不乏永恒大陆的东西。
    霍天闻转着转着，突然发现宝库里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他皱眉站在空处苦苦思索，突然发现他从永恒大陆挖到的一个纯金做的貔貅雕像没了。
    金子在自由洲的确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貔貅有招财进宝的美意，于是他就专门扛回来放在了宝库的中心。
    他的貔貅呢？！
    **
    这个时候，霍宴行已经带着纯金的貔貅雕像去找司扶倾了。
    隔着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小白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它“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立刻跑上前。
    “司小姐。”霍宴行打着招呼。
    他略去了霍天闻抢他的东西的事情，只说茶料太贵重，他也要拿出重宝。
    霍宴行听月见和郁夕珩都说司小姐对金子很有兴趣，于是他便把霍天闻珍藏已久的貔貅雕像搬来了。
    司扶倾也没推辞，收下了。
    不同于往日，小白并没有流口水，紫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司扶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咦，和你一模一样诶。”
    小白围绕着貔貅雕像转了转，也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有它的风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不打算吃？”司扶倾眉挑起，“你说供着？这么大你在哪里供？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多大了？”
    小白的神情十分幽怨。
    “要不要再给你建个庙？”
    “嗷嗷！”
    “做什么梦呢。”
    “……”
    小白愤愤地伸出了爪子。
    狗主人！
    欺负它现在弱小又可怜，等它有朝一日恢复威风凛凛的瑞兽形象，它一定不会再给狗主人当代步工具。
    “行了，不逗你了，我给你收着。”司扶倾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吃的也够多了。”
    小白的来历也是个迷，是她在森林里捡来的，七岁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了。
    这样的祥瑞之兽，她的确没再见过第二只。
    还好她现在有一个小金库，还能养得起。
    **
    翌日。
    司扶倾和殷尧年陪着年以安去参加永恒学院内院考核。
    永恒学院在自由州的东方，位于内海的一座岛上。
    殷尧年也是第一次来。
    当他看见天空和地面上不少进化者都在战斗的时候，也都有些惊。
    年以安忍不住裹紧了衣服：“姐，我、我真的不会走在路上就挂了吗？他们怎么在学校里就开打了？都没老师出来阻止一下？”
    这句话刚说完，他面前就落下了两道金色的光柱，地面瞬间出现了两个黑洞。
    年以安惊得跳了起来：“倾倾姐，杀人了！”
    “噢。”司扶倾恍然大悟，她扫了眼和另一个进化者对敌的女人，“她的双眼能够发射冲击波，将合金割裂，这种进化者挺多的，习惯一下。”
    年以安：“……”
    看来是他大惊小怪了。
    他一定要学着习惯。
    “走了。”司扶倾将帽檐压得更低，双手插兜。
    三人走到内院的入口处，内院比外院还要宏伟。
    庞大的建筑群鳞次栉比，辉煌神圣。
    年以安皱眉，突然说：“怎么又是她？简直是阴魂不散。”
    司扶倾看了过去，狐狸眼淡淡地眯起。
    殷云汐是专门在这里等着的，见三人过来，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上前了两步。
    “尧年叔叔，来送以安参加考核啊。”殷云汐笑着问好，“但您能进去，您侄女可是进不去的，没有进化者的血统，内院这扇门，是会自动阻挡的。”
    司扶倾怎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