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那男子喝声如雷,声音中难掩愤怒之意。
一时之间,陈玉玺根本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在,他也无需太过明白。
他只是听到了对方让他不要给钱,便毫不犹豫的收回了自己的银票,捂紧自己的钱袋子蹬蹬蹬的连退了数步...
毕竟,他是如此的抠门...呸!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最近手头比较紧,对钱相当的敏感,听到不让给钱,反应便比谁都快。
于是,已经伸出了手,眼瞅着300两银票就要到手的中年人,顿时收了一个空。
眼睁睁的看着那三百里银子重回陈玉玺的口袋,对他而言,那种感觉不亚于看着烤熟的鸭子飞走。
他立刻变得恼怒起来,浑身颤抖的指着从人群中走出的年轻男子骂道:“李游闲!这样搅和人家的生意,你就不怕舌底生疮么!”
“生意?”被称做李游闲的青年人嗤笑一声,不客气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欺骗别人花高价办理套餐,这也能叫生意?”
“一手交钱,一手给货,做生意就是讲究个你情我愿,谁骗了!”中年人面红耳赤,死不承认。
陈玉玺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打断道:“等会,你们在说什么套餐?”
“吃喝玩的一条龙套餐。”李游闲道。
“吃喝玩?”陈玉玺挠了挠头:“不就是伙食费?”
“新生第一年的伙食费是全免的,五百两报名费里已经包括第一年的伙食费与住宿费了。”李游闲解释道:“他们的吃喝玩套餐,就是提供更好吃的,更好喝的,更安静的单人宿舍,但要多交钱。”
“做这种生意本来也无可厚非,天山宗的弟子中,也不乏喜欢享受优质生活的有钱人。但薛家的人,仗着和天山宗有合作关系,借着帮天山宗代收学费的名义,经常用模糊的字眼坑新生多交钱,这种做法未免就有些无耻了。”
听到此处,陈玉玺已经有些懂了...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要交钱的时候,为何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他...
原来!这坑爹的收费员,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坑了!
迎着陈玉玺不善的目光,中年人不由有些心虚起来。
话说,他确实把陈玉玺当冤大头来坑了。主要原因是...他觉得陈玉玺穿的不咋滴,一看就知道没背景没靠山,而且多半是乡下来的,肯定好骗...
谁成想,银票都快到手了,半路杀出了李游闲...
“哼!你们别这样看我,当时我也说了,在山庄里生活,吃的、喝的、都少不了花钱。”中年人为自己辩解道。
“但你没告诉我,不交那300两银子,照样有吃有喝。”陈玉玺道。
“可你也没问啊。”中年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坑我的理由?”陈玉玺好生的气恼,看着中年人那幅贪婪无耻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怼对方一顿。
但,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李游闲也说了,薛家和天山宗有合作,甚至能帮天山宗代收学费。
以此观之,这个薛家只怕没那么简单。
一点小事而已,他没必要刚刚来到天山宗,就得罪一个不太好惹的陌生家族。
许是看出了陈玉玺的心思,一旁的李游闲适时提醒说道:“小兄弟无需过于担心,那家伙不过是薛家账房里的小厮罢了,没什么大靠山,想怼尽管怼他出气便是,倒也不用太给他面子。”
“另外,只要交了500两报名费,理论上就不用再补交任何费用了,以后不管是谁,再用任何理由让你补交费用,你都可以直接怼他,这群人总是胡搞八搞,就是咱把他们惯得了。”
“原来如此!那我懂了。”陈玉玺道。
话落,砰的一声,他的拳头穿过收费的小窗,直接落在了中年人的鼻梁上。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中年人捂着流血的鼻子,那画面让人极度舒适。
可周围的人群和李游闲却全部愣住了。
“额...”陈玉玺挠了挠头:“我做的有什么不对么?”
李游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刚才说的怼,是言语上的那种怼而已,没让你动手...兄弟你的风格未必太彪悍了吧。”
“啊?不是动手?”陈玉玺一脸懵逼。
这时,收费的窗口处,传出中年人愤怒至极的吼声:“陈玉玺!我记住你了!老子值班这么多年,在薛家做了这么多年事,从来就没挨过揍!我要去天山宗的新生管理处投诉你!投诉!”
“额...”陈玉玺摊手,觉得好生头疼。
“如果你不担心骗钱的事情被上面知道的话,就随便闹吧。”李游闲对中年人说道:“另外,你要记住,那一拳是我李游闲让他打的。若你不服,也可以让你家公子把账记在我的头上。”
说完,他与陈玉玺又寒暄了两句,告诉陈玉玺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便告辞离去。
许是李游闲真的有几分面子的缘故,收费处窗口内的中年人知道李游闲会出头管到底后,立刻就收敛了不少。只是揉着仍旧酸疼的鼻子,时不时瞪陈玉玺一眼,却不敢再提投诉或闹大的事情了。
陈玉玺保住了三百两银子,还一拳把那坑人的家伙揍的鼻血直流,不管怎么看都算不得吃亏,自然也懒得继续计较,倒是李游闲这个名字,被他深刻的记住了。
“李游闲,游闲...这名字,一听就很游手好闲,怪不得这么爱打抱不平,管些闲事。不过,我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是挺有风范的。”他心里暗自想着。
这时,议论李游闲的人远不止陈玉玺自己。
附近聚集的大量新生,大多是对新环境不熟悉的,他们也很好奇这个李游闲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看起来那么的不同,连薛家也不怎么放在眼里,那么的拽...
“嘿!这你们都不知道?”
有对李游闲熟悉的老生开始爆料起来:“他就是著名的‘三剑客’之首,是京都贵子们的死对头!”
“可京都贵子又是什么?”又有人问道。
“京都贵子嘛。顾名思义,就是青龙帝国皇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儿子。这其中又以薛家、王家为首...”老生开始侃侃而谈。
人群中,陈玉玺忽然眉头轻皱,觉得薛家、王家什么的、好像有一丢丢的耳熟。沉思了片刻他才回想起来,想当年他也是在皇城住过的人,薛家王家之流,虽与他关系不太大,但终究也是听过甚至见过的...
然后他摇了摇头,不再想五岁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人们对三剑客和皇城贵子的议论仍在继续:“那些来自皇城的贵子可不好惹,在皇城里就横行霸道惯了,离开皇城自然就更加的蛮横,据说天山宗内的一些高手都要给他们的面子...而在咱们新生大本营里面,唯一敢和他们叫板的人,也只有那三剑客了。”
“相比较而言,他们的身份更神秘,为人也更随和。有人传言他们也有着大背景,大靠山。也有人说...他们是因为天赋出众,很受上面的关照,所以才敢和那些贵公子较劲。”
“总而言之,以后大家见到那三剑客可以轻松一些,只要不主动挑事,便不会被他们针对或为难。而若是遇到那四位贵子,就要敬而言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