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穆淮章都看看自己身份证上比他大了三年的数字,默默叹口气。
“那我陪你去……”穆淮章和柴扉对视了一眼。
柴扉却把他推坐到床上:“不行,你不能去。要是遇到技术不好的护士,你往那儿一杵,人都要吓坏。”
穆淮章不以为然:“真的不要我去?”
“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抽个血而已,你在我这儿睡会儿,眼袋都要掉下来了,之前就说过,再忙也要少熬夜。”柴扉嗔了他以后,才跟着护士走出去。
护士和柴扉一起下楼,还多嘴跟他提了句:“怎么不叫那位先生陪你呀……”
“啊?”柴扉的话音顿了顿,他不敢跟别人说自己没让穆淮章跟着,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依赖穆淮章。
要是穆淮章跟他一起来,可能抽血本来不疼,但他会忍不住苦着脸,跟他说疼。
那这样也太矫情了……
所以他让穆淮章留下来,用他给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太累了,看他眼睛,应该熬了几天夜了。”
“对了,好像……”护士歪头想了想,“好像那晚送您来的也是那位先生,那天听说他还在外面闹事了。”
“闹事?”柴扉皱起眉头。
“嗯,是这么听说的,但我也不知道,哦对了,你在前面窗口抽血就好。我去药房那边拿药,就先走了,您注意安全。”
“嗯,谢谢。”柴扉拿着护士递过来的单子径直走了过去,大概是心里还放着护士说的那句话,所以都忽略了针头的疼。
连带着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好像都不太记得。
柴扉就记得他轻轻推开门的时候,那人并没有如他所愿躺在床上,在屋里等着他的是一个小护士拉着他换了个房间,说是穆淮章让人换的。
比之前的病房要宽敞许多,窗外是渐黄一树叶子,树下的花圃里大概还种了许多桂花,幽香从窗口弥漫进来,让人心情都好上许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床距离窗口要好走好几步,不像之前是挨着窗口的。
柴扉来的时候,穆淮章还没有回来,柴扉守在窗口看着窗外被秋风卷落了半树的叶子,穆淮章恰好推门。
“刚刚那个房间不够私人,换了个私人房间。知道你喜静。”柴扉笑着听穆淮章说完,穆淮章打什么小算盘,早就在他开口的那刻就心照不宣了。
“嗯,我喜静,你也喜欢。”他自然而然地走上去。
“是,我也喜欢。你来坐会儿。”穆淮章拍了拍床,低声问道,“对了,还有什么要拿过来的吗,刚刚宋舒名拿了我家钥匙,说他去我家拿。”
“那,带本故事书给我吧,这样你忙的时候,我也不会无聊。”柴扉笑说。
“那不用了,我陪着你。”
“你不工作了?”柴扉仰头看他,“真的靠我养你了?那你赶紧帮我写个文书,把我的股权转给你。”
“是君王不早朝了。”穆淮章凑近来说。
“那我岂不是祸国妃了?”
“那不是,”穆淮章摇摇头,贴耳,“你是皇后。”
“那你那后宫恐怕要虚设了,因为皇后多疑。”
“是吗,让我瞧瞧,皇后疑的是什么??”说着穆淮章将善妒的皇后扑倒,手熟悉地爬上柴扉的腰侧,一边挠痒痒,一边笑着威胁道,“说说呢,皇后?疑了什么?”
柴扉躲着他告饶,“哈哈,没有,就是……”
“什么?”
“想你了呗。”柴扉如愿看到穆先生疲惫的眼角弯下午,染上了他喜欢的颜色。
“我也想你,特别、非常想你。”穆淮章一字一顿得,把他的思念认真的对柴扉讲。
柴扉突然就不敢问了,那些压在他心中的疑惑,护士说的话,以及穆淮章消失的那几天。
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走不开的理由吧,柴扉想着,这不就回来了,还说要陪着自己呢。
这就足够了的,只要他还在,就够了。
柴扉这才想起来穆淮章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连忙去枕头底下摸,没有摸到才想起来换了房间。
“在找什么?”穆淮章坐在椅子上给他剥了半个橘子。
柴扉嘴里含着一瓣橘子,含含糊糊地说:“你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也不知道你这几天怎么过的,之前放在枕头底下,你拿了吗?”
他斜靠着,眼神却一直落在穆淮章脸上。穆淮章看见他的眼神,笑着凑上来,舔着他嘴角尝橘子的味道:“有点酸啊。送你来时着急拉在你这了,不打紧,我办公室有台备用机,这台留你这里也可以,内容都同步着的。”
“不要,你拿回去,装两台手机太累赘了。”柴扉咂了咂嘴里的味道“不酸,很甜。”
穆淮章说陪他,柴扉以为是他会抽时间过来,毕竟柴扉觉得自己也不会在这住多久。只是穆淮章竟真的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哪怕去厕所,他都要守在门口,等他出来再一起走回床边去。
柴扉几次想问他工作是不是可以耽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任性这一天吧,明天再把他赶回去工作。
只是到了夜里,柴扉眼见他一本正经地铺好旁边的陪护床,真打算和衣而卧好好做个陪护时忍不住出了声:“穆先生,”
“嗯?”
“夜里医生不会来查房。”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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