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融伸手在纪辞眼前晃了晃,“郡主可有在听陶某说话?”
纪辞在众人异样的眼光注视下,暗自懊恼:该死的陶融,根本就是蓝颜祸水!
好端端的,干嘛要长那么好看,她差点就动心了。
系统:【小辞儿,我就说嘛,陶融对你有男女之情。他这么好,你从了他,也不亏嘛。】
滚!
我不想谈恋爱,更不想和男主谈恋爱!
我只想把他的仇恨值清零,好好搞事业,重开古董店。
系统(可怜兮兮):【小辞儿,这本书的设定,没有女主,你不谈恋爱,我磕cp都可不了了。】
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它不香吗?
小言言,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乱炖cp,我就跟你断绝意念交流,把你关进小黑屋里面。
系统:【小辞儿,我错了,还不成嘛!】
纪辞和系统一番唇枪舌剑后,那种不自在,也消除了不少。
纪辞特意和陶融拉开了距离,将陶融彻底无视,“我打算把当铺改成一个古董店,大家觉得可以怎么整改?”
纪辞的意思很明显,当铺一定要整改成古董店。
“郡主,古董店的基本经营,我倒是可以帮上忙,不让郡主忧心。不过……”
纪辞紧张地望着菊一故,“不过什么?”
让人菊一故打退堂鼓,想必,定然十分棘手。
菊一故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卿云阁垄断了京城所有的古董买卖,如果郡主再开古董店,便是和他们杠上了。依卿云阁背后的神秘势力,只怕,这古董店是在夹缝中生存。”
于遇却不着急,“郡主,你上次说,卿云阁背后的人是云公子。郡主和云公子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和他好好谈谈,此事并非没有转机。”
陶融、菊一故都齐刷刷地看向纪辞。
一人意外。
一人钦佩。
古董店,对纪辞来说,意义非凡,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无法改变纪辞的决心。
“嗯,好。”
纪辞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好了,当下就要出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云府。”
为了自己的古董店,纪辞又厚着脸皮看向陶融,“陶融,你能陪我一起去云府吗?”
菊一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
陶融一口应下,“可以。”
纪辞又殷切地望向菊一故,“菊一故、掌柜,我会尽快把店铺的布局草图画出来,就麻烦你们把店铺重新布置一下。”
菊一故双手抱拳,“郡主放心,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就等郡主过来收银子。”
“辛苦你们了。”
纪辞和陶融同乘一辆马车,陶融又沉浸于篆刻。
纪辞想起陶融最近的反常,却无法淡定了,“陶融,你给我画的那幅水墨丹青,上面写下‘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是不是因为你……”
纪辞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多说。
陶融抬眸,仔细地回想,“确实如此。”
纪辞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陶融竟然真的对她生了那种心思,“陶融,你不能……”
陶融眼底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那日无意瞥见,兰扬作的丹青。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便忍不住与他一决高下。虽然多年没有提笔,但还是力压兰扬。”
“上面的几行小字,我模仿兰扬的笔法,可以以假乱真,没想到,郡主慧眼如炬,居然还是发现了。”
也就是说,诗是抄的兰扬的,陶融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纪辞舒了一口气,可是,又觉得,心里有些遗憾和失落。
竟然又甘心地问道:“你刚刚说,想过来陪陪我,是什么意思?”
“哦,我听问渠说,你裁减了府上的用度,独独没有动我的。为了表示谢意,就过来看看,这边能不能帮上忙。”
纪辞忍着火气,“那你干嘛摸我的头!”
“没有摸,是打!”陶融很是认真地纠正,“当时,你头上有有灰尘,我帮你打开。”
得!
话说到这个地步,纪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如此,一根筋的陶融,没有那个意思。
纪辞:小言言,你现在可以死心了吧。
系统:【额……陶融居然是个大直男。】
纪辞: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陶融是男主,身边没有女主了。
纪辞:这种大直男,气都要被气死,还谈什么恋爱。
陶融一边刻印章,一边说道:“郡主,陶某思来想去,欠你的,似乎都一一归还了。如果我陪你去见云时和,你便要欠我一份人情。”
纪辞终于忍不住了,“陶融,你有没有搞错,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还跟我这么斤斤计较!”
陶融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
一说到这里,陶融将印章放下,开始和纪辞一一理论,“若非郡主将我抢来郡主府,我又何必白吃白喝?”
纪辞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我当初不是放你自由,你自己非要留在郡主府。”
陶融也寸步不让,“郡主醉酒,强逼陶某侍寝,败坏陶某声名。除了郡主府,陶某还有别的去处?”
“我醉酒,你不是还清醒?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让你侍寝,你就不会反抗吗?”
“不反抗?郡主府都是你的人,陶某势单力孤,有反抗的能力?”
纪辞有些心虚了,“再说,我们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你心里没有数吗?”
“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但陶某的清誉,全都被郡主毁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吃亏的,不过是多了一桩风流韵事而已。吃亏的是我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硬是被你赖上,还得处处看你脸色。”
“……”
纪辞想到自己在陶融身上受的委屈,简直是越想越气。
于遇、萧问渠趴在马车外边,竖起耳朵听着里边的争执声,幸灾乐祸地大笑不已。
“萧问渠,你说,最后谁能吵赢?”
萧问渠与有荣焉地甩了甩头,“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家王爷。他那张嘴,可真是得理不饶人,说起话来,气得死人。”
“这么说,他们搭伙过一辈子,我家郡主岂不是很吃亏。”
萧问渠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那也未必。”
“怎么说?”
萧问渠炫耀地掏出自己的话本子,“话本子里都说,一旦男人爱上女人,爱到无法自拔,就愿意为了她,做一切事情。所以,只要我家王爷爱上郡主,自然会为了郡主,改变自己。”
“那,怎么才能让契王殿下爱上郡主?”
萧问渠伸出手,“最近,囊中羞涩,整日都郁郁寡欢,说话也没力气了。”
于遇咬了咬牙,将自己腰间的一袋碎银子,都甩给萧问渠,“给你!”
“想让我家王爷爱上郡主,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好。”
萧问渠话说到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
于遇被吊足了胃口,“什么事?”
“爱,是相互的。郡主得爱上王爷,打开他的心扉,王爷自然会回报相同的爱意。”
于遇摩挲着下巴,似乎在细细琢磨萧问渠的话。
“于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郡主出马,一个顶俩。这是我浸淫话本子多年,总结出的才子佳人总略。只要郡主按照这个去做,必定手到擒来。” “当真这么管用?”
于遇伸过手去拿,还没碰到,就被萧问渠收了回去。
“于遇,这是另外的价钱!”
于遇狠下心,“说吧,要多少?”
萧问渠摇了摇食指,“不多不多,只要二十两银子。”
于遇瞪大了眼睛,“二十两银子,这是四个月的月例,你怎么不去抢!”
萧问渠惋叹不已,“唉,可怜的郡主,要被王爷欺负一辈子了。”
于遇勒紧裤腰带,“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等回府后,我给你拿!”
“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嘿嘿,大半年的话本子,有着落了。
纪辞和陶融争执了,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要不是理智尚存,当场就冲下马车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为了让陶融松口,只能收买他了。
“后日,京中将有一场中秋雅集,此次的主题是赛诗。凡参加者,至少需十户勋贵人家的举荐信。”
纪辞略略思索后,便点头答应,“好。不过,作为回报,你得帮我说服云时和,让他与我合开古董店。”
说什么高抬贵手,不要打压她的古董店,都是虚的。
只有让云时和成为古董店的股东,牵扯利益,云时和定然不会再与她为难。
“陶某与云时和,不过一面之缘。反倒是郡主,与云时和过从甚密。郡主请我出手相助,还不如亲自出马。”
纪辞长叹一声,“陶融,你太小瞧自己的魅力了。”
陶融垂眸思索,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此说来,郡主也为我的魅力所倾倒?”
纪辞又叹了一声,“陶融,实不相瞒,我为你卜过一卦,此生,你与女子无缘。与我,更是命里相克。”
陶融紧抿着薄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是不请自来,但纪辞的身份摆在那里,云相府的下人,还是毕恭毕敬地将纪辞、陶融迎进去。
不多久,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便扭着纤长的腰肢出来,“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陶融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云夫人,又继续手头上的篆刻。
纪辞噙着浅笑,“云夫人客气了,今日叨扰,还望勿要见怪。”
云夫人也挂着假笑,“郡主特意登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云夫人直问,纪辞也懒得拐弯抹角,“我今日过来,是想见见贵府大公子。”
一瞬间,云夫人的脸上,便爬满了怒容,“郡主,昨日那死小子不知死活,拦下郡主车驾,臣妇都已经听说。”
“当晚,臣妇和夫君便用家法罚了他。现在,他就在祠堂跪着,若郡主还想教训他,臣妇这就带郡主过去。”
云夫人是云时和的继母,对他如此狠心,也就罢了,云相竟也能下如此狠手。
纪辞一脸正色,“云夫人,我将云时和视作好友。我今日登府,并非兴师问罪,而是探视他。”
云夫人的脸说变就变,“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和儿的鲁莽,还将他视作好友,实在是和儿的福分,臣妇这就派人请和儿出来。”
“不必了,本郡主亲自去见他!”
云夫人的脸色,显然有些挂不住了,“郡主,不是臣妇阻拦,而是祠堂乃府中重地,外人实在不能随意进出。”
纪辞笑得很是勉强,“那就烦请云夫人请他出来,本郡主就在祠堂外面等着。”
云夫人沉下脸,“相府乃重臣官邸,即便是郡主,也不能擅闯!”
陶融一直盯着云夫人那张脸,“云夫人,川剧的变脸,您真是学得炉火纯青,让陶某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时,纪辞不得不说一句: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