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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只愿,一生相扶将
    半溪还想追问,云时和已经将她放在了绣墩上,“一圈已经走完了。”
    半溪故作镇定,“好。”
    这一圈,如果长一点就好了。
    游戏结束,纪言还有些意犹未尽,“过得真快啊,这么快就结束了。”
    纪辞看到外面昏暗的夜色,忽的计上心来,“夜色幽深昏暗,如果有盏盏孔明灯点缀,照亮这夜色就好了。”
    在现世,一直生活在城市里,想放孔明灯祈福,却也只能想想。
    “有的有的,相宜苑的小库房就有几十盏。”
    于遇说完,就拖着萧问渠去拿孔明灯了。
    纪辞又突发奇想,“兰扬,你过来一下下。”
    兰扬瞥了陶融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欣喜地走进纪辞,“郡主有何吩咐?”
    “今晚,大家齐聚一堂,和乐融融。你能不能作几幅丹青,以作留念呀?”
    岑经眸光闪了闪,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陶融幽怨地瞟向纪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画远胜过兰大人。”
    找兰扬,也不找他。
    “分明是各有千秋。是吧,兰扬?”
    这人,还真是不知道谦虚。
    “契王殿下的画技,下官确实望尘莫及。不过,郡主请下官作画,想是念及殿下即将科考,不愿殿下分心。”
    兰扬看着老实,实际上,可有小心思了。尤其是,每次都明里暗里地针对陶融。
    现在,怎么这么毕恭毕敬的了?
    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彼时,于遇、萧问渠已经带来孔明灯,侍女也在院中准备好笔墨纸砚。
    半溪脑海中,还在不断地回放,云时和背她的画面。
    走下阶梯时,一不小心踏空,眼看就要栽倒,云时和突然伸手扶住,“小心!”
    半溪怔怔地望着云时和,僵硬地道了句,“谢谢。”
    “你可有心愿?”
    “但凡是人,即便是圣人君子,也有所求。”
    云时和正要落笔时,突然望向半溪,“半溪姑娘所求为何物?”
    “说出来,便不灵验了。心愿,交给天公,若它能看到,也许能让我达成所愿。”
    云时和一噎,不动声色地踮起脚尖,看到一行娟秀端美的小字,“世间三千疾,愿吾尽能医。”
    纪辞笑得一脸欣慰,“小言言,还别说,他们好像一下就拉近了距离。”
    纪言得意地挺起胸脯,“那是,恋爱宝典记载,深情对视达45秒,双方便可能产生情愫。刚刚,他们俩都超过了一分钟。如果没有任何情感波动,那他们就真是无缘无分,本恋爱系统都无能为力了。”
    “小言言,还别说,你真有点人小鬼大。”
    纪言拿起三张小纸笺,往旁边挪过去,“我再当电灯泡,小陶陶的眼神,就能杀死我了。”
    纪辞只觉得好笑,拿着纸笺递给暗戳戳吃醋的陶融,“你帮我写呗。”
    “写什么?”
    “亲朋好友,平安喜乐。”
    “赚够花不完的钱。”
    陶融笔下一顿,面色颇为怪异,“你还真是,尤为嗜财。”
    “当然了,躲债的滋味,太难受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有他陶融在,绝不会再让纪辞受委屈。
    纪辞重重点头,“嗯,我知道。所以,最后一张纸笺,我自己来写。”
    纪辞取出陶融做的硬笔,一丝不苟地写下:
    愿与有情人,一生相扶将。
    最后,又在所有的纸笺上盖上印章。
    “你也盖个章,不然,这么多盏孔明灯,上天都不知道,是谁许下的心愿。”
    “嗯,好。”
    纪辞望着夜空中的一盏盏明灯,笑得粲然动人,“真美啊。”
    陶融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纪辞,“嗯,很美。”
    角落中,岑经寂寥落寞地望着明灯,纪言扯了扯他的衣袖,“虽然,就你一个人形单影只,以后,我会给你牵桥搭线找媳妇的。”
    “我若高中状元,何愁没人榜下捉婿。”
    岑经又看了一眼成双成对的众人,才优雅从容地离去。
    不过,岑经路过之处,落叶被踩得粉碎。
    太子府。
    辞陌衍批阅完今日的公文,伸腰活动着筋骨,忽的瞥见,夜空中挂满了一盏盏明灯,煞是壮观。
    “瞧着方向,像是郡主府那边。”
    “殿下所料极是,确实是辞郡主放的孔明灯。”
    辞陌衍不由得轻笑,“父皇要彻查科考贩题,整个京城,人人都人心惶惶,怕被此案牵连。也就是辞妹妹,此时还能没心没肺地放孔明灯。”
    下人见辞陌衍心情愉悦,壮着胆子道:“云府获罪,太子妃安顿好云夫人、云小公子后,好像累病了。小的方才瞥见,太子妃院子的灯还没熄灭,殿下要不要过去瞧瞧。”
    “她生病,该请太医,本宫去有何用?”
    “小的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在物色姑娘,准备送来府上,充实后院。太子妃没有强硬的娘家撑腰,日后,只怕日子不好过。”
    “你是本宫的人,还是云幼卿的人?”
    “自然是殿下的人,不过,太子妃厚待我们,府中上下无不敬重她,小的也不例外。”
    辞陌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本宫无心儿女情长,母后将姑娘送来太子府,岂不是白白耽误人家。你告诉母后,让她不必费这个心思了。”
    府上一个他不喜欢的,就已经够他不自在了。
    “殿下也知道,皇后娘娘就是见您不喜欢太子妃,才另找的姑娘。殿下若想娘娘打消念头,何不早日与太子妃圆房,为皇家开枝散叶?”
    辞陌衍气不打一处来,“你忘了,新婚之夜,她居然给本宫下药。这样的人,若是养育皇家子嗣,岂非养出皇家逆子?”
    下属轻声咳嗽,压着声音提醒后,立马闪人,“殿下,太子妃来了。”
    辞陌衍背后谈论云幼卿的不是,正主过来,莫名有些心虚。
    身形瘦弱的云幼卿,衣着单薄,面色苍白,神色低落忧郁却不见哀怨,“见过太子殿下。”
    半晌后,辞陌衍才回过神来,正气凛然地瞥向云幼卿,“你来作甚?”
    “我来,是想提醒殿下,世上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贩卖考题之案爆出,皇上龙颜大怒,一心彻查。”
    “不过,彻查下去,便会牵扯出贪墨腐败、卖官鬻爵、受贿盛行等问题。届时,朝廷人人自危,必会伤筋动骨。皇上定会立即收手,殿下便首当其冲。”
    辞陌衍并非刚愎自用之人,但凡他人言之有理,便会细细考量。
    即便,此人是他不待见的云幼卿。    “难道,本宫遏制不良风气,有错?”
    “不是不对,而是,殿下不能仅凭一己之力。殿下作为储君,当懂得为君之道——重在识人、用人,而不是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辞陌衍认真地看了看云幼卿,“如此心胸,有纪王妃遗风,你为何要嫁给本宫?”
    如此看来,在新婚之夜,给她下药的手段,似乎,不像云幼卿能做出来的事。
    云幼卿自嘲地笑了笑,“父母生我养我,我不能违逆他们。”
    “看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明日,我会进宫,向母后回绝充实后院一事。不过,今晚得在殿下房中留宿。”云幼卿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打地铺。”
    “本宫既娶你为妻,便会给你应有的体面。此事,本宫亲自向母后回绝。日后,你还能如闺中一样,放手做想做的事。必要之时,本宫会出手相助。”
    云幼卿权衡利弊后,认真点头,“可以。你我之间,除却必要的逢场作戏,互不干涉。”
    云幼卿并非只守着后院一亩三分地的妇人,辞陌衍与她谈论时,格外轻松,这也是他最满意的一点。
    “嗯,你回去好好养病。今年的除夕宫宴,还要你操持。”
    “好。”
    二人就像同僚一样,毫无感情地谈完话后,各回各的院子。
    纪辞一觉醒来,正在对镜梳妆,又听到了于遇火急火燎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郡主,大事不好了!”
    “于遇,每次都给我送坏消息,你是瘟神吗?”
    于遇急得直跺脚,都想破门而入了,“我的郡主啊,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纪辞纠结于挑各色样式的发带,“你说,我听着呢。”
    她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还能出什么大事。
    “今儿个一早,朝廷一纸诏书,将兰扬罢官了。现在,兰扬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纪辞一掌拍在桌上,发带被吓得弹跳起来,“兰扬为官清廉正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差错,为何会被罢官?”
    “贩题案爆出,上届科考中举的人,好像都要被罢官。兰扬是科考状元,朝廷头一个就拿他开刀。”
    “郡主不知道,外面传得可难听了。都说,兰扬是礼部尚书的侄子,不思进取,靠着郡主的裙带关系,才混进朝廷的。”
    纪辞气得不轻,披着黄绿色斗篷就冲出去,“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状元是殿试中皇上临时出题钦点,怎能掺假?”
    于遇被吓得不轻,连忙拽住纪辞的衣袖,死活不撒手,“郡主,你现在还要在府中闭门思过,不能出门,千万别冲动。”
    “我还没冲昏头脑,就是去看看兰扬。你说,本来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说丢官就丢官了,心底得多难受。”
    于遇听到这话后,还是不撒手,“不行!契王殿下善妒,我放郡主过去,他得吃了我。”
    “于遇,我警告你,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家陶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顾全大局,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种事情,他不会吃醋的。”
    萧问渠和陶融刚过来,正巧听到纪辞的话。
    萧问渠瞟了一眼陶融,“王爷,我们还去拦郡主吗?”
    “本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顾全大局,何时说过,要去拦住小小?”
    萧问渠:好吧,都是他说的,跟他家王爷没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