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被吴德打得有点懵,“这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与你无关,那陶融是怎么知道,田契 在我手上?陶融那点俸禄,怎么拿得出50万两?”
吴德这么一说,吴良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这段时间,纪辞、陶融总是找借口,不让他接近公衙。
今日,连城门都不让他进,原来是将他私藏的银子都挪走了。
吴良压下所有的憋屈,腆着一张脸,“哥哥,这是纪辞、陶融的挑拨离间之计,为的就是让我们内斗。他们打着这等如意算盘,我们万不可让他们得逞!”
吴德不住地冷笑,“吴良,你敢说,没有背着我藏银子?”
居然私吞了 50万两,甚至更多。
亏得他还如此信任他,幸好发现地及时。
不然,他的吴府都要被吴良私吞了。
“哥哥,我对你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这些都是陶融的阴谋啊。”
“够了!我平生最痛恨的事,就是被人背叛。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就不对你赶尽杀绝了。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吴良面如菜色,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哥哥,如果我走了,就没有军师给你出谋划策了。以后,你还如何捞银子?我保证,以后收上来的东西,我绝不再起贪念。只要哥哥留下我 ,给我一口饭吃就够了。”
“呵,我今天已经搭上云郡守的线,他的妹妹是太子妃。只要我们联手,还愁捞不到银子?”
“哥哥,外人再亲,也亲不过家里人啊。万一,云郡守骗了你,哥哥就血本无归了!”
吴德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气得牙根痒痒,“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吴良被下人狠狠地扔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下来。
狼狈地爬起来后,恶狠狠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陶融、纪辞,你给我等着!今晚,我就让你们死在乱刀之下!”
纪辞和陶融正在探讨农田种植之策,于遇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郡主、大人,不好了!”
“韦战派人去打探匪徒营寨时,发现吴良带着那些匪徒,正往这边逼近。算算时辰,盏茶工夫就要到了。”
陶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敌方多少人马?”
“看样子,差不多有20000人。我们这边,加上城里的百姓,最多也只有不到5000人。”
“先安抚民心,我们随后就到!”
“是!”
纪辞想到陶融的伤,心中不免担忧,“你有伤,能行吗?”
陶融不疾不徐地卷起广袖,取下藏锋剑,“我不出手,只是督战。”
纪辞略略犹豫,终是点头,“那好吧。”
陶融可是军事天才,这等危急关头,若是不出马,实在太过可惜。
纪辞、陶融刚登上城墙,便看到一群群密如蚁群的匪徒逼近。
“这队伍一点也不齐整,东一块、西一块的,就像是被狗啃过似的。”
纪辞见过纪家军训练的场面,更看过阅兵典礼。
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些匪徒上不得台面,只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
“话虽如此,却不可轻忽大意。”陶融拧着眉头,“弓箭准备!对准领头之人。”
匪徒一见城头上的纪家军搭弓射箭,立马掉头逃窜,跑得比耗子都快。
尤其是吴良,逃跑时,一马当先。
等逃到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匪徒又开始张牙舞爪,对着城头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有本事再射呀!”
“躲在城墙上,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这群怂货,有本事滚下来,我们大干一场。”
“墙头上那个娘们长得还可以,把她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一马!”
“……”
陶融当即就转身,准备下城墙,“问渠、于遇、韦战,我们兵分四路,将敌方冲散开来,各个击破。”
纪辞虽然担心陶融的伤,但敌军当前,陶融心意已决,她自然不能劝阻,轻轻地抱住陶融,“小心,我等你!”
陶融重重地点头,拔出藏锋剑高呼,“全军出击!”
“纪将军必胜!”
四路人马,动作迅疾,如火烧林,很快便将敌方队伍冲散。
那些匪徒,被这么冲散,登时就晕头转向的,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土匪头子是个威猛粗犷的男人,一向烧杀抢掠惯了,遇上的都是老弱病孺,从无敌手。
即便,上次也在这座城头,被纪家军打得落花流水,但他只当是人马带少了。
这次,整个寨子的兄弟出马,为什么还打不过这些人。
两厢胶着,很快,匪徒就溃不成军。
这时,城墙里的百姓们,自发组成民兵,拿着锄头铁锹,一个个都冲出城门。
雄赳赳,气昂昂,向匪徒冲过去。
“冲啊!”
“杀啊!”
……
虽然,队伍乱做一团,气势却喊出来了。
纪辞见到这场面,也拿出自己破空,全力地冲出城外。
“乡亲们,打倒土匪,保护家园!”
张二妞也扯着嗓子,“大家放心冲,郡守大人给我们开路!”
“看谁打的人最多!”
……
土匪见到这阵仗,吓得一哆嗦,尤其是吴良、土匪头子,也不管那些土匪,拔腿就跑。
剩下的土匪,一见情况不对,能跑的就跑,跑不掉的就举手投降。
当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纪辞看着吴良仓皇逃窜的身影,瞄准他就是一枪射击。
不过,只打中了马屁股,吴良瞅准时机,立即上了土匪头子的马。
纪辞手忙脚乱地将破空扔给陶融,“快!别让吴良跑了!”
奈何,他们逃的太过迅速,等陶融射击之时,早已没了踪迹。
投降的土匪,起码有2000人。
此时,不将这些人控制,再去追击其他土匪,只会鸡飞蛋打。
陶融拧了拧眉头,“清点伤兵,将降匪都绑起来!”
韦战兴奋不已地看着陶融,“郡守大人,这些降匪,是杀是留?”
贪生怕死的土匪立即下跪求饶,“我们以前是夜梧郡的官兵,求郡守大人饶命啊!”
“郡守大人饶命啊!”
一连串的求饶人,比哭丧的声音还要悲戚。
张二妞嫌恶地吐口水,还狠狠地踹向那匪徒,“我呸!保护百姓的才叫官兵,你们这些人,占山当大王,还对百姓们烧杀抢掠,还有脸说自己是官兵吗?”
其他的百姓们,也对他们拳打脚踢,以发泄心中的恶气。 “我家男人上山采药,结果就被你们废了一条腿。”
“你们抢了我爹救命的前,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
这些痛骂声,无不控诉着匪徒们的滔天恶行。
陶融没有犹豫,“将这些降匪都关进牢房里,严加看管。我会将此事上达天听,请皇上圣裁!”
纪辞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不由得开口,“牢房怕是关不了这么多的人。”
张二妞叉着腰,“郡主,我们家家户户都有地窖,牢房关不了,就将他们扔到地窖里。大家轮流看守,他们铁定逃不了。”
其他百姓听了张二妞的建议,无不点头称是,“郡守大人,张保长说的是。这些天杀的东西,就别关牢房了,都绑起来扔到地窖里,我们轮流看着。”
心底却在暗道:只要关到我家的地窖,我弄死他们!
百姓们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
纪辞拍了拍张二妞的肩膀,“张大婶,他们都是朝廷的罪犯,要让皇上处置他们。如果,我们滥用私刑的话,也会受处罚。为了这些人,连累自己,实在是不值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张二妞这下立即换了语气,“郡守大人,你放心把这些土匪交给我们。到时候,我们肯定将他们全须全发地交出来。”
“对对对,我们肯定不乱来。”
纪辞被这些憨厚可爱的乡亲们逗笑了,“陶融,你怎么看?”
“先将匪徒关入大牢,多出来的,关入地窖。巡逻看管之人,由兰大人亲自安排,不得有误。”
话一说完,陶融便牵着纪辞,往城内走去。
张二妞盯着陶融的身影,不禁啧啧感叹,“不愧是郡守大人,为了保护郡主,才被门匾砸了。这就带兵击退土匪,保护百姓们。这么有安全感的人,难怪郡主那么喜欢。这要是搁了我,我也喜欢啊。”
“你前些日子还说,郡守大人不好相处,没有兰大人温柔。又说郡主没有眼光,放着兰大人不要,天天跟着郡守大人后面跑。”
陶融脚步一顿,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说话的妇人。
那妇人吓得急忙摆手,“郡守大人,不是我说的,都是张保长说的。”
张二妞也是个会来事的人,当即就笑眯眯地转移话题,“郡守大人和郡主什么时候办好事啊,到时候,请大家喝杯喜酒啊。”
陶融握紧了纪辞的手,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快了。”
深夜传来战报。
今日交战,纪家军死5人,伤61人。
敌军死896人,降2574人。
面对这战报,纪辞本该开心,看着那5个冰凉的坟冢,纪辞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活生生地跟着纪辞出来,结果,却埋骨在异乡。
陶融将纪辞拥入怀中,“纪家军忠魂烈骨,壮烈牺牲,他们会永远被人铭记于心。”
“嗯。”
纪辞、陶融、全军将士、百姓们,对着坟冢深深鞠了三个躬,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各自散去。
今日,公衙发放种子、田亩登记造册,百姓们到来后,自发排成一条条长队,秩序井然。
有的热心居民,比如张二妞,更是见到事情就伸手去做。
一片欢天喜地中,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碎了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苍阳郡守云大人到!苍阳商会会长吴员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