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婚
    我回到家后，外婆问我：“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低头言道：“不愿意。”外婆深深问道：“难道是人家长得不够好看？”我说：“不是。”外婆又问道：“难道是人家不够清白？”我又言到：“也不是。”外婆更加惊异：“那到底是为什么？”我掉下眼泪：“那是我不愿意像凡夫俗子那样生活。”外婆用偃师人的本地话说到：“你招，全村人都已经说好了。这次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就是*也得*着你当新郎官，入洞房。这事儿你自己考虑，因为你已经到了十七八，到了这个年龄。”
    我无言，一个人站在寒冷冬日里大宅子院落里，风吹热泪黄叶飘飘。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该笑的是当地人竟然如此看得起我，如此不嫌弃我，让我在这个村结婚，落脚，落户。该哭的是，从今以后，我恐怕不能再孤单逍遥的活着，不能再夜读《三国演义》，不能再做一个独醉江湖的书生，恐怕就要像别的村中农民一样成为一个凡夫俗子。
    就在我单身一人站在深宅大院里想象着我未来的走向的时候，村中，妇女们和老头老婆们，青壮年轻人和小男孩小女孩们正站在玄的家门口议论此事，好像是在开广场会一般。几乎每一个都是这么说的：“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就是*也得把他*上轿子。”这时玄的女儿笑得很开心，他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媒人西周用手势比划着对玄的女儿笑道：“你招，咱这就叫做*婚。”
    就在这个夜晚，当我刚脱了满身的衣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外婆她躺在另外一张大床上看了我半响，于是就真的开始*婚了。她严肃而又认真的用偃师土话说道：“你招，想在这个村落户就得和这里的小闺女结婚，否则，不让你在这个村住，撵你滚蛋。”她是一个老人家，又是我的亲外婆，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说话竟这般冷酷，这般恶毒，这般不留情面。
    我的稚嫩的脸庞流下滚滚的热泪，我只是一个来自江南水乡的外地人，而他们，却都是一群子本地人，我怎么斗？我一个外地人怎么斗得过他们这一群本地人呢？我渴望在这里住下去，如果我不从了这门婚，他们又要像原来那样撵我滚蛋。
    这时我想起了那些年我住在洛阳大城市里的时候曾经所喜欢的女孩。我看向东南的天空，夜空蓝的如洗，还有那清澈的月光，这又使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在江南水乡曾经喜欢的我的女朋友佳佳。我向着冬夜的天空叹了口热气，恨恨的说道：“佳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再也配不上你了。”
    这时候躺在大床上的外婆爬起身子，然后向着躺在小床上的我凶神恶煞般的怒吼道：“啥呀？啥呀？你说的啥呀？！”这时，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泪水顺着头发流到枕头上，一片湿湿的。外婆很生气，又很凶恶，本来她睡前也没有脱完衣服，只是把外套脱了，没有脱棉袄。这时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站在大床边，站在桌子前，她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挡住了窗外清澈的月光和蓝如雪洗的天空。
    她愤怒地说道：“给你说个媒，说个小闺女，是让你当新郎官，是让你拜天地，是让你入洞房的，是让你享受女人的温存和温柔的。想不到你竟如此拒绝，你算哪门子书生，一点都不通大理！”外婆走向屋外，她恨恨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不到三分钟，我的舅舅马好马振好便从屋外闯了进来，他大声呵斥道：“恁不成样儿，让你享福的，你却如此不争气，忘了曾佳佳，她不是个好女人！”
    外婆又从屋外走进屋里，握紧我冰冷的手说道：“冰磊，这事儿咱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