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斗剑
    大概是在姚小蝶这里受到了严重的刺激，齐晨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梦。
    一个丧尸围城的梦。
    无穷无尽的丧尸就像潮水一样袭击着最后的城市，站在城市之巅，能看到地平线有着起伏的线条，是游走的僵尸潮。
    ……
    齐晨最近老是做梦，一般高阶的修行者做梦的理由只有一个：内心变得软弱了。
    人变得软弱了，剑就会变钝。
    但就算长剑变钝，齐晨依旧是无人可以匹敌的第一魔头。第一这个名头，对于齐晨来说并不沉重，只是无聊，穷极的无聊。天子山上一如既往的无聊，一百年为时间单位的一成不变。还好有这一具躯壳，可以继续杀死李秀青的冒险，也可以见识这世间真正的风情。
    齐晨睁开眼睛，姚小蝶睡在身边，她侧着身子，有着好看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
    夜色依旧，大约到了四更天。
    齐晨问姚小蝶：“你有没有办法把整个世界变成丧尸末日的场景？如果仙剑对上如海啸一般多的丧尸会怎么样呢？我突然好想毁灭所有的生灵啊。”
    姚小蝶依旧闭着眼睛，“僵尸这么弱，如果你亲自布置一个阵法，能一个打一百万个。有什么意义？要毁灭所有生灵，你得想个更靠谱的办法。如果你想出来方法了，我肯定会帮你的。”
    “也对哦。”
    姚小蝶说得很有道理，所以齐晨决定去吃早餐。
    毁灭世界什么的，让它见鬼去吧！
    天色微微亮。
    来到平常都会去的早餐摊位，要了一碗豆腐脑，甜的。
    齐晨平时都是吃咸的豆腐脑，突然要了一碗甜的，摊主不免多看了齐晨一眼。
    搅一搅豆腐脑，毁灭世界，从一碗甜豆腐脑开始。
    用仙剑来杀丧尸，会不会是一个很带感的设定呢？普通的丧尸自然是不行的，听说极北有个北极宫，宗主李清禅就是一具妖尸。北极宫炼尸的方法，不知道姚小蝶有没有头绪。如果只是千万计的僵尸，说实话还真没什么战斗力。没有战斗力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乏味，只有鲜血喷涌出来的那一瞬间，才有一丁点儿的意思……
    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打斗声。
    七个剑手正在追击着几个使用葫芦法宝的人。而使用葫芦法宝的人保护着一个小姑娘，节节后退。
    追击的剑手们蹿下跳地施展着飞剑，阵法已经杂乱无章，像是杂耍。仙剑属性和齐晨一样，是土系的飞剑，不过剑光斑杂不纯，品相上差了很多。
    这些剑手的水平不甚高明。而另外一边用葫芦法宝的人更弱，葫芦倒是有点意思，口中念动真言，葫芦一拍就能吐出惊雷和紫色剑光。可惜的是，这几个人修为太低，施法的间隔也太长。
    所以剑手们占据了上风，好几个使用葫芦法宝的人已经挂彩，他们保护的那个小姑娘更是惊慌失措。
    很有意思啊，齐晨喝一口豆腐脑，清早就能看到大家就这么有精神，真是幸福呢。
    “兄弟们，用绝招！就在这里了结他们！”
    七道剑光合在一处变成一把大剑，看上去华丽又灿烂。
    使用葫芦法宝的人招呼小姑娘快逃。
    大剑过处，几个使用葫芦法宝的人被击杀，躺倒在地上，地上很快就淌了许多鲜血。
    小姑娘在经过齐晨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绊倒，摔倒在齐晨的面前。一张年轻的脸，惊慌失措。
    要救她么？
    齐晨微微一笑，将她扶起来，虽然刚才还在决定用什么方法毁灭世界，但这一刻他已经决定做一个正义的人。没办法，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
    一声“疾”！放在桌上的巨大仙剑飞入齐晨的手中，手腕一抖，剑芒暴涨十几丈，剑光扫过之处，头颅飞舞，血液就像是喷泉一样……
    刚才还在嚣张得意的七名剑手全部殒命。
    齐晨的这一剑，十分的霸道！
    目睹这瞬间杀七人的场景。一些吃早点的食客、小贩顿时吓坏了，惊恐地看着齐晨，往后逃命。
    是不是太血腥了呢？
    先不管这些了，放下剑，齐晨在长条凳上重新坐下来，又示意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珠雨，是灵犀阁的弟子。”
    “用过早餐了吗？”
    “没有……”叶珠雨看着齐晨，她的心跳很快。甚至不敢多看齐晨一眼。她从小在山门里生活，和人接触得不多，一直清心寡欲，就像山谷里的小白花儿一样纯洁。陡然让她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特别是齐晨杀人后那副无所谓的淡定模样，她甚至连看齐晨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要一起吃一点吗？”齐晨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早餐。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这个叫叶珠雨的小姑娘就像是小白花一样，而且很明显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是在怕自己。看到这个小姑娘害怕的样子，激发了齐晨的恶趣味。就像是小男孩会故意逗哭小女孩一样，这个小姑娘越害怕，他越觉得好玩。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好玩就足够了。
    齐晨并不关心叶珠雨被追杀的原因，也不关心她或者她背后的灵犀阁有什么样的秘密。反正吃完早餐总归要运动一下的，见过李秀青几次用剑的手段之后，齐晨也不免生出技痒的心态。他用剑超过千年，赢的次数不计其数，平生只输过一场比试。虽然这具身体不能发挥全部神通，但是对付一般高手已经足矣。
    “多谢大侠相助。我还有要事……”叶珠雨露出急切的表情，她怀里有一封信笺，里面装着要转呈给灵犀阁阁主的信物，这里面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她甚至害怕齐晨问她被人追杀的原因。好在齐晨不关心原因，齐晨只是慢条斯理地说：“急什么呢。等我用完早饭，亲自送你一程。有不开眼的人，我再杀掉他们好了。”
    听齐晨说又要杀人，叶珠雨更加胆战心惊地不敢看齐晨，剑仙谈笑杀人的故事她听过很多，本来还很神往，等到现在亲身经历了，她和那些旁观者一样，只想拼命逃离。
    叶珠雨点点头，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剑仙很强！如果有他的保护，怀里的信物一定能安全送到吧。
    齐晨安静地吃完早餐，刚才的杀戮和街道上的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用餐心情。
    两人很快上路，叶珠雨在前面带路，齐晨背着巨剑走在后面。
    穿过好几条小巷，又重新看见大街。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挡在了路口。
    这个中年男人头发花白，一脸苦相。身上气息空荡。叶珠雨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可齐晨拉住了她。这个男人的气息内敛，应该是用剑的高手。至少精通刺客之道。
    齐晨与叶珠雨停下来。
    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齐晨：“七个人，一剑削去头颅。好剑法。阁下怎么称呼？”
    “徐子陵。”
    “没听过。不过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要动手？我可不喜欢欺负残疾人，你眼睛怎么瞎的？”齐晨问。
    中年男人的眼睛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至少叶珠雨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瞎子。
    中年男人答：“练剑出了差错。但是因祸得福，反而练出了心眼之术。所以你不要因为我是瞎子就小瞧我。”
    几支冰箭射过来！
    叮叮当当，齐晨用巨剑做了盾牌，挡住冰箭。手中冒出柔和的黄色光芒，几个地刺破土而出！
    但中年男人闲庭信步，轻松就闪了过去。
    这两轮法术不过是试探而已，真正要动手还是要用剑。
    中年男人手腕一抖，从袖中滑出来一把细剑。无色透明，像是冰晶。
    齐晨提一口气，含在胸腔，动手！
    齐晨提剑而上，中年男人也一样。两人都选择了近身战。
    两个人的剑撞在一起，中年男人退了三步，而齐晨进了三步。
    这三步说明齐晨的力量要胜过对方。
    巨剑有刚猛的用法，也有巧妙的用法。剑锋一偏，轻轻地划向中年男人的脖颈。中年男人只好退避。这一退，便注定了他的败局。
    两人的距离完美控制在了齐晨的巨剑最合适的战斗范围。
    劈、砍、挑！只用最朴实的三剑，就让中年男人空门大露，第四剑横扫在了中年男人的丹田处。
    中年男人倒下来，鲜血染红长衫，窝在墙角，他看着齐晨：“好剑法，多谢手下留情。”齐晨的确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刚才的一剑附上剑气，足够将这个中年男人斩成两截。
    叶珠雨完全没看懂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斗剑。在她看来，剑仙之间的比试应该是五彩剑光满天飞行，酷炫又华丽。而不是这样的质朴，还没弄清楚状况，很快就分出胜负。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中年男人有一身的好修为，练就了寒冰晶气，还会三老峰的吐蟾剑气，只是一动手就被齐晨克制，施展不出来。
    高手过招就是这样，如果你能施展出身平所学，多半你也就赢了。如果一动手就感觉别扭，束手束脚，施展不出来技巧，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
    齐晨拉住叶珠雨的手，从中年男人的身边经过，叶珠雨注意到，巨剑造成的伤口很深，失血也很多。叶珠雨看着这伤口，只觉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