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身手灵敏之辈,所以很快陈子延他们就到了夫妻榕树的最高处。
“这还真有飞机残骸?”当看到树顶上插着的半截飞机残骸后,胡八一忍不住说道。
只见在夫妻榕树的中央位置,正有一段机舱倒插在那里,机翼和尾翼都不知去了哪,残存的机身也是破了很多缺口,不过这些缺口已经被藤蔓等物给塞满,所以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所以这机舱早已锈迹斑驳,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就像是跟树身长在了一起一样。
“这飞机怕是连一半都没有。”看了看面前的残骸轮廓,陈子延说道。
胡八一轻轻点头,随后侧头看了眼遮龙山的方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八成是撞在了山上,这一截刚好落在了树冠上,不过说起来,那时候这些碎片的冲击力,怕是附近也就这株夫妻榕树能承受的住。”
陈子延不可置否的颔首,随后走到了机舱前面,用随身携带的短刀把舱门附近的苔藓刮开,就看到下面有一行模湖大半的编号。
看了看这串编号,他结合自己记忆的内容说道:“这应该是一架c型运输机,可能是二战期间从印度加尔各答基地起飞,给在缅甸密支那作战的远征军运送物资所用。”
“我还以为是当初援华的飞虎队呢?”胡八一说道。
陈子延摇了摇头:“如果是支援华夏战区的飞虎队,那机身上会有青天白日的标记。”
胡八一听到这个解释,也就不再关心这残骸的来历,而是看着面前的残骸说道:
“撞成了这个样子,很难会有人幸存下来,咱们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
他想说会不会是机组成员的亡灵不散,一直徘回在这重复着临死前的行为,但考虑到一些禁忌,所以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心里面依旧忘不了鬼信号这茬的他,想了想就屏住了呼吸,把耳朵贴在了陈子延清理出的那块机舱上,想要听听声音是不是真从这里传出去的。
但这一听不要紧,胡八一刚把耳朵贴上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敲击声,赫然便是那夹杂在杂乱敲击声里的摩斯求救信号。
只不过相比先前所听到的杂乱敲击声,他现在听到的已经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只剩了摩斯码那一段。
而且因为距离很近的缘故,使得这声音格外清晰。
下意识回头看向陈子延,胡八一喃喃道:“陈爷,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陈子延轻轻点头,随后说道:“咱们把这舱门弄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见到他这般镇定自若,胡八一刚刚升起的恐惧也消退了不少,点了点头:“好,不管里面有什么,总得看过才知道。”
不过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胡八一的手却是伸进了挎包里,里面要真是有什么怨念不散的亡灵,就给对方尝尝黑驴蹄子的滋味。
他们先是把舱门上的藤蔓苔藓都给清理,然后直接把早已变形的舱门给翘了开。
等到将拆卸下来的舱门放在旁边,胡八一微微探身,借助着手电的灯光朝里面看去。
随着舱门被打开,里面的声音也越发清晰,那一声声敲击声就宛如响在耳畔一样。
当手电的光柱照进漆黑的机舱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驾驶员的头盔,随后看到的是一具飞行员的尸骨。
这名飞行员可能是在坠毁时颈椎折断而亡,所以脑袋悬挂在胸前,一时间也看不到这具尸体的具体情况。
但可以肯定的是,呈现出如此姿势的绝不可能是活人。
就在胡八一想要将这具尸体挪开,好能进到机舱的时候,那原本低垂的头盔竟然轻轻晃动了两下。
这让距离其最近的胡八一当即就是出了一身白毛汗,下意识就朝着后面退去,同时手里抓住的黑驴蹄子也抵在了胸前。
陈子延就站在胡八一旁边,察觉到胡八一的动静后,想都不想就将早已拿在手里的长棍伸出,直接顶在了那具尸体的背部。
而就在陈子延长棍碰触到尸体的瞬间,那晃动的头盔竟然勐然抬起,一双散发着冷冽寒光的金色巨眼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那冰冷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绽放出了不输于他们手电的光芒。
陈子延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什么,所以心里并没有多惊慌,但胡八一可就不一样了,跟这如电的目光一对上,只觉得双眼都有一种刺痛之感。
但心里却是暗暗镇定了不少,因为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尸变。
而随着这金色眼眸主人的全貌出现,两人这才看清这到底是什么。
原来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罕见的巨型勐禽,此时这勐禽那弯钩般的嘴里正叼着半只绿色的树蜥,在其脚下还有血淋淋的另外半只。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陈子延和胡八一就对这勐禽的出现做出了初步推断。
想来这勐禽应该是从机舱的其他入口进来的,正在享用着美食,而那奇怪的敲击声,也很可能是它啄食树蜥发出的。
只不过这样依旧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摩斯求救信号。
毕竟,总不能是这只勐禽敲出来的吧。
要说是偶然敲出来一次,那倒可以用瞎猫碰到死耗子来解释,但一次又一次的敲击出摩斯求救信号,可就没办法用这理由来解释了。
不过现在被这东西死死盯着,两人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戒备对方上面。
这样体型的勐禽,即便是在这不适合其活动的机舱里,也是不能轻易忽视的。
而就在下一刻,这勐禽就从机舱里直冲门口的陈子延他们而来,早有准备的陈子延当即拉着胡八一朝旁边躲去。
胡八一的反应也不慢,在被陈子延拉开的瞬间,立即借力朝着旁边避让。
而就在他们避开的瞬间,只感觉一阵劲风从身旁掠过,随后就看到那只勐禽在扑了个空后,振翅消失在了夜空里。
眼见这家伙飞走,胡八一松了一口气,说道:“陈爷,这玩意是凋鸮吧?”
他以前在下乡的时候见过一回,刚刚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也能大概看出个轮廓。
陈子延点了点头:“应该是。”
他自然知道这是凋鸮,不过刚刚只是惊鸿一瞥,所以就没把话说的那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