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气度森严,修建的也是高墙大院,那四五米的高度,一眼便能让人产生不可逾越之感。
可这墙高是高,却难以挡住那十几米、甚至是几十米的高度。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在那少林后院内,无数的落叶旋转飞舞到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佛陀拈花的模样。
如此神迹,让武林中人看了皆是惊骇无比。
跪拜祈祷之人更是比比皆是,怕是此次过后,会有不少武林人士归心佛门。
“那是什么?世间真有佛?”
掌毙慕容博之后,乔峰也和段誉一起回转过来。
他对那所谓的武林盟主没有想法,毕竟,他现在是个契丹人。
真要去争那什么武林盟主,怕是那群正在大乱斗的武林人士,会瞬间扭头对他集中开火。
如今有心爱的女人、最亲的生生父亲,以及好兄弟在旁,他自己无所谓,却不愿意让他们陷入危境。
毕竟,那独战江湖的游坦之的师傅,还是一个让人摸不透实力的……剑仙!
如今大仇已报,自然是回去好好过日子,还要三书六礼,将阿朱从大理娶回家。
至于作恶甚多,却已经失去了武功的亲生父亲,也是得回去供养起来。
中原武林,于他已经再无干系了。
只是在快要离开时,身为外挂兄弟之首的乔峰,感觉到了一股极度压抑的气势,神色大变的凝望过去时,便看到了那拔地而起的树叶佛陀。
“世间自然有佛,但那,不是佛。”
段誉从小熟读佛经,对于佛的理解要更深,而且,就算佛不必金身塑造,也不至于是由一堆树叶聚拢而成。
段正淳道:“少林寺还有隐藏的绝世高手,能展现佛陀之威?”
没错。
从那树叶佛陀身上,只要踏入先天、与天地有交感之人,皆能感觉到一股极度强烈的威压。
仿佛只需要那佛陀一指,便能将他们灭杀。
到了乔峰这个层次,更是能够感觉得清清楚楚,知晓那佛陀的强大。
乔峰和段誉的脑海里,同时闪过那位无名扫地僧的模样,再联想到那御剑而来的洛成。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皆是莫名。
阿朱突然说道:“看,又有变化了!”
只见那佛陀所在之处,原本明亮的天色突然黯淡下来,浅蓝之色凭空浮现,随即是一片片海浪的虚影。
而在海浪之上,雾汽弥漫,更有一轮明月悬挂其上。
可众人望向头顶,那正午的太阳依然清晰可见,却无法将光芒照进那海浪虚影所笼罩的范围。
瞬息之间,那海上升明月的景象渐渐真实起来。
海浪偶尔翻滚,冲过佛陀身躯,都能带走一大片的枯叶,让那佛陀变得空虚几分。
“阿弥陀佛!”
一声宏大的佛号声自树叶佛陀口中传出,随即它缓慢的伸出手指,点向那海上明月。
忽然间。
海上泛起一道雷霆。
雷光闪耀,先是一道、两道,随后是几十道、上百道,最后更是将整个海上与明月之间的空间填满,变得炽白一片。
一束火红色的光芒,猛的从明月这口刺出。
光芒穿透佛陀的手指、手臂、身躯,穿透那片几乎独立于外的空间,甚至将正午的天空都划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许久,那被划开的裂痕才被四周的云雾重新填满,重新化作平常。
而此时,树叶佛陀、海上升明月的奇景,也尽皆消失不见,仿佛是一场错觉。
……
数月之后。
经历重元之乱、耶律乙辛擅权乱政之后,契丹之君耶律洪基开始与宋通好,终身奉行此策,甚至临终前仍不忘嘱咐子孙“切勿生事”。
乔峰辞去南院大王之位,带着妻子阿朱与父亲萧远山归隐,再不闻其踪迹。
据说,是去塞外牧马放羊去了。
段誉继承大理国帝位,只是段延庆与‘观音’的真相不再被揭穿,只得因为喜欢的女人全是妹妹,而郁郁难欢。
江湖武林更是风起云涌。
自那日少林佛陀显圣之后,尽管少林低调无比,却依然吸引无数香客与好武之人,香火渐浓。
但最强大的势力,却是那横空出世的逍遥派。
据说是自天山而下的逍遥派,在其四代掌门游坦之的带领下,成为江湖最大的帮派,哪怕是号称弟子数十万的丐帮也不敢掳起锋芒。
游坦之更是威压整个江湖,成为江湖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只是有小道消息传闻,这游大掌门是个惧内的主,明明妻子是个连先天境不到的小丫头,却是宠溺无比。
这让无数江湖人士私下鄙夷,却也让无数江湖侠女心生爱慕,想要找个如此夫婿。
这倒是苦了江湖少年们。
因为江湖女侠们都越来越刁蛮,对于江湖少侠的要求全都向着游大掌门靠拢。
想要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少侠们,顿时心碎无比,更是将游大掌门列为了最不受欢迎的大佬,没有之一!
而在不为人之的角落,面容俏丽的阿碧,为慕容复立了一个碑。
他心性高傲,却也践行了他的诺言:就算是去死,也不会向逍遥派求饶!
所以,他死了,是在生死符那难以忍受的痒意下,自绝心脉而亡。
不过在临死前,他为慕容家留了一个血脉,在阿碧的肚子里。
王语嫣站在更远处,面容悲凄。
因为,她是被慕容复赶走的,一生不愿与之相见,甚至连死后都不愿意让王语嫣到自己坟前祭拜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被看到了最狼狈的模样……或许吧。
天山之颠,江湖中男人闻之色变、女人听之桃花眼的游大掌门,此时却如同小学生一般站着。
在他身前,是孑然而立的洛成。
洛成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风雪之中,可那风那雪,仿佛都刻意避着他一般,没有让他的帅气凌乱分毫。
甚至给人一种感觉:
这,是本不该存于世间之人!
游坦之心生感慨:
师傅的实力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稍许,一个满头白发却有着十五六岁面容的女子飞身前来,她看着那个摆造型的家伙,没有往日的调侃,只是淡淡的问道:“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