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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春心萌动
    此为防盗章 订阅比例不够喔  最可恶的是, 陆氏控股迟迟没有给她面试的电话, 她问了左晓棠一百遍,对方抓狂地表示,简历绝对过了初审,应该都在人事总监那里, 再等等吧。
    可是再等就要饿死了!
    梁挽不得不厚着脸皮去了学校的勤工俭学补助处, 询问是否有合适她的岗位,然后在值班老师诧异的目光和竞争者愤慨的眼神中默默退了出来。
    谁让她有个同校音乐系毕业又在全球办巡回演奏会转了个盆满钵满的母亲呢?
    没有人会相信, 戈婉茹的女儿竟然需要打工来维持生计。
    其实梁挽还有一条后路, 她前几天收到了池明朗的消息, 大概也是听说了她母亲下的格杀令后特地来询问了句是否需要帮助。
    但她和这位继父的交情实在少得可怜,而且过去在家经常同他儿子闹得水火不容,想了想无功不受禄,也只能摇摇头婉拒了。
    梁挽从没有一天想过,她会落魄至斯, 而平时颇为自傲的美丽外表并没有在找兼职这件事上为她带来多少好处,反而一直在扯后腿。
    去超市应聘人家怀疑她是来捣乱的,去西餐厅端盘子, 领班说她不适合。至于洗碗清洁什么的,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更为难了。
    兴许母亲早就料到了她没有家里的经济支撑后会有如此下场, 才那么狠绝地断了她所有后路, 估计是笃定了她撑不过十天。
    梁挽绝望了, 周四这一天上完课后, 就自发去操场狂奔了八公里,最近祝殷歌额外开恩,允许她只跑二十圈,不过等到结束后,依旧是连内衣都汗湿的狼狈状态。
    白娴坐在跑道内侧的草坪上,掏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担心道:“又没限定时间,干嘛跑那么疯啊?”
    还不是因为没钱惹的祸。梁挽烦透了,不过她不想把这种暴躁的情绪传染给身边的温柔少女,于是只能笑笑:“早点结束,早点回寝室休息嘛。”
    闻言白娴垮下肩膀,半是遗憾半是撒娇地道:“啊,我还想叫你陪我去Z大的。”
    Z大就在隔壁,邻了一公里路,走路十分钟就到了。校区有些老旧,外头看起来不太显眼,不过里头可全是来自五湖四海各个省的高考状元,知识面能甩他们学校的一条街。
    梁挽那便宜继兄池瑜就在Z大的物理系,故此,她对这所百年名校,并无任何探究的欲.望。
    “你去那干嘛呀?”
    白娴面上划过羞涩,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有朋友在那里念书,她说今天有联谊,叫我也去看看。”
    看来是春心萌动了。
    梁挽了然:“你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毕竟……”她相当臭屁地甩了甩头发:“我去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儿啊?”
    “怎么那么不要脸啊?!”白娴笑着扑过来打她。
    两个女孩子闹成一团。
    后来梁挽实在受不了自个儿身上的汗味,三催四请地把白娴送走了,后者一步三回头:“你真不和我一起啊?我听说Z大的池相思可能也会出席呢。”
    池相思是池瑜的外号,据说女学生们见了他,无不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自此堕入情网,害上相思病。
    梁挽当初听到这段颇有渊源的故事时,差点没吐出来,她高中和他干的架都不止一百次了,此人表里不如一,品性之恶劣,实在罄竹难书。
    她是绝对不会让旁人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兄长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行!
    “什么池相思池黄豆,我没听过,你小心点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你就是不开窍,白瞎了这张脸。”白娴嘻嘻笑着,跑远了。
    梁挽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哟,荡漾起来可真了不得,她把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踱步回了寝室。
    洗完澡后她盘腿跃上桌,老僧入定一般,思考了许久,而后一蹦而起,从书桌下的矮柜处捧出一个牛皮袋。
    袋子里装着鼓鼓囊囊的八千块现金,以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纸条上还有那位一夜情对象的笔迹,上书【有事可以找我】,以及十一位数字。
    这个号码她在会所的时候已经拨过,并且强烈痛骂了他花钱羞辱她一血的败人品事迹。
    至于这钱,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过心里那关,又藏了起来。不能花啊,花了可就真变成卖身钱了。
    难道她只值八千块???
    一想到血压都高了,梁挽咬着牙,指腹恶狠狠在桌面上刨了刨,决定有生之年要是想起来这小王八蛋长什么样,她就追杀到天涯海角去,拿着这些百元大钞,一张张叫他吃下去。
    梦想很美好,现实却相当骨感。
    梁挽叹了声气,爬到床上躺好,再度进入睡前【如何挣钱】的冥想中。
    手机被她放在枕头边上,突然短促地震了一下。
    她侧过身,手指划开屏幕,看清消息后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
    信息不长,就短短几个字——【我想长租,能先看下你的车?】
    这时候还打什么字啊,梁挽赶紧拨了电话过去,可惜被对方掐掉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点,于是耐着性子回道:【可以,什么时候看?】
    【现在。】
    没想到客户比她还心急,梁挽看了下时间,距离熄灯还有两小时,于是换了身加绒的运动套装就出门了。
    为了方便,两人约在了南校区的花坛边上,隔壁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这晚天色很美,幽深的夜遍布着璀璨星辰,看得人心情都好了几分。不过等梁挽看清那位倚在苗圃栏杆边上的少年后,瞬间就多云转暴雨了。
    她几乎是扭头就走,后头的人追上来,一把拉住她手腕。她直接一个后回旋踢,脚腕被对方冰凉的手背挡了一下,再换另一只腿攻他下盘,可惜没成功。
    两人过了三招,分开,站定。
    空气里仿佛响起古老又肃穆的背景音乐。
    梁挽盯着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孔,他的五官秀雅精致,气质淡然,如高山上最圣洁的那抹皑皑白雪,可惜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姓池的你太贱了吧?”
    池瑜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拍掉手背上的泥,淡淡道:“我看了帖子,就知道是你。”
    梁挽以为找到大买卖的喜悦如烧红的烙铁被浇了一桶冰水,彻底熄灭了,她很恼怒:“所以呢,你特地来耍我的?”
    他没说话,只是从钱包里取了一张卡,递过去。
    梁挽没接,冷道:“你什么意思?”
    池瑜的漂亮脸孔在路灯映衬下愈加迷人,左边眼尾下小小一颗红色泪痣,怪不得有资本被女生们唤作池相思呢。
    只是这厮吐出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听:“别糟蹋我爸送你的车,这点钱够你挥霍的了。”
    梁挽要是现在手边有武器,绝对会终结掉这位表里不如一的混账,她深吸了口气:“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你快逃吧。”
    “死要面子对你没什么好处。”少年把卡又往前递了递,见她不接,直接丢到了地上,嗤笑:“这么久了,一点长进没有。”
    说完就走了,背影孤傲,不留情面。
    哇,这个人!!!
    梁挽觉得自己的暴脾气绝对是被这些内心和长相成反比的人渣们给激出来的,她这么久单身,也全是他们的锅!是他们,让她对爱情失去了幻想。
    她看了眼孤零零躺在水泥地上的黑卡,气不打一处来,拿脚狠踩了好几下,捡起来一折为二,丢进了垃圾桶。
    当天晚上,兴许是摸过了牛皮纸袋里的钱,她又做了个荒诞古怪的梦。
    长廊上的灯明晃晃,她艰难地撑着墙壁前行,胃里火烧火燎,只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有人从尽头的房间里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
    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可靠得那样近,近得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木香混着薄荷的味道。
    真好闻啊,她把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指尖无意识地抚着他脖颈边的皮肤,渐渐不再满足,又朝下探,忽而摸到他锁骨下一道浅浅伤疤。
    她反复摩挲着那道印记,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要记住这道疤,否则醒来后又是一场空。
    男人低低的笑,捉了她的指尖在唇边轻吻,灼烧的温度可以烫掉她所有理智。
    他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喊她名字的时候缠绵酥麻,每一声挽挽都像用羽毛撩拨她的心房。
    她根本抵抗不了,抬眸看向他。
    遮在男人面上的白雾适时散去,露出了足以让日月失色的惑人面孔,竟然是陆衍!他勾着唇,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的长发,轻笑:“我活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地问,一秒都不停歇,这五个字简直要挤破她的头颅。
    梁挽尖叫一声,惊喘了声从梦中醒来。
    天色刚蒙蒙亮,才刚到六点,她抹掉额上的汗,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死命摇了摇头,想要驱赶掉那些旖旎的画面。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梦到那个孔雀男?
    只是那道伤疤,还有那个薄荷的味道,梁挽竟然在醒来后都没有忘记。
    潜意识深处的记忆不会骗人,她忽而就意识到,那一位和她共度一夜的人,大概身上真的是有这道疤的,她应该亲手摸到过,所以才留下了印象。
    梁挽还挺满意的,要是天天做梦都给点线索,那岂不是找到小王八蛋指日可待?她认为这是一个吉兆,恰逢周五没课,奢侈了一把去食堂喝了碗黑米粥外加一屉小笼。
    吃饱喝足后,陆氏控股的电话来了。
    【梁小姐,您的面试安排在今晚八点,伊莎歌剧院,一楼。】
    陆衍以为陆晋明要在法国酒庄那边待满一个月,没想到其归心似箭,上周二出去,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母亲去世十年有余,老头子半年前找到了第二春,为了家中那如花美眷,也情有可原。
    只是那个女人……
    他想到那张装腔作势的白莲花脸,冷冷勾了下唇。
    老宅近在咫尺,雕栏铁门分立两侧,他把跑车钥匙丢给早早等候的佣人,大步朝里走。
    管家迎上来:“少爷。”
    陆衍嗯了声,途径花园时看到了秋千,他驻足看了一会儿,淡淡道:“太太弄的?”
    “对的。”管家轻声补充:“太太说等天气放晴了,可以和老爷来这边散散步。”
    “是吗?”陆衍笑了,他这小妈好生了不起,仙女人设立得纯白无瑕,真叫人叹为观止。
    管家没再接话,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后头。
    屋子里正热闹,周若兰坐在沙发上,美甲师跪在地毯上给她弄脚趾,茶几前立了一排衣架,全是当季新款,设计师亲自上门帮忙搭配。
    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生了一张楚楚动人的初恋脸,嫁入豪门又有丈夫疼爱,正当春光烂漫时。
    耳边传来的都是阿谀奉承,她撑着脸,咯咯咯地笑,眼角眉梢挂满了得意。
    不过这一切,在门推开的刹那,戛然而止。
    “小妈好兴致呀。”陆衍噙着笑,松了松衬衣领口。
    周若兰眸中划过慌乱,整了整衣襟站起来,摆出个不伦不类的慈爱神态:“阿衍回来了。”
    陆衍没看她,懒洋洋地靠到贵妃位上,语气很轻柔:“你们都挺忙的吧?”
    闻见此话,周若兰赶紧摆手,让那几个伺候她的人下去。
    立式衣架的轮子碾过长毛绒地毯,指甲油落了两瓶没收进化妆箱,不过也顾不上捡了,一帮人逃命似的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