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
支援洛森家族的人们,称他为英勇的反抗者,在网路上热情洋溢的给他留言。
「做得好,指挥官!」
「大胆作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是因为在r家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吧?我也是养子,很明白被养父母忽视,被养父母亲生的小孩欺r的感觉,所以,我会支持你到底的!」
而支持r家的人们,则爱恨交加地称他为令人遗憾的背叛者,频频对著镜头发出焦灼的呼唤。
「回来吧,r卫,你的家人会接纳你的!」
「如果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一旦飞黄腾达了就掉头不顾自己的养父母,那我们还能相信什n?」
「真的是撞到了脑袋,才作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吧?」
「洛森家估计在里面用了什n诡计……」
何等热闹呀。
作为联邦人,你也许不知道总统,不知道军部,不知道最当红的明星,但是――你绝不可能不知道r卫!
就在各媒体报导铺天盖地,在萤幕上纷纷口沫横飞地打著嘴仗时,女王陛下优雅出手,对联邦最高法院送上一纸王族信函,措辞含蓄地建议最高法院废除《联邦公民自由人权法》第两百三十条。(正是同一条法律,让艾尔洛森合法「拥有」了r卫。)
女王的理由是,「为了联邦公民的人身自由得到更充分保障」。
这一来,媒体和联邦人民都为之激动万分了。
女王!
女王陛下终於也站出来说话了!
精明的女王轻轻地动了动手腕,就在发红的锅炉底下再塞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柴火,把联邦这件人人关注的大事直接送上最高沸点。
不过,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是……
与此同时,另一份信函也悄然送至联邦最高法官的桌案之上。
这份信函塞在法官每天都会收到的,高高摞起的几百份信函中,似乎没有任何足以重视的地方。
在当时,最高法官正头疼于女王忽然递到他怀里的烫手山芋,为《联邦公民自由人权法》第两百三十条而寝食难安,无暇他顾,处理信函时,他只打开扫了几眼,就随手塞到了一边。
也很难责怪最高法官不够细致谨慎的处理方式。
毕竟,在r卫指挥官应该归属哪一派的沸沸扬扬的吵嚷声中,这一份信函就如离爆炸现场两公里远的街角里安静的一粒野草种子,绝对的不起眼。
於是,这粒被忽视的野草种子,匍匐在肥沃的土地里,开始默默等待著发芽的时机。
这粒种子,这份不起眼的信函,有著一串长长的抬头名。
它,就是――《有独立意识之复制人所应得的人类权利,第三次正式提案》!
第一章
「你,够了吧!」
在男人终於结束强吻的一刻,r卫总算有机会找回自己的呼吸,并且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痛斥。
「终於想反抗了吗?其实我很期待,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不用有丝毫顾忌的真正侵犯你了。」
自从落到艾尔洛森的掌握之中,被这样无耻而现实的话砸在脸上,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
不管听了多少次,羞辱感和愤怒,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强烈。
r卫的反应也是和第一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紧咬著洁白的牙齿,发出吱吱的磨牙声。
仿佛燃烧得正旺盛的发红的炭,被忽然淋了一桶冰水,就算狠狠握著拳头,很想一拳把眼前那张英俊邪恶的脸打成碎片,却被不由人的情势活活按捺住了。
甯死也不想被男人侵犯。
所以,不得不暂时屈服在男人的要胁之下。
一想到这一点,被羞辱的愤怒就更加强烈,瞪视男人的黑眸,闪烁出比星辰还明亮的,充满痛恨的光芒。
更让人生气的是,艾尔洛森,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瞪视。
「被我吻的感觉,就这n不好吗?」
「…………」
「抱歉,不该问你感觉之类的话题。也是,对你来说,感觉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复制人对主人的行为,只要闭著眼睛接受就是了,」艾尔表现出一种傲慢的理所当然,「说到底,你也就和充气娃娃的用途差不多。」
用悦耳的低缓音调,说出来的却是令人痛恨的话,啡色眼眸扫视眼前没有一丝布料遮掩身体的年轻军官。
察觉到他的视线瞄到不该瞄的地方,r卫敏感地并拢双腿,把手看似随意地放在重要的部位上。
「手不许挡著那里,拿开。双脚也打开,我要看见你的性器。」
「看著另一个同性的身体,真的让你感觉愉快?同样的器官你也有吧。」
r卫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强硬。
「同样的器官我当然也有。如果你不遵守我的指令,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它真正的厉害。在复制人身体里射精,到底是什n滋味呢?有点好奇呢。」调戏轻薄之词,在艾尔洛森嘴里用平淡如水的语调说出来,很从容地羞辱著对方。
r卫的脸微微变色。
局势相当不利。
他身无寸缕,光著脚板,而对方穿著威严的少将军服,脚踏小羊皮长膝军靴,整齐得令人发指。
一开始,r卫完全无法适应这种赤裸裸的相处模式,他曾经把床单抽起来遮掩身体,但后果是差点被艾尔洛森按在床上强暴。
「胆敢违抗我的命令,唯一的后果就是让你被物尽其用。不过,这大概是你想要的吧,毕竟和你的两个弟弟做了很多次,身体上习惯了被男人侵犯,所以故意来挑逗我,对吗?」
「谬论!」
「没想到,复制人也有这n饥渴的品种。我是不是应该去查一下,科学家在制造你的时候,也许在你的dna里嵌入了性饥渴的特性?」
「够了!你要羞辱我到什n时候?」
「到我觉得满意的时候。问题是,你想接受怎样的羞辱?在我面前赤裸的接受自己的命运,还是让我直接在你身体里发泄?」
被弟弟们之外的男人用下体抵住自己的恐怖感觉,让r卫停止了反抗。
并不是害怕被侵入,被撕裂的肉体上的疼痛。
而是,自己的身体,是属於r谦和r涵的。
这就是底线。
於是,连用床单或者窗帘遮掩,也列入禁止的行为中。
面对著艾尔洛森仿佛烙铁一样的目光,他唯一能武装的,只有心灵。心里充满屈辱和难堪,但是,不能让这个男人太过得意,也不想听见更多羞辱的话,就必须装出根本不在乎的淡然表情。
「为什n忽然不说话?」
在男人面前,想保持沉默也成了一种奢望。
只要有丝毫不满意,就会用强暴这个无耻的事情来威胁,r卫完全不明白,身为洛森将军家族的继承人,艾尔洛森到底是如何养成这种邪恶至极的性格的?
从前在军部里,居然一点也看不出端倪。
这家伙,真是隐藏得太好了。
「没有思想和反应的复制人对於你来说,不是更称心如意吗?」
「果然没有驯服,居然还敢顶嘴呀。」男人悠悠地叹了一句。
出奇的,掌控大局的艾尔洛森似乎没有被惹恼。
啡色眼睛射出遇见挑战时才闪烁的精芒,视线再一次从r卫身上扫过。
指挥官结实修长的腿充满魅力,线条的弧度堪称完美。
真是……很诱人。
艾尔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活泼泼的卫霆,每次钻进自己的房间,总叫嚷著航行中多少天没有洗澡,要借用他的浴室。
有一次,浴室里没有准备乾净衣服,那胆大包天的小子甚至披著大浴巾,招呼也不打一声地从浴室里出来,大刺刺在他面前打开衣柜找衬衣和长裤。
雪白的大浴巾下,散发著小麦色健康光泽的小腿仿佛小鹿一样轻松灵活地在地毯上摆动著,根本就不知道一旁的艾尔已经被刺激得浑身绷紧,像饥饿的蹲在草丛中的野豹一样屏住呼吸。
如果……当时勇敢一点,伸手抚摸这双诱人的腿,后果会怎n样呢?
也许会被卫霆痛揍吧。
可是,和现在令人绝望的状况比起来,可以被卫霆痛揍,也足以视为一种幸福了。
「这样做太恶心了,你……」
「不准躲开。」
啪!
巴掌著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因为躲避艾尔的抚摸,r卫赤裸的大腿上挨了一下。
对於曾经在前线英勇负伤的指挥官来说,这种挨打的力度根本不算什n,大腿上的肌肉也只是被打得微微一弹。
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却是很羞辱人的方式。
赤身裸体的,被一个至少是外表上看起来,年纪相当的同性肆意拍打身体,就像调教宠物一样。
「你这个,混蛋。」r卫低声吐出怨恨的字眼。
「嗯?你说什n?」
听见恶魔充满危险的反问,r卫咬紧牙齿,倔强地瞪著对方。
如果不能在言语上反击,那n,就用气愤的眼神传达内心感受。
可怜的r卫。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倔强瞪视才是苦难的来源。
漂亮r厉的眼神,就像磁铁吸引金属一样,把艾尔洛森的注意力牢牢俘虏了。
和卫霆,一样的眼神……
「躺到床上去。」男人轻描淡写地下令,让r卫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干……什n?」
「例行消毒。」
「别开玩笑了!每天干这种无聊的事,你这个军部少将就没有一点公务要办吗?」r卫的抗议,显出一丝色厉内荏。
「还是你希望我用镣铐来对付你?」
这几天来,都必须接受命令,躺在床上,让男人肆意抚摸身体的每一寸。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抚摸的酷刑,在心理上,就像尊严被慢慢剥下一样痛苦。
而艾尔洛森这样做的理由,更让r卫讨厌。
「这具身体被r家的孪生子接触得太多了,充满了恶心的毒素。没办法,为了恢复身体的纯洁,我只能辛苦一点,一遍一遍地把那些恶心的r家气息从你身上扫走。」
你的气息才是最恶心的!
r卫在心底不甘心地回嘴。
同时也泛起一阵战栗。
这男人,确实正在试图把自己身上,和r家有关的一切抹去。尤其是r谦和r涵……对未来的不安,像黑暗一样侵袭著r卫的心灵防线。
「别碰我!」
「复制人没有说这种话的权力。」
男人的手掌按在胸膛的肌肤上,彷佛贴上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r卫可能会失声叫出来。
为什么?
明明是……只有那两个家伙,才能触碰的东西。
「浑身都在颤抖,放松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如果那么好心的话,就请干脆不要这样做这种事。」
「不是很舒服吗?」
「一点也不!而且相当厌恶!」
「为了你那根本不存在的贞操,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躺好吧。记住,你只是一个人造器皿。舒服也好,厌恶也好,你的感觉并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只要卫霆舒服就好。
卫霆他,应该会感到快乐吧。
对凌卫说出绝情的话的同时,艾尔洛森却是用最温柔的手法抚摸着他。
啡色眼眸里,也射出深沉的爱意。
触感细腻的皮肤,结实的肌肉,均称的骨骼……
指尖在肩胛骨上滑过微妙的弧度,落到细瘦却充满韧性的腰,每一寸,都是他恣意怜爱的对象,也是他所仇恨的囚笼。
卫霆,你就被囚禁在这优美的囚笼里。
你在沉睡吗?
在沉睡的海洋里,你孤单害怕吗?
是否有机会,醒来瞬间,感受到我充满渴望的触碰?
不要怕,艾尔洛森在这里。
感受我的抚摸吧。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被你知晓的机会,我也会锲而不舍。
手掌下的身体像受到很大的伤害,持续着激烈的颤抖,艾尔把手掌插入竭力并拢的双腿中央,握住脆弱的男性器官时,凌卫发出破碎的痛苦的声音,猛然把身子蜷缩起来。
「把身体打开。」
「不!」
男人这一次没有说出威胁的话,而是采用了武力,抓住想逃开的猎物。
强硬地抚摸最敏感的地方。
「呜――!」凌卫咬紧的牙齿间,逸出尊严受到伤害的呻吟。
「纯洁完美的身体,却心甘情愿被凌家的人玩弄,为什么现在又知道羞耻了?」
「放手……」
男人来回撸动掌心里的热块,动作沉着熟练。
觉察到欲望在艾尔洛森的玩弄下渐渐抬头,凌卫羞愤欲死。
这个恶魔,是存心要把他逼疯了!
「有什么好坚持的呢?像你这样的人造物,不管受到多大的折磨,也不会有人心疼,包括那两个把你玩弄到肮脏破烂的弟弟。」
「唔……啊……啊啊……」
「所以,还不如帮你自己减少一点痛苦,直接消失算了。」
赤裸的年轻人,在床上被衣着整齐的军官压制在床上,刻薄恶毒地抓着私处玩弄,强迫勃起,形成极为罪恶淫邪的画面。
「你……的话,都是,毒药!」凌卫绝望的喘息中,说出这样的话。
被掌心摩擦着,性器顶端渗出羞耻的透明黏液。
艾尔洛森故意傲慢地指出这一点,然后,发现指挥官倔强美丽的眼睛,氤氲了深深的痛苦。
被讨厌的男人玷污身体,在折磨中,苦苦思念心上人的痛苦。
这痛苦似曾相识。
几乎利箭一样刺中男人的心。
艾尔洛森恍惚了一下,动作稍一迟疑,凌卫毫不犹豫地挣扎开,打算逃下床。
男人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把心肠重新冷硬下来,冲上去拉住他的肩膀,把他摔回床上。
「你为什么就不肯投降呢?这个宇宙,根本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你的家庭,你的亲人,什么凌谦,凌涵,都只是把你当成有趣的玩具在玩弄。」
「我不是玩具!啊!」
沉重的压力从胸膛传来。
头顶上覆盖下艾尔洛森乌云般的阴影,唇瓣触碰时,充满掠夺性的舌头钻了进来。
凌卫在窒息中十指苍白地揪住床单,不知道怎样才能脱离苦海。
艾尔的吻,像他其他的作为一样凶狠。
深入执着地吸吮、搜刮、翻搅。
彷佛,要从口腔里,喉咙里,把另一个深藏在这身体里的灵魂找出来一样。
被孪生子以外的男人接吻,被孪生子之外的男人抚摸,被孪生子以外的男人……刺激到勃起,挑拨着快感……
如果如艾尔洛森所说,人的身体里,真有一个意识的海洋,一个逃避的港湾,也许凌卫真的会放弃一切地沉没,只求远离这种绝望。
可是,如果放弃的话。
就永远见不到那两个欺骗他的小混蛋了……
摧残心肺的魔咒,在男人强制性的吻的间隙中,源源不断地钻入耳内。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存在,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爱你。」
骗人!
你骗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为之存在。」
不!
有的!有的!
「凌谦和凌涵带给你的,只是玩弄和欺骗。他们这种花花公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
不是的!
不是的……
赤裸美丽的身躯,在男人掌下宛如脱水鱼儿一样,反弓着,无法反抗地痉挛抽动。
灵魂哭泣着,快感却不听使唤地涌向令人难堪的地方,像辛辣的鞭子抽打在鼠蹊处。
「不要再挣扎了。你越挣扎,我就会越无情地羞辱你,直到把你碾成碎末。」艾尔洛森感觉着在手掌里脉动得越来越厉害的分身,从喉咙里吐出喃喃的请求,「消失吧,把卫霆还给我。」
收拢掌心,更激烈地玩弄。
「啊――啊!」凌卫发出嘶哑的凄惨的叫声,绷紧了脚趾。
身体蓦然抽搐了一下,彷佛一直勉强支撑的抵抗,终于被打破了。
热流从下腹射出,黏糊了艾尔洛森的手掌。
他把被弄脏的手拿到凌卫眼前,淡淡地说,「看,你不过是一个被任何人玩弄都会射精的玩具。孪生子对你的看法,也不外如此。」
凌卫失神地看着自己屈服的罪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英伟轮廓上写满的羞耻绝望,映在艾尔洛森眼底,一瞬间,竟如恶魔之花在黑夜中出其不意绽放,妖艳诡美得令人感动屏息。
冻结在啡色眼眸里的雪山,轰然开裂。
「卫霆,卫霆!」他呼唤着。
伸开双臂,把被他深深刺伤了心灵,受到他无情羞辱的年轻指挥官,用力揽入怀里。
◇ ◆ ◇
到了系统设定好的时间,华丽囚室墙壁上方的小窗帘自动卷起,让一缕黄金般的晨曦斜照进来。
金色光芒笼罩所在,恰好是囚室内那张铺设着柔软材料的双人床。
一具漂亮匀称的赤裸的男性身体,蜷缩于另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臂弯,睡梦中的脸颊,贴着对方的棉质衣领,双目紧闭。
不管是赤裸的,还是穿着睡衣的,两个人的身材都是一流的修长悦目。
舒服的床,拥抱的睡姿,在晨曦爱抚下,被温和的金色光芒笼罩着,彷佛是他们身上散发着一层光晕。
假如拍摄为照片的话,摄影家也许会为这幅美丽照片起名为《晨曦下的爱侣》。
但,不幸的是,真相往往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
在小窗帘自动卷起的那一刻,艾尔洛森就醒来了。
臂弯上,感觉到沉甸甸但是很舒服的重量。
少将不用睁开眼看,也知道那是年轻指挥官熟睡后,又一次懵懵懂懂地靠进了自己怀里。
这个习惯,也许是和凌家的孪生子睡得多了,培养出来的。
这个猜想让他心里阴沉了一下,但还不至于令他粗鲁地把沉睡中的那一位推到床的另一边,实际上,艾尔眷恋着,这种,被依靠的感觉。
艾尔睁开眼。
五官端正的脸近在咫尺,只要艾尔轻轻往前一贴,就能吻上他的唇。
一旦睡熟了,就像猫一样,喜欢磨蹭着人的――卫霆啊。
彷佛察觉到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那张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脸上,眉头忽然微微皱起来,像睡得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光滑皮肤和睡衣布料摩擦,煽动着男人清晨的欲望。
艾尔不禁想起昨晚自己的恶行。
可是,喘息着,难堪地哭着,在自己手掌里射精的,并不是卫霆。
即使血脉贲张地诱人,那也不是卫霆。
如果是卫霆的话……
想像这一幕,艾尔的心脏忽然不听话地狂跳。
他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欲望,何况,对卫霆的渴望,已经这么多年了。
就算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也该有爆发的一日。
你,什么时候才能微笑着在我怀里醒来呢?
「为什么……」
细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着淡色薄唇的翕动,微热的鼻息拂在艾尔脸上。
那是凌卫的梦话。
「……为什么……」
「对不起……」
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个字。
为什么?
对不起。
凌卫已经不再梦见血淋淋的审讯室,这六个字,是他新的梦魇。
从揭破了真相的那一天开始,艾尔就对凌卫执行了他所制定的计划,对凌卫进行强行灌输。
复制人没有存在价值。
没有人会爱上复制人。
复制人生活的世界,是永远被欺骗被玩弄的世界。
责令凌卫必须保持一丝不挂,不是为了养眼,而是为了时时刻刻增加凌卫的羞辱感,然后是不断的洗脑般的心理折磨,同时也辅以药物。
凌卫的每一次饮食中,都放入了微量的神经性药物,使凌卫更敏感、更失落、更消沉。
凌卫表面上看起来反抗性很大,很执拗,但艾尔知道,这男人正被一步步拖下无底泥沼。
每一次被视奸,每一次被抚摸,每一次被强制射精,都是重重的一拳,打在凌卫的心灵防护罩上,不管凌卫是否承认,他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和凌家孪生子的独特联系。
所以,他才会每一次都在梦中,发出受伤的小兽般的悲鸣。
为什么?
对不起。
对被爱人欺骗感到悲痛。
对身体受到另一个男人的玩弄而内疚。
两种痛苦,两种绝望。
可是,为什么还不崩溃呢?
艾尔琢磨着,是否要增加饮食中的药量,但他立即在心底否决了,过量的神经性药物虽然有利于击溃凌卫的精神,但同时也可能损伤大脑。
不能拿卫霆的身体冒险。
快点回来吧,我的小猫。
艾尔凝视着沉睡的爱人,默默抬起手,指尖掠过他额上斜斜垂下的几缕黑发。
唇角逸出一丝温柔微笑。
本来是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淡如蔷薇花瓣的唇,实在太纯洁,太美好了,他悄悄把头转过一点,一点点地往前靠近。
就在几乎贴上那诱人的双唇时,指挥官彷佛被噩梦所侵,猛然浑身一颤,用力睁开眼睛。
「你想干什么?」凌卫充满警惕地冷冷地问。
艾尔唇边温柔的微笑,如流星一样消逝。
啡色眼眸射出的尖锐光芒,奚落地扫过对方赤裸的身体。
凌卫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缩在敌人怀里,窘迫地立即后退翻身,和可恶的男人隔开半张床,背对着他。
该死!
如果有一床被子就好了!
小麦色的背部肌肤,山峦一样优美起伏的脊椎曲线,仍落入年轻少将的眼中。
最碍眼的,是肩上那个小小的烙印。
「这个,要去掉。」
感到自己的肩上被男人的指头按了一下,凌卫不明所以地回头。
下一秒,他就明白过来了。
身体一颤,目光变得恶狠狠的。
「休想!」
这是凌谦留给我的印记!
凌涵的那个,每天都要咬在脖子上面的痕迹,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现在,只剩这一个了。
这是凌谦给的,深深刻在身上的。
就算是小骗子哄着自己玩的东西,可是,那一天的美好,那天凌谦的任性撒娇和拥抱,毕竟曾经存在过。
到了这个时候,甚至不禁要想,如果凌涵给自己的,也是一个无法抹去的烙印,该有多好。
两个烙印,代表两个小混蛋。
「你可是复制人。」
「别和我说什么复制人没有任何自主权力的废话。」
「你好像,又忘记了违抗命令的后果了。」
「如果肩膀的烙印被去掉的话,在我心里,和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强暴没什么区别。总之,印在人在,印亡人亡!」
「在我手里,你以为自己有自杀的机会吗?」
「那就试试看吧。」凌卫咬牙,低沉地说。
房里沉默了片刻。
艾尔眯起啡红眼睛,打量着浑身流露倔强味的囚犯。
只是去掉一个烙印,却出现比被强制射精还激烈的反应。
那么,这个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烙印,更非去掉不可了。
「真的不答应去掉吗?」
「不可能。」
「凌卫指挥官,这个烙印,我会让你,」艾尔洛森冷淡地笑起来,低声说,「自己动手去掉它。」
「不可能。」还是这三个字,从齿缝中坚决地迸出来。
「打个赌,好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主动的,向你两个弟弟告别,嗯?毕竟你和那两个欺骗你的家伙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男人的手,伸过来勾住凌卫的下巴,往上抬起。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牢牢对上。
凌卫乌黑的瞳子流露着坚毅,和艾尔洛森对视片刻,狠狠地别开了脸。
第二章
圣玛登医院走廊上,穿着高级军官服的美男子步伐快速地朝尽头的休养套房移动。
很快,他停在门前,做了一个深呼吸。
在把房门推开的瞬间,紧锁的双眉松开,脸部线条舒展为一个惹人喜欢的笑容。
「抱歉,妈妈,我来晚了。」凌谦走进病房,二话不说的抱住正转过身的凌夫人,向她脸上亲热的亲了一口,退开一点,打量着母亲,「您的脸色好多了。那么,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吗?」
凌夫人在圣玛登医院已经住了一阵,每天都受到精心的照顾。
今天出院,是经过主治医生再三精密检查后才首肯的。
毕竟她也没有必须继续住院的理由。
从一开始,晕倒的原因,就有大部分要归咎于心理冲击。
医生当然无从得知此中种种令人恐惧惊惶的绝密,所以只能翻来覆去地说凌夫人的身体一向虚弱,需要小心调养之类的废话。
当然,还开了不少高级补药。
「凌涵呢?」接受了二儿子的拥抱后,凌夫人问起三儿子。
昨天的时候,两个儿子还在视频中说会一起来接她出院。
凌谦耸耸肩,笑得有点坏心眼,像在争宠游戏中取得小胜的那一方,「那个家伙食言了,妈妈。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三个小时前和我通了一次讯,说正准备出发,结果五分钟后,就接到他要开一个紧急会议的通知。」
「这孩子,这么忙呀。」凌夫人轻轻叹了一声,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我也很忙,等一下我也有一个会议要开,不过我比凌涵聪明,昨天就请假了。在我心里,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经历了巨大的心灵创伤,但面对儿子显而易见的讨好,做母亲的还是不禁露出微笑,嘴里说着,「你嘛,说甜言蜜语的本事,凌涵是比不过你的。」
「能够让您这样的淑女甜蜜,是在下的荣幸。」凌谦漂亮地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这个动作却仿佛触动了什么。
凌夫人依然微笑着,眼底的一丝黯淡,却终究泄露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凌谦,故作勤快地帮母亲收拾起东西。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收拾了,高级医院几乎以最优质的物资,提供了病人一切所需,凌谦提着半空的黑色提包,在医生那里俐落地签个名,就小心翼翼地扶着娇弱的妈妈坐上了星际房车。
母慈子孝的温馨背影,很快化作一道引擎喷出的青烟消失在圣玛登医院大门。
在他们身后,医院里无数女性工作人员再次发出羡慕的慨叹。
将军夫人的身份,宠爱她的将军丈夫,俊美孝顺的儿子――若论全联邦最幸福的女人,非这位凌夫人莫属了。
而小巧精致,五脏俱全的高保安性星际房车内,凌夫人姿态温婉的坐在单人沙发内。
尽管努力掩饰,那张和凌谦酷似的面容上,还是逸出淡淡的怅然。
凌谦驾轻就熟地操纵着方向盘。
在他的控制下,即使是微型战机也飞得行云流水,何况这种设计时就倾向于舒适的高级房车。
几乎不引起任何震动感的穿越圣玛登大气层,控制星际房车进入轨道模式,凌谦没有回过头,看着前方的控制屏,语气轻松地说,「对了,知道凌涵今天要开会不能过来,爸爸还想代替他,和我一起过来接妈妈。」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温暖精致的旅行舱内,气氛忽然冻结了。
凌谦等待着,几分钟后,他确定,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眼前的沉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妈妈对爸爸最生气的地方,到底是,」凌谦苦笑着,低沉温和地开口,「到底是哪一点呢?」
晕倒入院后,凌夫人的状态,成了凌家兄弟除了凌卫之外的另一块心病。
知道修罗夫人在第二天就赶到医院,还和凌夫人进行过一番私谈,孪生子愤怒莫名,同时也无比愧疚,他们太疏忽了!
修罗家的出手也太卑鄙了,竟然把生病的妈妈当成了对手!
用膝盖想都知道,修罗夫人来意不善,在她和凌夫人的交谈中,一定故意透露了什么,否则,凌夫人也不会在和修罗夫人的谈话后,毅然拒绝和凌将军见面。
二十多年来亲密的夫妻关系,竟被一夕破坏。
而且看来难以修复。
凌夫人从那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