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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师弟尝试过了,欲仙欲死了么?”
    身下的人似乎平静了一阵子,然而下一瞬,这个火红的身子越加用力地攀附着贺云卿,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双目中水光潋滟,隐隐还有委屈之色。
    贺云卿轻易将他身子提起,目光冰冷:“师弟不是阅尽百花么,连我那侍女云竹都被师弟勾搭了去,怎么这副身子却是这般饥渴难耐?你的这个,还中用么?”
    冰冷的手掌透过长袍触及身下那物的刹那,燕枯心的身子猛然颤栗了一下,下一刻,他唇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呻/吟,那物似是又胀大了几分,愈加渴求起来。
    贺云卿看着他,眼中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深。
    燕枯心的确说的没错,他还不能杀他,至少是暂时还不能。贺云卿是玄机门的大师兄,玄云子是他的师父,玄游子同样照顾他良多,若是他将燕枯心杀死,掌门必定会大怒,他体内虽有一滴魔修精血足以抵挡元婴期修士的一击,但他不觉得那滴精血需要用在这个地方。再说,若是他叛出玄机门,玄云子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贺云卿尚且不知,但他绝对不能忍受。他不愿意放弃玄云子这个以心待他的师父,至少因为燕枯心的原因放弃,不值得。
    贺云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道袍,轻念法决给燕枯心披上,下一刻,将人提在手上便出了山洞。
    从山洞出来贺云卿便明白这两人究竟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场所,距离他两年前闭关时挑选的山洞也不远。身形一掠,贺云卿把燕枯心带到一处清澈的河流边,“扑通”一下,直接把人扔了下去。
    几乎是半天的时间,燕枯心方才悠悠醒转,他脸上的热气已然尽数褪去,眉间却染上了一股戾气。狠狠拍击着水面,引出一片水浪,他方才从水中慢慢游上岸,赤裸的身子光滑白皙,想及那件毁在洞中的红衣,燕枯心面上戾气更甚。
    下一刻,他游到岸边,便看到了一件静静躺着、折叠完好的青色道袍。
    道袍上依然带着汨罗花的清香,这是燕枯心最喜欢的香,因而他一下子便闻了出来。沉默的换上他从来都不愿触碰的青色道袍,燕枯心微微敛眉,表情竟是比冰还要冷酷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让师弟在抖m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rq)/~啦啦啦 q(s3t)r
    ☆、第十四章 黄榜
    贺云卿走远,才吐出那颗黑黝黝的珠子。明辉塞给他的珠子他忘记了还,那日明辉发狂的模样还在眼前清晰可见,因此察觉到门外情况不对时,贺云卿便下意识的将那颗黑色的珠子含在了口中。果然,这黑珠比他想象的更有用,不仅抵抗了药力,还让他耳清目明,在那种情况下仍能保持冷静。
    这两年中,或许是经过那本《引气基础决》的修炼,他的目力和耳力都比之前强了许多,因此自然能察觉到周围有人监视。而本门中谁最有可能监视他呢,从实力和势力上看,就只有曾为十大核心弟子之一的赵青云了。
    想到这个名字,贺云卿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这个人三番四次要置他于死地,是绝对留不得的了。贺云卿并不是一个有杀性的人,但是对上赵青云,他不介意开一次杀戒。
    手中那颗珠子一片纯黑,光线也透不进去,贺云卿将珠子洗净,紧紧握在手里,目中闪过一丝柔和之色。
    千里之外的某人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在魔界幽深的溶洞中蓦然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唇边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将门派中的琐碎事情处理了一番,贺云卿第二天便听到“赵青云赵师兄得罪了燕枯心师兄”的传闻,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步子微微顿了顿,旋即潇洒地转身离开。
    狗咬狗一嘴毛,贺师兄对目前这个结果很满意。
    “见过贺师兄。”说话的弟子乘着飞剑疾驰而来,正好挡在贺云卿身前。
    贺云卿问:“什么事?”
    “掌门有命,请贺师兄前往听雪殿一趟,贺师兄随我一同过去吧!”听雪殿位于玄楼主殿,乃是掌门修炼的所在,虽和金丹期修士们同处玄楼,听雪殿却被独自分割出一个空间,普通弟子很难进入。
    贺云卿眯眼,低声应了。
    进到殿内,贺云卿发现,除了掌门镜虚真人外,玄字辈的金丹修士几乎都在,还有一些筑基期的弟子,玄游子靠着墙角,冲他笑眯眯的招手。贺云卿自动站到筑基期弟子那一列,这才发现不知为何,他的右手边正是一身红衣的燕枯心,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在他站定的一瞬身子颤了颤,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背脊挺直如松。
    “召你们来此,是为了东域十年一度的黄榜之争,我们玄机门已有三十年没有弟子入围黄榜前五十,只有柳飞白在上一次的黄榜排行九十六名。东域黄榜前十自是被那些四品宗门的弟子所占据,我玄机门虽为八品,却也希望能在那黄榜留下一席之地。”镜虚真人鹤发童颜,神情温和:“本门弟子,年岁未达三十而能成功筑基的,均可以参与黄榜争夺,这次由玄英带队,你们几人同去。”
    “是。”十人躬身告退,均在彼此眼中察觉到兴奋之色。
    贺云卿心中暗忖,故事倒是越来越贴近无良作者的设定了。黄榜之争,正如镜虚真人所言,是筑基期弟子的争夺,而黄榜之上的玄榜,则是年纪未达五十的金丹期修士的竞技之所,而玄榜之上的地榜天榜,在玄机门的历史里,至今没有弟子能够登上,甚至相关记载都很少。
    而作者的亲儿子云逸,则在灭掉玄机门之后赢得黄榜第一,又打败一个三品宗门的金丹修士登上玄榜第一,后来的地榜天榜主角甚至都没有参加,那时候的他已是震慑天下所有修士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与其他修士争夺那些虚名。
    离开听雪殿时,贺云卿的衣袖堪堪滑过燕枯心的红衣,两人视线在某一瞬间汇聚,随即分开。这么一来,贺云卿出外游历的计划便彻底破灭了。幸亏黄榜之争位于云霄城,正是贺云卿游历计划中所要经历的一座大城。
    不知不觉中,七天一晃而过。
    第二天一早,贺云卿便飞到玄楼前等候。晨光明媚,空气清新,玄楼前不过立着三两个筑基期的弟子,见贺云卿过来,相互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去忙了。贺云卿握住剑柄,目光直视前方,片刻之后,他便听到一阵熟悉的招呼声:“贺师兄,早啊!”
    贺云卿轻轻颔首:“燕师弟,早。”
    燕枯心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联想到那日的经历,心中不免多了一丝羞愤之意。他简直不能想象,几位师叔伯口中勤奋冷静的大师兄竟然是那么邪恶的一个人……冰凉的手指拂过他那物的感觉还如此清晰,可是这个人,居然能够这么平淡冷静地对待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玄楼前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次黄榜之争,共有十名筑基期弟子参与,带队的玄英师叔正是许婉蝶的师父,也是玄机门金丹期修士中的唯一一个女修。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巡视一圈后,说道:“云霄城路途遥远,前方也不一定安全,各位师侄还请做好准备。”
    除了玄英子之外,还有玄游子、玄风子两位师叔在其中。
    玄英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祭出自己的飞剑,往东飞去。沿途第一站正是安陵城,众人在此下飞剑,乘坐传送阵前往下一座城市。
    “云卿,这里你还未曾来过吧?”傍晚,众人歇在安陵城中,玄游子凑上来问道。
    贺云卿摇摇头:“没有来过。”
    两人随意吃了一些东西,过了一会儿,玄游子冲远处招了招手,“枯心过来!”
    燕枯心一眼便看到了客栈东南角与玄游子相谈的贺云卿,那张让人难以忘怀的面容在这灰扑扑的客栈中显得尤为醒目。燕枯心一路过来,便看到不少女修恬不知耻地暗送秋波,甚至有许多男修的眼睛也黏在了那人身上。
    不知为何,燕枯心忽然觉得有些不开心。他本不想去的,只需与那人靠得近些他便会忍不住想起那日的屈辱,然而玄游子一招手,下意识般地,他就走了过去。
    三人各自占据桌子的一角。玄游子依旧捧着他的酒葫芦:“云卿,我说要介绍你和枯心认识的,你们俩既是同门,年岁又比那几个小了一圈,该早些相处相处的。”
    贺云卿抬头:“师叔贵人事忙。不过这次倒是免了师叔的介绍,我与燕师弟已经非常熟识了。”
    那“熟识”二字被他咬的极重。玄游子不明就里只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相处融洽,唯有燕枯心,在贺云卿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朝他看了一眼,便没有错过那人唇角一丝微妙的笑意。
    燕枯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贺云卿根本不是他和赵青云以为的只知修炼,对为人处世一窍不通的家伙,相反,这个人的心肝黑透了,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原来是这样啊!”玄游子慢悠悠地举起酒杯,“即为好友,更应该秉烛夜谈才是。正好,此次参加黄榜的弟子两人一间房,你二人既然相熟,便一道睡吧!”
    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这是贺云卿和燕枯心此时共同的感受。
    可惜师叔虽然不靠谱,地位却在那里。得到通知与燕枯心一间房的那一刻,贺云卿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一人占据了一张床,将另一张床留给还未出现的燕枯心,贺云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静静运转起灵气来。
    安陵城东域数得上的大城,人流嘈杂,修士与凡人混居,因此安陵城中的灵气虽旺,却有些驳杂。贺云卿打坐了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收拾一番才闭目入睡。直到这时,燕枯心都没有回来。
    夜色越来越深,客栈中的嘈杂逐渐转为平静。贺云卿半夜醒来,盯着空荡荡的床铺发了一会儿呆,略一思索,他便下床开门,往客栈东面走去。
    月光下,红衣的少年站在树丛中一动不动,他身形偏瘦,无形中便生出了一股脆弱之感。
    贺云卿问:“怎么不去睡?”
    燕枯心道:“担心师兄会杀了我。”
    “如果不自作孽,没有人会杀你。”贺云卿淡淡瞥他一眼,“你年纪轻轻,又有天赋,又不缺乏资源,偏偏不走正道,专行恶事,还活着干嘛?”
    燕枯心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去睡。”贺云卿说:“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可要是你再惹我,我不会客气。”
    月亮升至半空。湿气笼罩着全身,贺云卿静坐一刻,任体内灵气随着呼吸的节奏不断流转。入夜之后,安陵城中的灵气平稳了许多,也有不少修士借着这段时间巩固修为。贺云卿耳畔不断响起呼吸声,而只过了一会儿,另一张床上翻来覆去的人的呼吸也逐渐有规律起来。
    不知不觉中,天已明了。
    燕枯心与贺云卿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贺云卿静静扫了他一眼,推开门。
    清晨的空气仍然带着一丝湿气,他一丝不苟的挥着剑招,将一套剑招过了一遍之后方才收回剑,慢慢返回客栈。
    ☆、第十五章 抵达
    第三日傍晚,众人方才到达云霄城。云霄城位于东域最中央,亦是几大四品宗门所在地,修士云集,天才辈出。玄机门中算是天才的筑基期弟子,在此处却比比皆是,一时间让人很难适应这种不平衡感。
    “哟,这不是玄英么?”城门口处,玄机门众人缴纳了入城的灵晶,刚要入城,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怎么,你们玄机门今年还来参加黄榜么?”
    众人转过身去。
    那修士外表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吊梢眉三角眼,眼中阴鸷毕露。他身后站着十来个弟子,均着灰白色道袍,袖口绣着“奉天派”三个字。
    玄英子大怒:“邱和,与你何干?”
    邱和哈哈一笑:“我是替玄英你担心,今年这群弟子会不会哭着鼻子跑回去呢!啧啧,你们玄机门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只是这样的水平,不如直接回家得了!”
    闻言,他身后的弟子也是露出轻蔑的笑容。贺云卿细细探看一番,发现那数十个弟子中,确实有人已经处在半步金丹巅峰,不出意外,数年之后便可以结丹。虽然不足以和真正的金丹期修士相抗,对付一般的筑基后期的弟子,却是绰绰有余。
    “我玄机门虽一直名次不高,可你奉天派也没强到哪里去。邱和,你有时间与我斗嘴,倒不如好好操练操练你的弟子,我玄机门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
    玄英说完这话,便带着他们十来人消失在城门口。邱和阴鸷的眸子瞪了她半晌,咬牙道:“我们走!”
    黄榜排名的争夺,共有三十门派参与。其中,有两家四品宗门,四家五品宗门,四家六品宗门,八家七品宗门以及十三家八品宗门。玄机门作为八品剑修宗门,只是其中一个相当平凡的存在。
    “又是客满,真的没有空房了么?”玄英作为金丹修士,何曾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偏偏那客栈小二仍是鼻孔朝天:“客满了。”
    “不是还有空房么?”
    小二吼道:“说了客满就是客满。”
    待众人走远,那小二仍在高声嘟囔着,似是怕他们听不见:“不过就是个八品宗门而已,难道还敢与六品宗门铁器宗抢地方不成?”
    已经是第九家客满的客栈了。玄机门众人均是义愤填膺,更不用说玄英既是女修,又修炼至金丹,到哪里都惯是被人捧着的,如今不过一个偷学了几张炼气功法的小二就敢如此对她说话,玄英如何能不气?
    “玄英师姐,众位师侄,我们多走两趟,莫急。”玄风子脾气一向温和,他建议道:“不若我们兵分三路,玄英师姐带着四位师侄,我与玄游师弟带着三位师侄,若是找到能住宿的地方,拥挤一些也没关系,找到了互相转告便是。”
    玄英道:“便照玄风师弟说的做吧。也是我着急了,其实往日云霄城中也不是这么难找住处,不过是那些大宗门的弟子不愿与我们共处一室,霸着地方不愿放手罢了。”
    想及那一处又一处空荡荡却又喊着客满的客栈,玄机门众人均是平静了下来,这群天之骄子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云霄城不是玄机门,在这里,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贺云卿指尖微微一动。
    他盯着不远处的标识看了一眼,又与手中菱形的标牌比对了一下,遂高声喊道:“师叔!”
    玄游子再一次被告知“客满”,心里满是烦躁之意。转身看到说话的是贺云卿,他的脸色略微柔和了一些,问道:“有什么事吗,云卿?”
    贺云卿指着云霄城正中的一家建筑极为华美的客栈,问道:“师叔,我们去那家吧!”
    玄游子苦笑一声:“云卿,若是去了那家,我们这次恐怕连回门派的灵晶都要用光了。那家客栈,唯有元婴期修士,或是最顶级的宗门才耗费得起。”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而他们仍在街头游荡。传音符久久没有回应,恐怕玄英子与玄风子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由于黄榜的临近,不止是参与黄榜争夺的年轻修士,也有不少散修会来云霄城观战,时间拖得越久,便是他们想分散开来住,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了。
    “师叔,请跟我来吧!”
    整个街道上几乎都是寻找住处的修士,唯有这一家客栈空空荡荡。每一位动身走入这家客栈的修士,均是在修真界中闯下赫赫威名的存在。而标记着“玄机门”三个字的几个筑基修士突然出现在客栈门口,由不得人不注意。
    “小二,住店。”
    那小二站在那处不动,直到掌柜眼神示意,他方才走上前来:“几位客官,真的住店么?”
    “云卿师兄,我们回去吧!”一个弟子传音道。玄游子面上同样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这客栈他们住不起也就罢了,四周传来的明显属于元婴期修士的恐怖威压让自诩天赋惊人的玄游子都觉浑身难受。
    便是店小二,都是实打实的筑基期修士啊!
    贺云卿却仿若未听见一般,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菱形标牌:“住店。”
    牌子取出来的一瞬间,整个客栈的气氛似乎都冷凝了一般。那小二细细凝视标牌良久,反复辨认了一番,道:“请问客官一行几人?”
    “十三人。”
    “请随我来。”
    一直到被小二领进七楼装饰得华美而舒适的客房,玄游子仍然有种神游天外难以置信的感觉。他放慢步子走近:“云卿,不若我们还是离开吧,这……”
    贺云卿摇摇头:“师叔不必担忧,还是快些传音玄英师叔和玄风师叔,让他们不必再寻了。”
    玄游子有些沮丧:“世人都道修仙好,谁知我们这一路,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死?”
    那小二微笑道:“这位客人不用担忧,若是有标牌,在本店住宿饮食均是免费的。如今正是黄榜之争的热闹时候,不说别的,便是云霄城中的几大门派为了凸显实力,也是要给外面的门派一些下马威的。几位客官被拒,也是寻常。”
    玄游子点点头:“都道修士无欲无求,可若是真的无欲无求,还修仙做甚?”
    待到一行数十人真正安顿下来,已是亥时了。整个七楼均是玄机门的修士,玄游子的房间在贺云卿对面,他旁边是燕枯心。
    “云卿,你怎么会有那个标牌的?”玄游子忍不住问。这间客栈便是被子均是用上好的灵棉制成,清茶中隐隐含着的药香更让玄游子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更不用说房间周围笼罩着的高强阵法,他作为玄机门的金丹期长老,都不曾拥有过这么上好的待遇。
    贺云卿答道:“朋友送的。”其实也不算明辉那家伙送的,贺云卿回到贺家庄时,替他收拾衣衫的婢女将这菱形标牌拿给他,他才知道明辉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东西。
    贺云卿并不知晓,他说话的时候神情柔和,眉目舒展,往日的冰霜气息似乎都消融开来,唯有这一刻,他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你那朋友定然也非常人。”玄游子饶有兴致地瞅了贺云卿一眼,“说起来,若是这次黄榜之争真的拿不到好名次,能享受一回我倒也满意了。”
    燕枯心不知何时来到了二人身旁:“师叔您可真没出息。”
    玄游子翻了个白眼,正欲说话,便见一旁的贺云卿轻轻颔首:“确实如此。”
    休憩两日,贺云卿苦练身形之余也在不断探索步入半步金丹的时机。剑修修剑,贺云卿已在筑基初期时便逐渐触摸到剑意的门槛,如今的他,完全有自信与半步金丹的修士交手。
    “贺师兄剑术果然惊人!”
    酣战一场,贺云卿发现,经过几年的锻炼,他的剑法使起来越来越圆润。干脆指点了一个师弟一把,收获了那师弟毫无遮掩的感谢声。那师弟走后,贺云卿将灵气运于剑上,一时之间,剑光骤起,点亮了整个间剑室,剑芒所过之处,剑室内的气流被斩乱,竟是随着剑气流转起来。
    “去!”
    飞剑飞行一圈重新回到贺云卿手中,流光溢彩了半刻,终是恢复了原先平凡无奇的模样。贺云卿推开门正欲出去,便见墙壁上靠着一个红色人影,一手按住门,姿态慵懒:“贺师兄好剑法,不如和我比一场?”
    贺云卿松开手,转身进去。
    便是贺云卿对这位师弟印象再不佳,他也不得不承认,身为掌门嫡孙,燕枯心的实力确实不弱。
    两人过了一场,贺云卿回房洗澡。
    燕枯心斜倚着墙壁良久,最终发出一声轻哼,迈着步子走出剑室。
    ☆、第十六章 同伴
    黄榜之争,集结了整个东域最有天赋的年轻修士。他们中的许多人,未来会成长为一方巨擘,在天下间闯下赫赫威名,因而虽只是筑基之争,却有无数金丹修士甚至元婴修士前来,或是结下善缘,或是将威胁扼杀于襁褓之中。无论是为了什么,黄榜之争已经开始。
    第一轮设置在云霄城外的玄霄秘境中。玄霄秘境专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设立,曾经也有金丹期修士妄图蒙混过关,却在进入秘境后被自动弹了出来,事情查明后,那修士所在的门派也被剥夺了一百年参与黄榜的时间。因而,从那以后,各派均是老老实实的派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再也不敢动别的心思。
    进入秘境前,每位修士都会得到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在秘境中待满七日之后,令牌数量位于前三百名的自动进入下一轮。秘境中除了各派修士作为敌手外,也有无数凶猛异兽,因而唯有天赋、胆识均是卓绝之辈,方能成功突围。
    贺云卿进入秘境后,便被传送至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小溪清澈见底,不远处正是一片绿压压的树林。暗自摸索了一阵,贺云卿发现唯有他一个人被传送到了这附近,三五里外都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他默默思索着,暗道在第一日,秘境自是会给修士们一些准备的时间,与他一般此刻不断摸索着的修士应该还有许多。
    话虽如此,秘境穹顶上的排名榜却在逐渐地变化着。
    一个六品宗门的修士在第一天白天夺得六枚令牌,浮上排名榜首位,而他的名字却在晚上从排名榜上彻底消失,另一个六品宗门的修士取代了他的名字。
    贺云卿唇角一弯。
    玄霄秘境的设计者果然有创意。无论是谁,只要登上首位,便要承受首位的压力和上千位修士的追捕,便是想闷声发大财都不可以。
    贺云卿默默注视着穹顶,变化的仍是少数,大多数修士仍然如他一般保持着一枚令牌的数量,静静地排在后面,不引人注目。贺云卿一点都不着急,他很明白,一枚令牌根本不足以进入前三百,总会有人忍不住动手的。
    第二日。
    晨光熹微,贺云卿从树上跳下来,重新换上了一身道袍。一夜打坐,他的精神很饱满,林中虽然偶尔有几声妖兽的吼声,却完全没有影响他休息。
    “原来有一个在这里!”两个灰白道袍的修士将他围住,“真巧,居然是玄机门的道友啊!”
    贺云卿冷睨二人,这二人,正是那日在城门处见到的奉天派修士。
    “与他废话做甚,只管夺了他的令牌就是,昨日东奔西窜的,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那二人丝毫没有注意贺云卿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贺云卿也不说话,剑光一闪,剑气有如实质般飞泻而出,下一刻,那两个修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两块冰冷的令牌化作两道虹光射入他手中令牌。贺云卿略微一看,便发现手中令牌上的数字变成了三。
    “还不出来?”贺云卿紧握着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真敏锐啊!”树林中猛然冒出一个黑色道袍的身影,那人毫无避忌地拍着手掌,“想不到这次黄榜之争,居然能发现这么有意思的新人。认识一下,我是云峥。”
    “贺云卿。”
    “你的剑法不错。”云峥淡淡笑着,眼中掠过一抹赞赏之意。
    贺云卿察觉到这人身上并无恶意,遂收起了剑:“你有什么事么?”
    “合作,我想与你合作。”云峥扫视着贺云卿道袍袖口的绣纹,“你出自八品宗门玄机门,实力不错,但是仅靠你一人,纵是这一轮顺利通过,下一轮恐怕你也很难突围。与我合作,令牌平分,如何?”
    贺云卿轻轻摇了摇头:“不如何。第一,我不知晓你实力如何,第二,你若是树敌过多,我与你合作,岂不是白白招祸?”
    云峥颔首:“你这么想,倒也应该,本也是我强求了。”
    说罢,云峥竟然就这般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贺云卿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不是他不信云峥,其实这人在小说中也是留下名姓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是主角云逸的好友,天赋极佳,为人最是洒脱不羁,却又不乏公正。
    本着离主角远一点的原则,贺云卿便是再欣赏云峥,也不敢与其有所交集。
    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却不是人想逃避便能够逃避的。
    贺云卿无语地看着眼前不断召唤着自己的人,嘴角禁不住抽搐几下。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他又遇到了云峥一次,这个刚刚还潇洒不羁的家伙,这一刻却很是狼狈不堪,数十个修士围住他一个人,刀光剑影,运气如飞,逼得他连连后退。
    他一眼就看到贺云卿,眼睛一亮:“云卿,快来救我!”
    贺云卿步子更快:“我和你不熟。”
    云峥露出一个恼怒的神色,他皱着眉,叹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这次的令牌也说好一起分配的……”
    “刷拉!”贺云卿面前很快有四五个修士围上来。
    幸亏两人的实力都远超普通筑基修士,打斗一番后将那十数人解决,贺云卿令牌上的数字也顺利涨到八。
    云峥拦住贺云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贺云卿,你真是古道热肠心怀善意……”(此处省略一千字)
    贺云卿面无表情:“我们不熟。”
    云峥好似赖上了贺云卿一般,贺云卿往东他也往东,贺云卿往西他也往西,一路之上,他就好像九百只鸭子一样在贺云卿耳边聒噪个不停,吵得贺云卿头都大了。总之,不管贺云卿乐意还是不乐意,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和云峥确实是一个同盟。两人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挑衅的修士,贺云卿还没来得及动手,云峥便把人干掉,顺便把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让贺云卿麻烦。
    “唉,你究竟要做什么?”云峥躺在草坪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头顶的天空,“今天才是第二天,还有五天的时间呢,真够无聊的。”
    贺云卿不说话,只默默喝了一口水。
    云峥道:“不如像我一般行侠仗义,那些家伙抢了别人的令牌,我就帮着抢回来了,谁知道那些家伙像疯了一样追着我就砍,真是无趣。”
    贺云卿忍不住出声:“你,抢了别人的令牌?”
    云峥吐出嘴里的青草:“也就二十几块而已啦,你看我的名次现在也不过挂在前十的尾巴罢了。”
    贺云卿:“……”这种强烈的上了贼船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比较平静的第一天,贺云卿的第二天热闹了许多。
    第三日。
    云霄秘境维持了两日的平静终是被推翻了。也正是从这一日开始,真正的恶斗从此展开。秘境中时不时传来修士的打斗声,虽无血腥,因为在秘境中被斩杀的修士会被传送出秘境外,以失败论处。穹顶上的数字有如波浪一般不断变化着,贺云卿令牌上的数字变成了十,排在两百多位。他扫了一眼玄机门其他人的情况,发现有几人的身影已经彻底从排名榜上消失,仍在坚持的,只有五六人而已。
    燕枯心赫然在列。
    “哦,原来这里还有一个!”
    贺云卿瞳孔紧缩。
    来者的修为竟然是半步金丹巅峰,而观其道袍上的绣纹,竟是四品宗门观澜阁的弟子。观澜阁弟子极擅水系功法,保命手法又极多,可以说是秘境中最难对付的那一类存在。贺云卿看着四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峥这时候偏偏不在,方圆十里之内,只有贺云卿和这修士两人。
    只能拔剑了!贺云卿表情冷峻,紧紧盯着对面的修士。
    那修士洒然一笑:“我本以为你要直接认输呢!”
    贺云卿却是不知,这修士名为陆青蓝,乃是观澜阁这一辈筑基期修士中最为天赋卓绝的存在,他今年不过十六岁,却已然修炼至半步金丹巅峰,比之那一日贺云卿见过的奉天派修士不知强了多少。各门派进入秘境之前,总会对威胁最大的几个弟子进行分析,唯有贺云卿,那日玄风子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