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就明白了,她的爹娘并不怎么想要她回家,即便她是他们的女儿也一样。
她这个人就一点好,认得清自己。
她不是什么杜韶念,也不会去做杜韶念,她只是觅夏,镇国公府的觅夏。
寻冬被噎了下,有些茫然,“为什么啊,大户人家都能养得起孩子,为什么还不认呢?”
她的爹娘是因为家里孩子多,她笨又不是男孩,才将她卖了。
可觅夏姐姐的杜家,就算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可应该也是小富小贵,为什么还不要觅夏姐姐呢?
她不太理解。
觅夏笑了笑,温声说:“因为在很多人眼里,姑娘家没那么重要。”
寻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觅夏姐姐,你还见江公子吗?”
觅夏想了想点头,“见罢。”
她其实并不想见,可姑娘一番苦心她不想辜负。
寻冬才又有了精神,笑嘻嘻的说:“那个江公子是个很好的人,觅夏姐姐你若是能嫁给他,以后就不用吃苦了,许文昌和他没有半点的可比姓。”
觅夏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小丫鬟才小跑着过来汇报。
“姑娘…王妃…王妃,那个江公子…江公子来了。”
“将他请过来罢。”
“是。”
觅夏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王妃,您是不是生气了?”
萧明珠愣了下,“啊?”
觅夏攥紧了掌心,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全然不像平时,“您这么费尽心思的帮我寻找,我却辜负您的一番苦心。”
小姑娘忽然笑起来,“你呀,就是想太多,你瞧瞧寻冬,整天没心没肺的,她这样就挺好。”
她略微顿了下,认真道:“不用这么小心,我初衷就是希望你能幸福,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你若是想认,我便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你若不想认,咱们就不认,总归姑娘我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小姑娘嗓音很脆,也很认真。
觅夏听着听着忍不住红了眼,哑着声应道:“好。”
小丫鬟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江宜年进来。
许是来得急,他神色有几分疲倦,可眉眼却格外温和清俊,一身白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卓朗。
他走进来行了个礼,“王妃。”
萧明珠摆摆手,让他坐下来才开口:“人我给你找到了,是拐走的,当年那个伢婆没把她带出京城,被城郊外的村民捡回去了。”
江宜年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语气有些激动,“人…在哪?”
萧明珠努努嘴,“我旁边这位就是。”
江宜年愣了下,他对这位姑娘并不陌生,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应当是晋王妃的贴身丫鬟,他听人说,似乎叫觅夏。
“王妃,您的意思是……”
“当年捡走她的村民把她卖给了镇国公府,机缘巧合之下,就到了我身边伺候,我问了下伢婆,大概时间都对得上,她手腕确实也有道疤。”
提到这个,江宜年的视线顿时落在了觅夏身上。
在他的注视下,女子的神色并未有半分动容,只掀开了袖子,露出了手腕,她肤色白,可手腕的疤痕却有些狰狞可怖。
只一眼,江宜年就认出了她。
是她,是念念。
他攥紧了掌心,心头失而复得的情绪难以抑制,他揉了下心口的位置,忍不住喊她,“念念…”
女子皱着眉提醒:“我叫觅夏。”
她眼神冷淡,可他细瞧,却隐约觉得眉眼和年幼那个腼腆的小姑娘有几分相似。
杜韶念年幼时腼腆文静,不怎么爱说话,可每回他逗她,她很快都能笑起来。
江宜年自幼就当她是妻子看。
他从小就知道两人定了亲,他以后一定会娶她为妻,便一直照顾着这个比自己年幼又乖巧的妹妹。
可没想到,她会走丢,一丢就是这么多年。
杜家都放弃了,可他还没放弃,这些年不是没有女子和他诉说情意,可他总能想起来那个拽着他的衣袖,怯生生喊他:“慎之哥哥。”的小姑娘。
如今,总算找到她了。
她没死,她就像他无数次想象中的那样好好活着。
江宜年心头又有些涩意,又忍不住看她。
她生得很好,并非特别张扬艳丽的那一类,却胜在温婉,她眉梢眼角都透出婉约动人的美。
和他想的一样。
寻冬忍不住打趣:“江公子,觅夏姐姐这么好看你都看出神了啊?”
江宜年自觉失礼,忙收回视线,道了个歉,尽管再怎么掩饰,可耳根的薄红却证明了他没这么冷静。
萧明珠敲了下寻冬的头,才认真问:“江公子,人你也见到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江宜年神色一肃,沉声开口:“娶她为妻。”
“我不同意。”
觅夏抬头看他,一字一句道:“江公子的情谊我很感动,可我并不愿意,如今江公子已经看到我还活着,我想从前的那些事您可以放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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