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蛮横地皱了皱鼻子,“当然。”
谢宴迟没忍住弯了弯唇,将小姑娘刚刚伸出的手放了回去,仔细掩好被子哄她,“乖乖等我回来。”
他刚起身,就被人从后抱住了。
萧明珠还未梳发, 满头乌发浓密披散下来,映的她肤白似雪, 她从后抱着少年消瘦的背, 语气带着点娇气的蛮横,“你还没说你去哪呀。”
“进宫。”谢宴迟小心翼翼的转身, 将还没清醒的小姑娘按回了床上, 亲了亲她, “去见父皇。”
他坐在床侧轻轻哄着她,没一会儿,仍带着困倦之意的小姑娘就抱着他的手睡着了。
她侧脸压在他的掌心,身子微微蜷缩着,衬得人乖极了。
谢宴迟将她滑落下来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白嫩的耳朵,他伸手轻轻摩裟了下她的脸颊。
“殿下。”卓礼站在门外压低了声喊他。
少年蓦地抬起头,冷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摆手。
卓礼刚想说些什么,可触及到他的眼神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拱拱手退了下去。
过了许久,小姑娘许是睡得有些不安,翻了个身。
谢宴迟将被压麻的手抽了回来,替她重新掩好被子,才换了身衣裳匆匆出了门。
卓礼跟着他往外走,压低声问:“殿下,您这会儿去只怕迟了,届时圣上那边不好交代。”
“无妨。”少年摆手,神色冷漠,“父皇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本王的性子。”
“可这毕竟咱们这事事关沈太傅,只怕…”卓礼犹豫了几下没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您方才早点去,恐怕还是能赶上的,为何?”
谢宴迟揉了下眉心,压下眼底的困倦,“她这两日身子不适,疼到半夜才勉强睡着。”
小姑娘这几日很受罪,睡得不沉,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吵醒。
他哄到半夜才勉强将人哄睡着,若不是这事涉及到沈尽忠那个老狐狸,他倒是宁愿在府里陪着她睡。
卓礼恍然大悟。
殿下这是担心王妃会被吵醒,宁愿圣上发脾气也不愿意吵醒她。
“去给府上递个消息,任何人不准打搅她休息。”
“是!”
*
萧明珠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
她伸了下懒腰,教觅夏寻冬伺候着去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了铜镜面前,寻冬挑了支梅花簪给她戴上,笑嘻嘻的说:“姑…王妃,郡主一早便来了,等了您许久呢。”
“依依来了?”萧明珠眼睛一亮,又有些埋怨,“怎么没人喊我啊?”
她和谢依依自从她成亲后,便没再见过了,她和她一向交好,如今许久不见自然想念的很。
“是王爷下的令。”觅夏替她戴了根步摇,笑着说:“许是知道姑娘月事辛苦,特意教人不要吵醒您。”
寻冬附和点头,“是啊,王爷下的令谁敢违抗啊?”
她去长淮一行被吓破了胆儿,在王妃面前和善的王爷待旁人可不是这样,丝毫不留情面。
萧明珠脸颊有些红,没再听她们继续说下去,抬步去找谢依依。
寻冬捂嘴偷笑跟上她的步伐,觅夏抿唇笑了下,教丫鬟们开始收拾屋内,指挥着将里外打扫个干净。
谢依依捧着杯茶喝,细细打量四周。
和从前来的时候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先前进门的时候,险些觉得是进错了地方。
她是在宝儿醉酒那晚知道四堂兄对宝儿心意的,她当时只觉得震惊不可思议,他瞒的这么好,没让任何人怀疑过。
如今瞧着,恐怕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她从没见过他那样待一个人。
四处摆放的装饰,她从前没细看,如今看着哪哪都是和宝儿有关,无处不彰显着他的心意。
那样散漫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人,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
“依依。”离老远,小姑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埋怨似的轻哼,“你怎么才来看我?”
谢依依看过去,她穿了身粉白的袄裙,明艳漂亮,眼神还是从前那般明媚干净,没有丝毫变化。
只看一眼,谢依依就知道堂哥定是将她护得极好。
谢依依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
旁人都说,嫁人后便会变了个性子,会被事情蹉跎。
谢依依先前还怕,她这么久才来也是担心,担心见到变了一个人似的宝儿,如今看到人却定了心。
看来成亲之事倒也没有旁人说的那般可怕。
谢依依回过神,撇嘴说:“我前些日子想来找你,但是舅母说你去外祖家了,我就想着这都几日了也该回了罢?”
萧明珠自觉理亏,立刻讨饶。
谢依依拉着她坐下,听她说完在长淮的事后,气的咬牙,“哪来这么大的脸,还敢给四堂兄送暖床丫鬟?”
“四堂兄之前没成亲之前我看也没人送侍妾,如今成了亲,一个个的都来了。”
“等下?”萧明珠敏锐抓到她话里的不对,“一个个?除了我那个舅母还有谁?”
谢依依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不过想了想还是小声道:“我听人说,那个宣平侯有意要把嫡次女嫁进晋王府当侧妃。”
“宣平侯的女儿?”萧明珠没什么印象,问:“谁?”
“曹宜。”
提到这个名字,谢依依有些咬牙切齿,愤愤道:“你不认识她也正常,宣平侯常年在封地待着,那曹宜也是一直待在宣平,你回长淮那几日,正好赶上她进京,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绝对是冲着四堂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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