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漾紧握住她的手,蹙着眉喝斥:“你胡说什么?”
蔚亦茗看见江妤漾脸上的关切,忍不住轻笑:“瞧把你紧张的。”
“如果说我大哥那天就有去找你了——”江妤漾顿了顿,脸上尽是懊恼,“说不定当时就可以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蔚亦茗的脸上倒没多余的情绪表露,“没有那么多如果。”
“你就不应该让我只字不提这件事的。”
“我自卑啊。”蔚亦茗淡淡地笑了下。
她实在不想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摆在江岑然的面前。
像个被世间抛弃的可怜虫,乞讨别人的同情。
“那现在呢?”江妤漾看向蔚亦茗,认真地询问道:“虽然我们都相信我大哥的人品,但没得到那个答案,你始终会如鲠在喉吧。”
蔚亦茗的眼睑微垂,似有几分迷惘。
她的确对当时的情况耿耿于怀,想不通江岑然的私人电话为什么会是古宛吟接的,更想不通古宛吟为什么会穿着浴袍这种私密的衣服出现在江岑然的房间。
凑巧吗?
那也太凑巧了,正好被她碰上了。
可不是凑巧的话——
他们那时候是什么关系?
以江岑然对古宛吟的态度,应该是没什么暧昧才是。
“算了,先不提这事,我找机会问他吧。”蔚亦茗话锋一转,眉眼间多了一丝惆怅,“我是想跟你说桑洛的事,她这次离婚的决心很坚决,但景业哥的态度就是没想离,她只能走诉讼这条途径,结果在景业哥的施压下,甚至没有律师敢接她离婚的案件。”
“景业哥干嘛这么过分?他因为左耳失聪的事,被人背后奚落,桑洛那小身板哪次没有挺身而出?倒是他自己,对桑洛的态度一直很恶劣,就算那次主动提出联姻,目的也不单纯,无非是想透过那门联姻,起到牵制他大哥的作用。”
“我们都知道桑洛喜欢景业哥,对于他跟古宛吟的过去,她也逼着自己接受了,可是如果在他们婚后,两人依然藕断丝连的话,谁都忍不了。”
尤其蒋桑洛还是完美主义,容不得一丝瑕疵,她接受乔景业跟古宛吟的过去,已经是打破底线了。
这次乔景业出面保古宛吟,无疑是在他们的婚姻上涂上一笔永远抹不去的黑色。
她肯定是无法忍受的。
江妤漾忿忿不平地拍了下桌子,“说来说去都是古宛吟这个心机婊惹出来的是非,她是不是有什么掠夺癖啊?这么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上次只是让她下跪认错真是便宜她了。”
“就她那种性格,安分不了多久的。”蔚亦茗懒得提这个败兴的人,破坏胃口,“桑洛想回北城打官司,但是蒋家又是个拖后腿的,都劝她别离婚。”
“蒋家本就只是书香世家,偏偏桑洛的爸爸眼高于顶,想来商场分一杯羹,现在的产业跟乔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割锯了,就什么都没了,自然要劝着桑洛别离婚。”
“我们现在能帮的就是帮她找个好律师,但她想快速地离婚,怕是难。”蔚亦茗的眉头微蹙。
第27章
黎城, 乔家别墅。
乔景业站在窗户前,黑沉的天际只有几颗残星高悬,黯淡无光。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那点腥红明灭,映着他眸底淡淡的疏离。
旁边的书桌上放着蒋桑洛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第三份了,要求一次比一次低,这次几乎是净身出户。
还挺锲而不舍。
一如之前的两份离婚协议书,乔景业将它放进碎纸机里碎掉,咬住香烟抽了一口,将其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出了书房。
去次卧洗了个澡, 乔景业拧开主卧的门。
没拧动, 从里面反锁了。
“桑洛。”静谧的环境, 将他的声音衬得有几分寡淡寂寥。
蒋桑洛背靠着床头,正在看书,听见乔景业的声音, 眼睑轻抬。
暖色的光晕落在她的周遭, 仿若镀上了朦胧的轻纱。
不需任何修饰, 便将她端庄优雅的气质彰显了出来。
“有事明天说吧。”她言辞淡淡地回应。
“我们谈谈。”
“除了离婚,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谈?”蒋桑洛将书签夹进书里,然后轻轻地阖上, 放到了一旁。
她第一次提离婚, 被乔景业冷漠地拒绝时, 还会气急败坏。
可经历了两次后,她慢慢就变得从容了。
软话说尽, 他没有一丝动容。
跟他硬碰硬, 又犹如以卵击石。
被他这么耗着, 蒋桑洛心里自然还是有气。
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她将房间灯光调暗后,躺进被窝,只是辗转反侧了半晌,依然没有什么睡意。
即便乔景业已经多日没有进房,可他的气息始终无法消弭殆尽。
烦得很。
蒋桑洛迫不得已又将阅读灯打开,下了床。
白皙如玉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地走向书柜。
她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白色药瓶。
刚准备拧开瓶盖,忽然听见开锁的声音。
蒋桑洛微转脸蛋,就见房门从外推进来。
微弱的灯光幽幽地映照着乔景业修长挺拔的身影。
蒋桑洛的眉眼蓦地紧蹙,不快之意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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