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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沛舟问:“为什么?”
    “因为当年,盛窈修行进阶的最后一件功德就是在此处完成的,她将那条作乱的蛇妖镇压在带山下。因此,五百年后的今天她再度飞升,雷劫落在这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蛇妖被她镇压,坏了修行,一直怀恨在心,一心想要趁机实施报复,可论实力她打不过盛窈,所以只需要找个借口把费景行引至松平就够了。”
    “为了打消费景行的疑虑,她利用了蒋云岫,一步步把人引进自己的陷阱里。如果费景行有什么意外,盛窈就一定会分心,要趁机取她性命就会变得非常容易。可偏偏就坏在下雨冲垮了河堤,那些被她用来滋补的青年男子统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来了,这计划就不完美了。”
    姚沛舟面色凝重,看着硬生生成熟了两道雷劫的盛窈,问道:“所以现在,她狗急跳墙慌不择路,只能赶紧下手?”
    “不知道。”时煊摇了摇头:“我们还不知道这蛇妖想要什么,是取盛窈的性命,还是要她的千年修为,究竟是谁告诉了她盛窈即将渡劫这一事,又是谁劈开了带山的封印。如果这一切是有人背后操控,那么这个人和前两件案子的幕后主使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
    听到这里,姚沛舟的脸色更沉重了,他回头看了时煊一眼,声音低沉:“盛窈的事情,只有我们内部才知道。”
    只这一句话,时煊就品出了其中的异样。“内部”才知道盛窈即将渡劫,那也就意味着有内鬼将这件事情泄漏了出去,他望向结界外的风雨飘摇、电闪雷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
    嗖地一声,一条银鞭迅速朝着姚沛舟这头甩过来,后者提前感应到冰冷的杀意,迅速一个闪身躲开了那道攻击。
    他回头去看,只见一道黑影冲冲朝他攻来,脸庞被黑纱遮挡住,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四目相对时,姚沛舟有一瞬的愣神。
    这双眼不应该是这样的,记忆中这双眼温婉动人,笑起来时眉眼弯如新月。
    “她很好,就是不爱说话。”
    “既然认定了,便要长厢厮守。”
    “如今是我食言了,对不起她,一切后果皆有我一力承担。”
    记忆中的那个人眉眼温润,说话时总是慢条斯理,微微眯起眼,眸中似是闪烁着微光。他像是一道和煦春风,穿透一切黑暗与冰冷,吹进人心头。
    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谁都舍不得。
    “姚沛舟!”时煊低喝了一声。
    姚沛舟这才反应过来,亮出长枪,把即将落在他胸口的银鞭弹了出去,短兵相接,碰撞出冰冷刺耳的声响,二人迅速缠斗在一处。
    “你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姚沛舟长枪一挥,被她银鞭缠住,他迎面而上用力一绞,冲她道。
    “呵!”女人嗤笑了一声,收回了险些被绞断的银鞭,只见她凤目一凛,周身迸发出一阵强光,面纱被掀开,身后的三条黑尾随之撑开,她凝视着姚沛舟,冷冷道:“你也配?!”
    真的是她。时煊迎风抬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从唇齿间漫出一声无奈地叹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场,谁也阻拦不住。
    轰!
    一道雷从天而降,直直劈在盛窈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她没顶住,单手撑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每一道雷都在她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水顺着伤口潺潺往外冒。
    “小青,小青,好久不见。”女人妖娆妩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夹杂着诡谲的笑声,不多时化了个虚虚的影,呈现在盛窈面前。
    盛窈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擦了一把唇边的血渍,声音虚弱:“乔绾......”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记得我呀?”那团青黛色的影随着笑声晃动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当年,你不念同族之情,硬生生把我封印在这山脚下,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修为几乎散尽,受苦受难,而你却踩着我的肩膀出了头,好风光呀。”
    盛窈懒得与她争辩,凝神屏息让灵力在体内运行,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下一道雷劫。
    “我那么苦苦求你,让你念在同族的情分上放我一马,但你就是不肯。”乔绾的声音有些空洞,说话时飘向了盛窈身前,用非常兴奋地口吻道:“那么现在,我就给你看点好东西吧。”
    一阵狂风袭来,掀起了漫天风沙。
    铺满落叶的长街,在深秋时节的阳光下泛着层层金黄,那道光镀在了申城大学的烫金招牌上,显得字体格外苍劲有力。盛窈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她一人的脚步声。
    她身穿红色旗袍,披着白色坎肩,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头,一步步走向空旷的申大校园。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红色的横幅,用正楷字写着——“沉痛哀悼宋槐序老师等十八名爱国烈士!英魂永垂不朽!”
    她胸口突然一痛,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如同浪潮般翻涌而至,将她完全吞噬。她怎么能忘呢,又怎么会忘呢,第二世的费景行是怎么被折磨至死的。
    她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头,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宋槐序临死前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模样,随即画面一转,她便置身于人潮汹涌的菜市口。
    她像是一个没有被任何人看见的局外人,站在刑场上,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身着异国军装的侵略者背着黑黢黢的枪杆子,将奄奄一息的宋槐序拖上了刑场,绑在她面前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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