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此刻的心情复杂,他都快要给五条悟喊冤了。
这个红毛她是真的憨!
我哪里呆了呀?弥生月委屈巴巴地给自己揉额头,为什么你和五条都喜欢说我傻呀?
爷爷顿了顿。
弥生月啊。爷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弥生月的红头发,不学聪明点,真的会吃很多亏的啊。
宽厚的掌心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掌心下头发柔软细腻,头发的主人依旧懵懂,说她傻她也不是真的傻,聪明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这个智商不是她应该有的,总结总结就是她的智商上下线时间不太确定。
可是人不聪明是会吃亏的,太聪明却会受很多原本不应该受的伤。
你和悠仁,都很强大,所以你们要去做你们想要去做的事情。爷爷说,比如去帮助别人。
他想,他很想,去帮助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而不是无用地躺在病床上,但是他已经老了,骨头在生锈,内脏在衰竭,他什么也做不成。
*
太阳下沉,天空的余晖仍未散去,停留在天边的云被烫成了艳丽的金红色,云浪在天边翻滚,翻出火一样的浪潮。
瘦高的电线杆逆着漫天炫目的霞光,被漆成漆黑无光的黑色。
漆黑的阴影落到了城市里,艳丽的夕阳在河水里起起浮浮。
弥生月在超市里买了一点简单的食物,踩着一地的霞色,影子在脚底被拉得老长,蒙着夕阳色纱衣的树冠,低矮的围墙,家门逐渐出现在视线里。
弥生月掏出钥匙,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走进家门之后,弥生月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冰箱里,取出了准备今晚的晚饭用的东西。
入耳却听到了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弥生月顿了顿,循着声音的来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她的房间门口。
弥生月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窗户没有关上,金红色的霞光流淌在窗台上,窗帘在风里摇曳,昳丽的晚霞映红了白皙的皮肤。
她的被窝团成一团,被子鼓起,她的被子和枕头都是素净的白色,从被褥间翘起来的头发几乎要与被褥融为一体。
像是一只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大猫咪,五条悟窝在她的被窝里,睡得很香甜,白色的绷带卷着不安分地翘起来的白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背对着炫目的霞色,晴空般的苍蓝之眼睁开,流丽的光荡漾在瞳孔之中。
弥生月,你回来的好晚哦。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弥生月歪了歪脑袋。
缩在她的被窝里的大猫咪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我去找你了哦,但是我找不到你。五条悟嘟囔。
啊,弥生月是个好坏的坏人哦。五条悟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五条悟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大猫咪把自己团得更严实了。
弥生月走到了床边,把大猫咪从自己的被窝里扒拉出来,好不容易把大猫咪从自己的被窝里扒拉出来之后,大猫咪又扒拉到了自己身上。
你怎么不高兴了呀?
弥生月拍拍把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猫咪,大猫咪的脑袋动了动,干脆把脑袋埋进了弥生月的颈窝里,原本环着弥生月腰部的手也收紧,直接把她收进了怀里。
黑色的外套被扔在了地上,这只大猫咪睡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了,里面只套着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衫。
温温热热的皮肤温度从颈窝里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五条悟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弥生月的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很不高兴哦。五条悟撒娇似的说,你哄哄我。
弥生月,你是个超级坏的红毛坏蛋。五条悟闷闷地说。
好,我是坏蛋。弥生月顺着大猫咪的话,他说坏蛋就坏蛋叭。
你搬家没有告诉我。
你换了电话号码也没有告诉我
回来没有给我带喜久福。
弥生月:
等等,前面两项是她不对,但是后面那一项
撒娇的大猫咪不讲理,伤心地在她的颈窝里蹭了几下,委屈得要命。
我的错我的错,我下次一定给你带喜久福。弥生月马上说,我下次换电话号码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搬家
不准搬家。五条悟撇嘴,话一落音,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把她勒得差点岔气。
弥生月:好,我不搬家。
弥生月。五条悟梦呓般喊着她的名字。
弥生月拍拍大猫咪的背。
我有点累。蝴蝶翅翼一般纤薄的眼睫轻轻颤动。
无声无息的疲惫混着逐渐灰暗的霞光弥漫开来,微凉的风钻进布料的缝隙里。
弥生月突然觉得现在五条悟像只想给自己找个窝的大猫咪。
她又想到,年少的时候,五条悟拽着夏油杰,隔三差五就来她家串门,他见过她的妈妈,但是她一次都没有去过他的家,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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