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吉野顺平不太懂。
一个月前我还是老师。弥生月说,体育老师。
吉野顺平:麻吉?
你刚才威胁人的架势,我都怀疑你是极道出身。
真的。弥生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小时候因为这头红色的头发,没少被人嘲笑,他们扯我的头发,我就揍他们。
红头发的弥生月,弥生月的红头发,是珍宝。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记忆里的女人笑得眉眼弯弯。
抱歉。
嘲笑我的头发的人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呀?
咒术师是
专门祓除咒灵的人,咒灵是你昨天见过的怪物。
站在桥面上的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河堤两边的芦苇荡在风里翻出白色的浪潮,天空清澈如水洗,时不时划过两三只白色的飞鸟。
吉野顺平很久没有跟别人这么聊过天了,休学过后他的性情越发的阴郁,越发的沉默不语,他都要忘记跟别人聊天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意外地很轻松,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轻松的感觉。
他们经常找你麻烦吗?弥生月突然问。
吉野顺平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事情只要在学校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男孩嗯了一声,高二开始之后就休学了。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因为我受够了。
没有告诉老师?弥生月又问。
吉野顺平想到了全身肥肉浮肿的老师,忍不住冷笑一声,外村老师不会管的。
话一落音,他又低下了头,把头埋进了交叠在护栏上的手肘里,闷闷的声音传进了弥生月的耳朵里。
谁都不会管的。他告诉弥生月,除了妈妈,没人会理会我。
弥生月保持沉默,听着男孩不自觉的诉苦声,天空回响着飞鸟的啼鸣,夏日的天空格外的清澈,一如桥底的河流,清澈得仿佛能看见底。
她又想到了十四岁的盛夏,小眼睛丸子头的少年坐在摇摇马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但是莫名地却又跟眼前的吉野顺平重合起来。
弱者对强者进行霸凌和迫害。
悠扬稳重的小提琴群里,一身袈裟的青年的面容被水汽氤氲得模糊。
弥生月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要跟我学怎么打架吗?
吉野顺平被这句不着头的话问得愣了好半晌。
我觉得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弥生月的表情严肃。
吉野顺平:要。
虽然不是很懂这句话,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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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弥生月:夏油,你到底遭受了什么?
五条悟:杰!杰,是我不好,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居然没有发现!【痛苦面具jpg.】
杰哥:你们两个闭嘴吧,老子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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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滴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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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通过面试的那天,夜蛾正道说,咒术师是让人快乐不起来的工作。
深埋于人类内心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愿望说好听点是欲望,欲望驱使着人类不停地收拢可以满足自己的东西,可是最后无论如何也填不满那颗被欲望占据的心。
越是贪婪,欲望便越发地膨胀,欲望越是膨胀,人便越发地贪婪。
深藏于内心的阴霾从人类小小的躯壳里溢出,在某处汇聚,压缩,最后演化成了咒灵这种东西,继承了人类的贪婪和欲望,延续人类的负面情绪。
吸纳的负面情绪越多,咒灵的咒力便越发的旺盛,像是不小心沾染上火星的布匹,火焰无声无息地蔓延,贪婪地占据自己所能占据的,火烧得越发旺盛,躯壳变得庞大,恶意越发的浓厚,思维越发的接近人类,疯狂吞吃活物,咬断骨头,撕裂筋骨,吞下腹中,咒力量越是庞大,越是想要吞吃人类。
吞吃那些,造就它们的生物。
银白色的泼洒了一地,远方起伏的山脉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朦胧雾气之中。
寂静的夜晚,夏日的虫鸣绵延成线,却在瞬息之间停止了啼鸣。
哐当
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在了栏杆上,金属的栏杆被撞得变了形,撞在栏杆上的东西也顾不得疼痛,踉跄了几下稳住了身体之后,拐了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
它想要逃。
那个人太厉害了。
它已经被杀了无数次了。
肌肉无数次被撕裂,鲜血无数次迸射而出,筋骨无数次被斩断,头颅被刀刃贯穿,肢体被砍下,它疼得要命。
像是以往过去的无数个昼夜一样,它在白昼里静静地等待着黑夜的来临,黑夜漫上天幕,群星灰败的夜晚是活动的时间,携带着恐惧走进这里的人是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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