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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物已经走进了野兽的狩猎范围那就要被吞吃殆尽。
    它已经不记得自己捕杀了多少走入这里的人类了,只记得自己要吃,只记得自己浑身都疼,不断地吃,不断地疼,疼痛和饥饿像是跗骨之俎,它纠缠着,嘶吼着,叫嚣着。
    卷闸门缓缓地被拉开,银白色的月光泼洒进去,沙沙的风声从门口关了进去,消瘦的女人站在门口,脚底的影子斜斜地映在水泥铺成的地面。
    那只咒灵一直在喊疼。
    也许是咒灵是从人类身上诞生的原因,咒灵总是会模仿人类说一些零零碎碎的话语,像是被击碎的玻璃块,断断续续的老式电影胶片,咒力集结在咒灵身上的同时,把人类的偏执也一同携带了进去,混入咒灵的身体里。
    弥生月一直听到它在喊疼,疼痛的原因是什么,杀不死的原因又是什么,弥生月统统都不知道。
    痛苦不为任何事情,饥饿不为任何事情,因为生出它的人们痛苦,生出它的人们饥饿,它便继承下来,延续下去。
    弥生月不知道是第几次用刀割开了它的肌肉,砍断了它的筋骨,尸骸消散多少次,逢魔时刻过去之后的月亮升起,便会重新聚集起来多少次。
    弥留在这里的恶意和执念无法弥散,咒灵也无法被祓除。
    薄纱般的月光漫过寂静寥落的街道,夜枭的啼鸣在风里起伏不止。
    弥生月站在街头,目送着身形消瘦的男孩越走越远,察觉到背后的视线之后,男孩转过身来,茫然不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弥生月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朝街道的另一端离开,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红发的女性慢慢地融入柔和的月光里,背后的影子被拖拽得老长。
    回到旅馆过后,弥生月洗了个澡,蓬蓬头里喷洒出来的温水冲刷到光洁的地板上,顺着地漏刷啦刷啦地流入下水道,浓郁的水汽弥漫在小小的浴室里。
    雨水无声无息地从云层里坠落,敲打在窗户的玻璃面板上,敲出一连串滴滴答答。
    雨水漫上了窗户,夜晚的灯火被雨水氤氲的一塌糊涂,黏在平滑的玻璃板上。
    弥生月顶着头顶的毛巾走出浴室,从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里翻出手里,打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莫西莫西,这里是great teacher五条悟~快乐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像是在心里暖洋洋荡漾开来的温水,嗨依,弥生月酱是寂寞了吗?什么问题需要五条老师解疑呢?
    窗外的雨在下,滴滴答答落在玻璃板上,宛若一曲交响乐。
    弥生月踢了踢光||裸的脚丫子,声音显得有些挫败,遇到麻烦了。
    远在东京的五条悟听到她的声音,莫名地想到了耷拉着耳朵的小猫,忍不住笑了笑,搞不定?真的假的?
    我好像搞不定了。弥生月缩了缩自己的脚趾,声音显得有点沮丧,怎么砍都砍不死。
    听起来很厉害哟~电话里的大猫咪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像是骤然拉长音调的大提琴。
    夏夜的雨水裹挟着阵阵清爽的凉意,驱散了空气的燥热。
    五条悟开始慢条斯理地开始给她解释诅咒。
    嗨依,那么提问来了,诅咒是如何形成的?五条悟快乐的声音再次传来。
    人的负面情绪?弥生月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体温。
    是的哟。五条悟的轻笑从电话里传来,所有的诅咒都有一个共同的起源,那就是人类。
    弥生月顿了顿。
    五条。
    嗯?
    人的心,都装了什么?弥生月轻轻问。
    说出口的话连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一起被手机传入了东京的某处。
    手里的手机迟迟没有再发出声音,漆黑的树影贴着冰冷的窗户摇曳,沙沙地抖落出细碎的水花。
    各种各样欲望。良久,手机才传出五条悟不紧不慢的答案。
    欲望?弥生月顿了顿。
    有欲望不可怕哦。弥生月听到五条悟笑了一下,人类本就是携带着欲望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如果在哪一天,欲望越过理智,放任它欲望的人,那才是糟糕透顶。
    弥生月晃了晃腿,窗外的雨泼洒在玻璃窗上,雨水贴着玻璃面滑落,拖拽出的水迹把灯火氤氲成模糊的色块,映出她的脸。
    我好像知道了。弥生月歪了歪脑袋。
    漆黑一片的城市,模糊的灯火显得如此温和。
    橘色的灯火被掬起在头顶的天花板上,细细地洒落在光洁的地板。
    弥生月坐在铺着白色被褥的床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赤||裸的脚丫子,脚指甲被剪得圆润,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睡了吗?五条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弥生月:没有。
    川崎在下雨,五条。弥生月说,雨下得很大。
    欸,下雨天很容易寂寞哦。五条悟老大不正经的声音再度响起,末了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像是压顶了音奏响的大提琴,是太寂寞了睡不着吗?我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哦~
    弥生月死鱼眼:你讲的都是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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