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头发吹吹,就这样睡,明天早上会头痛哦。五条悟突然想到,十多年前,弥生月好像也是这么哄他的。
白发青年笑了笑,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
我又不会生病。弥生月嘟嘟囔囔地说完,打完个一个哈欠,又想要倒头睡下去。
却被五条悟一手托着住了腰肢,一手拖着后脑勺按到了肩膀上。
真拿你没办法。五条悟说,我帮你吹。
五条悟给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套上了从衣柜里翻出来的T恤衫,像是给洋娃娃套衣服一样,宽大的T恤衫把人衬得越发消瘦,像只懒懒散散的猫一样,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噜呼噜地打盹。
弥生月任由五条悟捣鼓自己的头发,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子,不让它闭下去。
你为什么总是说自己不会生病?五条悟随口问了一句,他注意到弥生月总是把我又不会生病或者类似的话挂在嘴上。
可是人都会生病,最强的他还会蛀牙呢。
橘子味味道的洗发水弥漫在鼻腔里,被褥里都是她的味道。
T恤衫的衣领过于宽松,半挂在弥生月的肩膀上,露出大半个白皙圆润的肩膀。
五条悟看到了她后颈的黑色咒文,托这间松垮的衣服的福,他终于看到了被刻印在她身上的咒文的一小部分。
五条悟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吹头发。
我就是不会生病啊。眼皮沉重地在打架,呼呼的风声萦绕在耳畔,弥生月的下巴搁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嘟嘟囔囔地开口,我是怪物,怪物当然是不会生病的。
五条悟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敛起眼睫,遮住眼眸之中的阴郁,谁说的?
趴在自己肩头上的人像是一只做错了事情的猫猫,声音闷闷的,耳朵都是耷拉着的。
宿傩说的。弥生月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弟弟卖了,弥生月歪了歪脑袋,侧着脸贴在五条悟的颈脖上,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吹风机还在呼呼个不停,五条悟关上了开关,把它搁在一边,双手捧起弥生月的脸颊,轻轻在她脸上呼噜了几下,半睁着眼睛的弥生月抬了抬眼皮子,疑惑地看着五条悟。
那我们半斤八两。迷迷糊糊之中,弥生月好像听到他这么说,然后她就被塞到了被子里,床头的台灯啪嗒一声被关上之后,对方顺杆子往上爬滑进了被窝里,抱着她的腰肢哼哼两声,堂而皇之地跟她睡一个被窝里。
你才不是怪物,你明明是只大猫咪。弥生月嘟囔了两句,沉入了睡梦之中。
五条悟愣了一下,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出来。
六眼的视线即使在黑暗之中也非常清晰,散落在被褥间的头发蹭在皮肤上,蹭的人痒痒的,落在皮肤上的呼吸浅浅而温热,五条悟的视线停留在了漂亮的锁骨上。
五条猫猫磨了磨牙,他真心觉得,今晚上的小红毛不做人了。
心情复杂的五条猫猫把人抱紧了一点,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过来的时候,清晰得过分,低下头,柔软的发丝蹭过弥生月的脸颊,蹭过她的颈脖,最后停留在了脖子上。
五条悟张嘴,牙齿在她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被咬疼的弥生月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推动,哼哼了两声之后,想要翻个身,却被五条悟捞了回来,最后破罐子破摔睡了过去。
白色的窗帘静静地垂落的落地窗的两侧,月光被窗框整齐地分割开来,映在木质的地板上。
他突然意识到,弥生月有很多秘密。
零零碎碎的画面流过脑海,偶尔发呆的小红毛,虎着一张脸的小红毛,犯迷糊的小红毛,五条悟意识到,弥生月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比如说为什么她会无师自通学会咒力操控,又比如说,她的后背为什么会被人刻上咒文。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真的不爽啊。
五条悟的脸埋进弥生月的颈窝里,指腹在颈脖的大动脉轻轻摩挲,皮肤的柔嫩触感从指腹一点点地传来。
这是她的致命处。
和她认识这么久,五条悟清楚地知道,弥生月脑子缺根弦归缺根弦,可是像是被野兽被磕在血液里的本能,她不喜欢过于接触人群,除了她的妈妈和猫咪,没有人能这么亲密无间地触碰她的命门。
所以,他算是那个比较特别的吗?
五条悟半垂着眼帘,听着一声声的心跳声和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原本只有模糊色块的天花板一点点地清晰起来之后,意识也随之清晰起来。
窗外的蝉鸣起伏不止,起伏的山脉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恍若一层薄薄的纱衣。
弥生月想要起床,却发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温热的触感顺着腰际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发现自己的被窝里又双叒叕多了一只白色的大猫咪。
五条悟显然睡得很香,白色的头发不安分地乱翘,衣摆被掀开,半截腰部裸||露在外,腹部紧致的肌肉和流畅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对方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弥生月想要起床,却别五条悟拖回了被窝里,对方哼唧哼唧了两声,在她的腰上蹭了两下,嘟囔着:再睡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