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没忍住,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手把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的虎杖悠仁揍下去,让他别造次,现在情况最复杂的人就是他!
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头一次这么想念手术室里的尸体,她现在宁愿回高专解刨尸体,也不想再面对这堪比家庭伦理剧一样复杂的情况。
家入硝子咬着嘴里的棒棒糖,突然想起五条悟说的,「宿傩容器」的出现,也许并不是一个偶然。
这世界上所有的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去年,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被乙骨忧太胖揍了一顿之后,重伤死在五条悟手里,死后却莫名其妙成了一只狐狸,尸体则被盗用,今年,「宿傩容器」容器的出现之后,各地活跃的诅咒里甚至出现了能和人类进行无障碍的语言交流的咒灵,然后又是交流会,九相图1~3号被盗走,接着受肉‖体就出现了。
疑点太多,家入硝子一时间也没有轻举妄动,对方似乎因为虎杖悠仁,没有再起干戈的意思,双方干脆立下了「束缚」。
算算时间,五条悟差不多也该来了。
立下「束缚」之后,胀相深吸一口气,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弥生月和虎杖悠仁姐弟两个人身上,一时间有种说不清的怪异。
伏黑惠想要从影子里掏刀子的手蠢蠢欲动,只要对方的举动逾矩,即使违背「束缚」招致惩罚,他也要剁了对方。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伏黑惠抬头就看到了落在眼前的红色。
姑且可以不把你当做敌人了吧?弥生月单手按住伏黑惠的手臂,目光波澜不惊地与胀相对视。
不对。胀相的嗓音沉厚,仿佛沉淀着什么别的东西,我是你们大哥!
能不能先叫一声试试?
伏黑惠:
弥生月:
虎杖悠仁:
家入硝子:
吉野顺平:
钉崎野蔷薇:
神特么的大哥。
胀相仍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叫自己大哥,一整天都处于一种深沉的自闭状态,无论坏相和血涂怎么安慰也没有效果,自顾自地蹲在院子里自闭,直到听到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盘算着如何修补被破坏的墙壁。
一大家子的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伏黑惠原本以为不会再复杂的情况直到五条悟来了之后变得更复杂了。
伏黑惠撸起来袖子,蹲在被砸坏的墙角下,一手拿着抹泥刀,表情稳如老狗地开始砌墙,旁边的虎杖悠仁还在跟胀相打辩论,极力声明他是虎杖家的唯一的儿子,只有一个姐姐,胀相一边极力试图说服对方,其实他还有九个哥哥,一边手脚麻利地砌墙。
两个脑子看起来不正常的家伙一边砌墙,一边辩论,吵得伏黑惠脑瓜和耳朵疼,恨不得两板砖下去人间清净。
哟,你们搁着当建筑工人呢?
轻飘飘又不负责任的声音,银白色的月光落了满地,微凉的夜风卷起卷曲的黄叶扫过脸颊。
伏黑惠砌墙的动作一顿,落在地面上的影子个头都比旁人高不少,配上这欠扁的语气,还有自己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把手里的板砖照着脸给他扔过去的冲动。
伏黑惠当即知道对方是谁了。
认真补墙的海胆头抬头就看到了人高马大站在破破烂烂的墙边的五条悟,发丝蜷着银亮的月光,苍蓝色的眼瞳掩在半垂的浓密眼睫下,鼻梁上的小墨镜流淌金属的冰冷光泽。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手里的板砖啪叽一声掉了下来。
五条悟朝他挥了挥手。
旁边的胀相仿佛看到挥舞着大刀跨着马匹进村打家劫舍的土匪的村民,如临大敌。
五条悟!是个咒灵都知道,看到五条悟就得跑,有多远跑多远,虽然胀相只是半个咒灵,但是这个常识依旧适用。
呀嘞呀嘞,你是那东西的受肉‖体吧?五条悟眯了眯墨镜底下的猫眼,手臂上跨着纸袋,无论是站姿还是表情,都可以看出,这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轻佻和傲慢。
两个人和一只咒灵,大晚上蹲在在他家院子里修墙,饶是久居咒术界什么奇葩事都见过的五条悟也不禁堪堪称奇。
伏黑惠忍住把板砖拍到五条悟脸上的冲动,把板砖往旁边一搁,起身,大晚上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老婆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五条悟嘴巴一撇,撅着嘴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而且我可是处理完杂事之后,马上跑过来了哦。
翠绿色的眼瞳转动,落在五条悟手臂上跨着的纸袋上,伏黑惠的表情稳如老狗,似乎在说我信你个鬼。
五条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黑色的镜片遮住了那双对咒灵来说无疑是死神降临的苍天之眼。
事情我听弥生月讲了哦。五条悟说。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五条悟的手却先一步按在了他的头发上,用力撸了两把。
悠仁是个好孩子呢。也许是今晚上的月光很温柔,五条悟的脸看起来格外的靠谱,这种时候,小孩子好好依靠大人就好了,事情就放心交给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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