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发病的时间太巧合了呢,也怪不得贾母就将整件事都算在了‘受害人’贾敏头上。
前脚算计了小姑子, 后脚就得了这么个病。说不是小姑子干的,谁信呢。
黛玉信呀。
毕竟谁做的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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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贾敏刚刚软化的态度瞬间又硬了起来。看向她老娘的神情也多了几分疏离。
她也有女儿, 女儿还是个混球。
但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儿媳妇这么对她的女儿, 她是不会用这种方法去让女儿心寒的。
自己会问黛玉, 这事是不是她干的。她会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
不会迂回,不会拐弯。
如今看着老太太一言一行,又是拿母女之情说事,又是拿年迈说话, 又是拿亡父说事,最后又是府里如何如何。
贾敏想,若是她直接问自己,自己也不会如此恼怒。
若是她问了自己,自己不同意就此放过王氏,她再说这些,自己说不定就会放过王氏。
谁让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娘呢。
只是到了如今,这份母女情稀薄的让她心凉。
心里空落落的。
松开与贾母握在一起的手,贾敏淡淡的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老太太却是想多了,二太太的病,与我无关,我与没那么大的难为。她要害我,我可以不计较,可她还要害我我的孩子,老太太,若是您,您会怎么做?若真是我,还会让她好好的活在府里吗?
她多年不修阴德,失德有亏,这样的病,许是上天给的惩罚,岂是凡力所及。”深吸一口气,贾敏又对贾母笑了笑,“这事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干的,我只想问问老太太,她要的是我母女的命,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慈悲吗?”
不过是放几个屁,打几个饱嗝,这样的惩罚能顶得上杀人的罪过?
人死就了就真的死了,可活着的人永远有希望。
“敏儿,”听到贾敏这么不客气的说法,贾母也生气了。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进了狗肚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宝玉还小,大丫头已经被连累了......”
“您老说的是,可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站起身,贾敏整理了一下衣摆,声音带着冷清,“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等以后有了闲暇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站住。”
贾敏往外走的身形顿了顿,回头看贾母,想要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林家人丁单薄,荣国府还是你的娘家。”
“我就只一句话,打蛇不死随棍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若真是她做的,这会儿子就更不可能放过王氏了。
让她和她的儿女缓过劲来报复她吗?
说完不等贾母说什么,贾敏转身便抬脚走了。
这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硬气,可贾敏到底被贾母的言行伤得不轻。
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一直忍着不落下来。好不容易走到二门外上了马车,贾敏才哭了出来。
来自亲人的伤害,比外面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
一直到马车进了林府,贾敏才止住眼泪。
只是她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掩盖的。
黛玉听说贾敏回来了,撒欢的朝正房跑。
本就没多远的距离,正好在正房院外堵到了贾敏。她想知道荣国府今天有啥新鲜事,可当看到贾敏那双红肿核桃眼时,脸上的笑意刹时便消了。
一张小脸布满寒霜,眼睛冰冷如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贾敏,火气蹭蹭往外冒。
好嘛,欺负她老娘,这事没玩。
问都没问就给荣国府定了罪的黛玉,上前两步扶着贾敏的手,心疼极了。
“娘亲可回来了,快进屋。我让人弄些苏子叶给娘亲洗漱。”苏子叶去晦气。
贾敏听到黛玉这话,脚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又胡说。”
去趟娘家还要去晦气,快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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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贾敏换下出门的大衣裳,一身家常穿戴的坐在暖阁里和黛玉说话。
黛玉便问了荣国府到底干啥了,能让她老娘哭成这样。
贾敏犹豫了一会儿,倒也将这事跟黛玉说了。
这事除了黛玉,贾敏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不说...这憋在心里忒难受了。
黛玉听说是因为王夫人才受的气,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觉得是自己带累的贾敏,心里极不好受。
“在外祖母心里,咱们娘俩的命就这么不值钱?”黛玉咬了咬手上的帕子,在贾敏看过来后,又将帕子收回手里摆弄,“她虽然做恶不成,但那不证明她没过错。娘亲岁月正好,女儿才这般年纪,谁不想好好活着。若真让她做成了,爹爹怎么办?繁哥儿又要怎么办?外祖母不能因为咱们好好的,王夫人就没罪吧?那推人下水的,人救上来了没死成,是不是推人的就不用受罚了?这难道不是一个性质。
再一个,外祖母凭什么就认定是您做的手脚。她王氏多行不义,谁知道是遭了谁的手......”
跳下凳子,黛玉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拿起房里的摆件就想摔,然后看了看又放下了。
不行,要摔也是摔他们荣国府的,咋能摔自己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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