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笑呵呵的鼓励黛玉加油,到时候专门给她收拾出一间藏书楼,专门放她用簪花小楷写出来的书。
黛玉一听,脸就垮了下来。
......
贾敏坐在一旁,笑着看那爷仨。时不时的喝上一口水果花茶,日子恬静而美好。
“九月中是东府敬大哥哥的生辰,老爷离不开,我又懒怠得动。敬大哥哥既然一心求道,想来也不会将世俗的生辰放在心上。让人收拾了一份寿礼便罢了,老爷觉得可行?”
“你作主便是。”顿了顿,林如海又道,“我记得宁国府的宗妇仿佛是姓秦...”
娘家做事不秘,这种事情怕是早就传得人尽皆知。她早就说过天家的事,如何能掺和。如今一族宗妇竟然还是...贾敏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老爷怎么会问起蓉哥儿媳妇,可是听到了什么不成?”
“没什么。不过是想着姑娘家的出了门子,哪怕在家时再不得宠,受了委屈,伤了体面,娘家人也不会不管。哪怕爹娘不得势,不是还有叔伯在吗。若都不管,岂不是让人觉得这家的姑娘都没人作主撑腰,可以任人欺凌?”
听到林如海这么说,贾敏心下就咯噔了一声。
是呀,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不知道呢。老爷巴巴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上个月参加老太太寿宴,还听说秦氏病了。难道...这病还有什么别的说法不成?
是了,是了,若不是如此,自家老爷又怎么可能会跟她说这些话。
秦氏是皇家女,不管是在玉碟有品级的,还是外面养的,只要她身上留着皇家血脉,那就不能否认她的出身。
皇家人可以漠视,可以冷落,但旁人却不行。不清算倒罢了,但一但清算下来,那罪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贾敏就着急了。
虽然跟娘家置气,跟老太太闹了脾气,但贾敏如何肯看着娘家自掘坟墓。
“瞧你,天大的事也不在一时半刻,如此这般,倒是我的不是了。”林如海说是偶然想起这事,这才跟贾敏说起来。若知道贾敏会急成这样,他就...明天再说了。
这一晚,指定又睡不好了。
林如海之所以会提点贾敏,让她给贾家通风报信,主要是担心真的怠慢了皇室血脉,他日清算的时候,再波及林家。
林如海现在的心态就是求稳。
这就像现代好多人,总是希望亲戚朋友家的老子孩子都长命百岁,没事别生二胎一样。
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少点红白喜事,还能省些钱不是。
现代想的是钱,古人想的就是命了。
朝.廷局势瞬息万变,王子腾又在这当口接了那么个差事,做为荣国府的姻亲,林如海也特么愁的慌。
唉~
夜深了,黛玉领着繁哥儿离开了正房。
繁哥儿回了正房的东厢房,黛玉回了自己的小院。林如海和贾敏这对俩口子和衣躺在床上,一时都有些睡不着。
贾敏是想着如何将这个消息传回娘家,又不跟娘家低头亲近。
林如海想的却是朝.廷里的是是非非以及当今真的病得七死八不活了吗?
他‘远’在通州,就算京城里有皇子按耐不住来个宫变,消息到了他这里,他只等着参加新帝登基的典礼就是了。
不过这皇帝谁都能当,就是甄家出来的那位不行。否则不等甄家被新帝清算,他就得被新上来的承恩候府挤兑打压。
说不定还是新帝清算甄家的理由之一。
和林如海有同样相似担忧的人不少,不过那些人也同样和林如海一样不敢名目张胆讨论当今的身子骨。
当今的身子骨不算太坏,但也并不健康就是了。
虽然折子也能批一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卧养于龙榻之上。
时不时的听着心腹说一些宫里的消息,然后再冷笑几声。
心里具体想了些什么,那些和朝臣们同样迷茫的皇子们也是闹不明白。
太上皇...当今摇了摇头,不到死的那一刻,谁愿意放下手里的天下大权呢。
反正他就是放不下。
可如不放下,以他的身体和精力又着实无法应付沉重的国事。但选谁不选谁,仍旧是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难题。
这就是儿子生多了的烦恼,像林家这等就一个儿子的,好赖都是他了。
像王子腾这种没儿子,只有侄子的,也只能认命了。
王子腾带着家小接了圣旨就一路往京城赶,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接掌西郊大营后一连串的麻烦事,而是王夫人那个糟心的病。
王子腾只有一个闺女,比凤姐儿还小些,如今尚留在父母膝下未曾出阁。
都是王家女儿,王夫人得了那么个怪病,别说她亲闺女受牵连,就是她的侄女也受人家非议。
一家出个名声不好听的女人,阖族姑娘都得跟着受累。此时王子腾想的不是宫里的元春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反正她不振也很多年了。
若是元春能上位,王子腾是不会将亲闺女往宫里送的。如今闺女做亲难了,这送到宫里到底是个出路,只现在却不是送进去的好时机。
“等回了京城...你身体不好,二丫头自请去庙里跪经,咱们也不忍驳了她一片孝心。”
王太太闻言,猛的抬头看自家男人,见自家男人一双眼睛只盯着烛火看,垂下眼,应了一声,“老爷说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