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至西宁,晚十点发车的硬座。
车票挺崭新,温知予想留纪念,拍了照联合一些吃吃喝喝风景美图发了朋友圈。
酒店。顾谈隽和朋友们在公共休息区聚,他们在讨论这次回去的方式。
“坐火车回去吧,阿民他们要开车, 我有点晕车,我们分两批, 咱就坐那趟拉萨至西宁的, 很浪漫啊。”
“那到时候还要转车多麻烦。”
“这有啥的, 出来玩不就是图一情调吗。自驾也折腾啊, 耗油也高呢。”
“那坐火车咱们熬一晚?”
“顾谈隽怎么看?”
顾谈隽没回,顾谈隽在看微信,他打开了温知予的聊天框,有点想问她回去了没,准备怎么回去。要是坐火车的话要不要一起。
他看见了温知予发了张车票的朋友圈。
她要踏入新征程了。可她身体都不好,坐火车那不是折腾?
他回:“就坐这趟吧。”
大家有点讶异他会同意,说:“可以啊。”
顾谈隽还在那儿打字。
他打开键盘,输入:[身体好点了吗。]
想发,又删掉了,最后还是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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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放暑假的时候,温知予记得自己坐过火车。
那是她大学去她小姨家玩,去深圳,她小姨住深圳南山区,听说是很中心的地带。她对那里印象不多,却对那趟长达十三小时的列车印象深刻。拥挤的过道,窒息的空气,挤满的人群。
外出务工的、暑假出行的家长孩子,座椅不够,大家就在过道席地而睡。
当时一张车票难抢,温知予和她妈妈就抢到一张,陆芹当时还心疼她要她坐。
温知予就望着火车外漆黑的天,心想,长途列车有什么好的呢。
她没想过她会对姚卉描绘的那个世界充满好奇。
现在再登上另一趟列车。
空旷的过道,候车室各色各样的人,大家拖着行李箱,也有出来游玩的旅客和伙伴闲聊。
温知予有时临帮着拿行李,感觉倒还好。
检票开始,温知予拥挤在人群里上车。
心里闷得难受,踏上列车的那一刻却有些改变了心境。
上去了刚找到位置要放东西,有人问:“姑娘,你的座是几号?”
她说:“063。”
对方说:“这是7车吧?”
她摇头:“不,这儿是8车,您走错了,7车在那边呢。”
她指了指车头,对方连声道谢,往那头走了。温知予心里松下来,抱着包在位置上坐下。
时临说:“感觉还不错,等天一亮就能看见旅途风景了。之前姚卉说的是这趟车吗?”
温知予说:“不是,列车那么多,怎么可能一样。”
等待时间很长,温知予一个人坐在边缘,不停都有人经过。放行李、路过,偶尔会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微微收一下。
肠胃炎加感冒,她有点难受。
一个人昏昏沉沉的,闭着眼要睡。
也是这时,后头上来一群人,声势浩大的,上来就把沉静氛围给打破了。
有个女生在讲话:“你的座是几号啊?58?找找看哪儿。”
“哎,等会儿是不是可以打纸牌。二十多小时,肯定得找娱乐项目吧。”
“玩剧本杀吧,我带了一堆瓜子和饮料。”
“咱这么多人也不愁玩啊。”
“庾乐音呢,他他妈的今天拉一天肚子了,又钻厕所去了啊?”
“我他妈的在这呢,被爷捉到了吧又背后排揎我。”
大家都散拉拉地笑。
“你呢,顾谈隽,口香糖要不要啊。”
她听见一道低冽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
那一刻,温知予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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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背包放上去时操了声,小声说:“这位置上怎么还有瓜子壳呢,谁啊。”
“不知道。”
“坐了再说。还有你丫小声点,后头还有人睡觉呢。”
“成。”
他们各自坐下,又看了看周围。温知予抬眼看对面的时临。他心大,戴着耳机上来就睡了,昨晚剪辑视频赶工作没少辛苦。
温知予找不到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干什么,人不舒服干什么也没劲。
她垂眸,心说,睡吧,睡觉了就好了。
想着,也就闭了眼。
那边,朋友撞了撞顾谈隽胳膊:“哎,那边那女生。”
顾谈隽抬了下眼,嗯了声,没吭气。
很快列车发车,乘着夜,还有列车的鸣笛声,大家心情也放松了。
他们拿了牌出来玩,那群人很乐活,不仅自己玩,还跟周围人打成了一片,分了牛肉干给后座的大妈,大妈都询问他们这群小伙子也一块玩了一把。
才一小时不到,整个车厢都知道中排有那么一群挺潮的年轻人在玩。
大家感慨,却也羡慕,大家各自安逸。
他们其中有两个女生,不知道谁带的,反正半路就跟着,人娇滴滴的走不了两步就喊累又要他们男生拉行李。
途中老看顾谈隽这个不怎么讲话又有点成熟文雅的男人。
看他的打扮,看他的谈吐,也看他轻描淡写对什么都淡淡的样。
打一场牌,女生忽然把胳膊放到桌上,说:“顾谈隽,你现在在南华是做什么啊?我老觉得你有点眼熟,又不知道在哪认识过。”
顾谈隽理手里的牌,眼皮也没抬:“什么也没做,不知道那就是不认识。”
“你讲话怎么老这么不通情达理啊。冷冷的,你跟女生讲话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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