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本心?
他心里冷笑,那得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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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棠又在床上躺了半日,越来越没精神,身上不停的出虚汗。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余毒未消,今天才吃了第二颗金丹,也许明天吃完第三颗,就好了。
常福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坐立难安,陛下还在了然大师的禅室静修,他不敢冒然打扰。
下半天,药王谷老谷主亲自过来,给连棠把完脉后,一脸沉郁。
昔年,连棠的父母与老谷主有恩,她自小就喜欢来药王谷玩,没少拿谷里的奇花异草制香。
老谷主待她也有别于常人,遂实话实说:给你喂毒的人实在阴狠,此药乃西域独有的鬼狼散,药性十分剧烈,它的配方千奇百怪,只有同门的解药可解,金丹只能暂时压制药性的挥发,却治不了根本。
连棠怔住,金丹都解不了的毒,别的药石就更别提了。
常福面色惨白,声音发抖,如果找不到解药,连姑娘会怎样?
老谷主叹了口气,那就需每日服金丹,金丹虽用了天下最名贵的药材,可是药三分毒,每日吃的话对身子的损伤很大。
连棠心里苦笑,每日吃金丹,那得花多少银子,纵然他和老谷主有交情,整个药王谷都拿来也养不起她。
她问,解药能配出来么?
老谷主蹙眉,很难,首先要确定你服下的鬼狼散是哪种配方,然后对症试药,有些药材京城还不一定有。
连棠没有继续问,希望太渺茫,她不想麻烦谷主。
那就请谷主先试药,缺什么就跟朕说。皇帝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吓了众人一跳。
连棠反应最大,下意识往被衾里缩,小脸已经开始发烧。
老谷主作势要跪拜,祁衍伸手拦住,连姑娘的事,以后还要拜托谷主。
老谷主眼角微润,陛下就是不说,贫道也会尽力。他转向连棠,问:你昨日的衣服还在不在,我闻一闻上面残存的味道,大概可以判断你服下的是哪类鬼狼散。
连棠缩在被衾里,只露出了半张脸,闻言突然瞪大了眼睛,啊,我让人扔河里了。
那衣服被撕的不成样子,她看见就臊的慌,更怕被别人看了去,就塞到包裹里,请小沙弥丢到后山的河里了。
老谷主为难,这...恐怕就难办了。
不知道是哪种配方的鬼狼散,神仙也试不出来解药呀。
祁衍淡淡瞥了一眼连棠,对老谷主道:用朕的衣服。
一句话吓的满屋的人都抬起了头,狐疑的看着皇帝,只有连棠羞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祁衍神色自若,朕昨日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身上沾染了那迷药的气息。
老谷主不明其中的曲折,认真的拒绝:恐怕不行,沾染气息只是一时,已经过了一夜零半日,那点气息早就荡然无存了。
连棠着急的抓皱了身下的床单,这老谷主,怎的如此古板,皇帝的衣服上不仅留下了她的气味,还有她的口水,她的汗水。
可是她也不能自己说呀,只能干急。
常福有眼色,忙上前添话,谷主且先试试,兴许那猛药气味留的久呢,死马当活马医吧。
老谷主无奈应下,心里却不以为然,这肯定不行。
祁衍道:谷主只要尽力即可,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
常福。他声音陡转,凛然一喝,去把奉贤太妃带来,她既然能买凶,就让她来说这药的门道。
天子眼里隐有杀意。
常福领命,带众人一起退下,房中一时只剩两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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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祁衍走过去, 在老谷主方才的位置上坐下。
连棠缩在衾被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视线不知道该搁在哪里。
你去志物馆做什么?祁衍突然这么问, 连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志物馆那段,已经像很久之前的事了。
其实过了还不到一天。
不过这个问题总算没让连棠太过难堪, 比问马车里的事让她好受。
她面色缓和了许多,松开捂紧的被子,轻道:当年我和祁麟定娃娃亲的时候,先帝赐下一个金腰带, 我想知道这个金腰带是赐给忠毅侯的还是我父亲的?
她小心翼翼的绕开金腰带被叔父强占这种情绪用词, 解释的尽量客观, 因怕天子一个不高兴, 把叔父也抓了来。
祁衍这会倒没工夫管连文亭, 只是确定了心中的疑问,她冒险进志物馆, 果真是为了退婚。
他沉了一口气, 肃然道:以后不许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是揽月阁的人, 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
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他却仍以公职定义他们的关系,因他知道, 昨日的种种,是她不清醒的状况下发生的, 而他的失控, 对她其实是一种冒犯, 他想说抱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连棠心里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她以为皇帝会责怪她捅出这么大的漏子,或者至少会驳斥她昨日的越矩冒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反倒担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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