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想起沈危雪手上的剑伤,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要叫醒他。
她慢慢挪正自己的身体,仰面朝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搭在肚子上。
她怕自己不小心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沈危雪在她的颈侧轻抚一下。
手指滑过光洁柔腻的肌肤,指尖微凉,带起似有若无的热度。
白渺像被抓住后颈的猫,身子一软,又不自觉蜷缩了回去。
沈危雪的眼底泛起笑意。
白渺不敢看他。
即使他现在是不清醒的,不完整的不真实的。
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
而这里至少得有一个保持理智的人。
白渺心跳剧烈,干脆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沈危雪又在她的腰上捏了捏。
白渺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呼吸也被打乱,但她仍然死死捂住眼睛,坚决不看他一眼。
沈危雪没有再折磨她。
他的手放在她腰上,掌心隔着衣物,安稳得没有再动。
不知过了多久,白渺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指,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他又睡着了。
闭上了那双危险而诱人的眼睛,此时的他看上去如清风皓月,寒霜化水,在黑暗中散发着静谧的微光。
白渺隐隐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将他的手挪开,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次日,白渺拿着药方上楼去找沈危雪。
沈危雪已经醒了。他今日的脸色和昨日相比又好一些,病情恢复得出奇顺利。
白渺不确定他记不记得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记得的。
白渺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一边倒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师祖,我看您昨天一直没有给我传音,是睡着了吗?
沈危雪想了想:昨天的确睡得比较早。
那白渺继续旁敲侧击,您昨夜睡得怎么样?
沈危雪微怔了怔:很好。
很好?就只是很好?
白渺暗暗琢磨,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淡定地说出很好这两个字。
不记得就好,这样也省得她找补。
白渺将倒好的茶递给沈危雪,顺便将药方一并拿给他看。
医仙留下的这个药方,您能看懂吗?
沈危雪接过药方,仔细看了几秒,然后缓缓摇头。
他写的方子,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白渺:
那他特地留个药方干嘛!
白渺不由蹙起眉头:那
应该也有配好的药吧?沈危雪问。
白渺点头:有一个药包。
那就够了。沈危雪从榻上起身,你歇会儿,我去熬吧。
那怎么行!
白渺见状,立即又将他按了回去,义正言辞道: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您的,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但
您直接告诉我怎么熬就行了!白渺很坚持。
沈危雪欲言又止。半晌,他迟疑着开口。
那就熬一个时辰吧。
白渺追问:加水多少?火候多少?一个时辰就够了吗?
沈危雪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细。
他有些怔然:我没有考虑过这些你看着办吧。
白渺:???
熬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让她看着办?
白渺不解道:那我要是把药熬坏了怎么办
没事。沈危雪笑了笑,温声安慰她,反正喝了也不会死。
白渺闻言,心里不太舒服。
她不想听他说这样的话,也不想看他露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样。
白渺抿了抿唇:我去熬药。
说完,拿着药方下楼了。
沈危雪看着她走出房间,眉心又开始隐隐抽痛。
他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杯子里的倒影。然后轻敲杯沿,清澈的茶水泛开涟漪,随之消失殆尽。
白渺并没有真的去熬药。
她让青鸾继续守着栖寒峰,自己则御剑前往青要谷暂居的客峰,拜访医仙。
既然医仙写的药方只有他自己能看懂,那就去当面请教他好了。
青要谷这边的人也很多,除了过来交流学习的扶霄宗和嶦琼宫弟子,还有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剑修。
白渺路过几个青要谷弟子时,还听到他们嘀嘀咕咕。
我们青要谷的人可没那么好骗,想找女医修,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成的。
白渺随手拦住一个人,问道:请问,医仙前辈在吗?
在的,不过医仙不见外人,你有什么事吗?那人的态度还挺客气。
白渺想了想,掏出药方:这是医仙前辈开的药方。有几处地方我琢磨许久也没看懂,所以想来当面请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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