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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距离太近,郁珩吐气说话,气息喷洒在虞岁桉脸测,是冷的,浃沦肌髓寒意入骨,恍惚间,只听到郁珩几个气音。
    冷冷
    虞岁桉恍然大悟:冷?你是冷是吗?
    回答她的当然是一片沉默,但是虞岁桉也并不需要回答。
    房间四壁萧然,没什么储物的地方,应该被子也是唯一的,虞岁桉垂眸想了想,有什么东西能拿给他暂时暖一暖?
    正想着,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绵软温热,蜀锦所制上绣着蝴蝶嬉戏花丛的图案,领口处围罩着一圈白狐皮毛,以白边镶绦里面塞满了厚厚的棉花,
    是今日出门前风大,宫人跑出来又给她递上来的。
    虞岁桉的眼睛腾的一亮,解下大氅衣袋,伸手一拽一挥手就将大氅披在郁珩被子上。
    她真是脑子不灵光了。
    取暖这不是正好?她这氅衣不比那些被子什么的好使?这氅衣是姑姑去年冬天怕她冻着专门用作防寒的,用料十足,冬天出去都是暖洋洋的,何况现在。
    虞岁桉看着床上那一团,苍青印花洗的发白的被子和贵气逼人的大氅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十分的不搭,又莫明的和谐。
    虞岁桉看一眼郁珩,除却那抹红晕脸上整体还是惨白,身体因为生病微微打颤,额上溢出点点细汗。
    她伸手将大氅往被子里掩了掩,用那一团毛茸茸的白虎皮毛围住郁珩脖颈,让他整个人连带着被子都被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一只巨大的蚕蛹。
    做完这一切,虞岁桉顺着坐到床旁边的木椅,盯着郁珩发呆,用眼神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看着看着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虞岁桉想起来,前世的郁珩总是高高在上的骄傲的不行,从他进入大众视野她对他有印象开始,他看人就一直是冷的不屑一顾的。
    那时候她对郁珩这幅做派那是真的瞧不上,还总在背后里很顾淮景偷偷骂他,说他像一只脾气不好总是炸毛的花孔雀。
    虞岁桉忍俊不禁,看着现在床上的柔弱小可怜,与前世那个杀伐果断的煞神真是对不上。
    不过唯一不变的倒是皮囊长得都是一如既往地好,俩辈子一个样子,即使是现在这般狼狈的境地,郁珩盖着女孩子用的粉嫩氅衣,也衬的上边俗艳红花绿草显得贵气逼人。
    长得可真好。
    虞岁桉心生感慨,胡乱想着,没坐一会儿就泛起一阵阵的困意。昨晚没休息好又没睡午觉,现在稍微歇一下两个眼皮就直打架。
    时间流逝,窗外风声潺潺,玲珑叮咚声响中,虞岁桉双手环抱放置床上,趴在上边不知何时已然枕着陷入了沉睡。
    疼
    这是郁珩昏沉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后背是火辣辣的疼,一寸寸的像是被碾碎折揉又重新组合,在这种疼痛的加持下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显得不那么明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紧接着第二反应就是热,身体暖烘烘的像是被一团火炉烤着,下颚处细软绒毛轻蹭的感觉十分明显。
    他稍微转动眼珠,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个氅衣,粉嫩精致,用料不俗,还不待他有何反应,下一秒余光一扫就看见了睡在一边的少女。
    那人坐在小兀子上靠趴在床边,呼吸起伏平稳极轻极浅,像是软羽轻蹭划过人耳廓。
    嘟唇微张,莹润的双颊耳尖泛起细腻绯霞,睡得极为香甜。
    竟是宴会前遇到的国公府大小姐?
    郁珩怔忡一瞬,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讲他扶上床的?还有他身上的衣物,后背的伤口。
    顾不得惊讶,一时间郁珩的心头罩满层层疑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尤其是他。
    从他出声起就是煞星灾祸的象征,出生就克死母妃,又被亲生父亲置于冷宫多年,直至今日,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在昨日才刚刚利用完他。
    用他的受罚换来了雍州水患王文山的退让。
    昨日不管他反抗与否,在王文山开口说出愿意去雍州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无可辩驳的罪魁祸首,双方交易之下,皇帝用他扳回了一局。
    昨日他亲口承认罪行,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满脸诧异站在一旁,脸上是全然的不解和疑惑。
    当时他还在想,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菟丝花,在家人庇护下成长的娇软鲜花,终究不是一路人。
    不过眨眼间郁珩头脑里胡乱纷飞过各种不同的想法,他在想自己身上究竟是有什么叫这位大小姐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
    又或者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想要他做什么事情。
    但还不待他细想,门外突然传来动静,郁珩随机闭上眼睛,装作从未醒过的样子。
    他听见门被推开,脚步轻缓进来一个人,走到床边,轻轻拍了几下什么东西,然后就有了俩人交谈的声音。
    小姐,醒醒了,已经傍晚了,再不回去贵妃娘娘该发现了。是一道沉稳清丽的声线。
    好一会儿之后,郁珩感觉到床位旁边一阵衣衫摩擦稀碎的声音,厮磨片刻后,另一道声音才不紧不慢响起:啊,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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