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态,叫现在的虞岁桉昏沉着神志不清,连战立都是勉强,对外物的感知也不甚明确,现在她唯一明确感知到的就是现在的她很渴。
非常的渴。
嘴唇干燥到一种地步,甚至口中也全是干涸,大脑一片混沌之中她想要缓解这种难受,于是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一舔,干涸唇瓣得到了润泽,在清凉夜风之下,舒服的教她眯起了眼睛。
但是这种舒服没有维持很久,在仅仅维持短短数秒之后就变回了原状,她小巧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一皱,便想伸出舌尖再舔。但是这一次她却落了个空。
郁珩沉着眼看着眼前的两人,那人将自己的脸毫不顾忌贴在那只大掌上,姿态亲昵熟的就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
暗夜里,他不动声色将手掌攥的死紧,牙冠相触因为咬的太用力,以至于口中都浮现出淡淡道额血腥气,他伸出一只手,搭在虞岁桉朝向他的那个小臂上。
把她给我吧,谢谢你送岁桉回来。
郁珩这样说着,口中却毫无敬意,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淡。
他扣在虞岁桉小臂上得那只手的手背青筋暴起,看起来可怖万分,但是落下的时候却很轻,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即使是情绪暴怒到了极点,也不想让自己伤害到眼前人。
但是人终于还是没有拽过来,他的手在刚触及到虞岁桉的时那人就被带离他的手。
不用了,九殿下毕竟是男子,与岁桉非亲带故,到底男女有别,还是我送进去吧。靳澜这样说着,顺手将虞岁桉带离。而虞岁桉睡意昏沉之间被人用力一拉,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靳澜的身上。
气氛死寂一般的沉默,在光影昏沉之间,郁珩微垂着头,上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出神色。他就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动作停顿几秒。而在这期间,靳澜将眼前郁珩的反应尽收眼底。
呵。
郁珩的一声冷笑打破了此时三人死寂的气氛,他略微抬了抬眼,嘴角勾起意味不明凌厉的笑,像是讥笑,但是又莫名带着几分苦涩。两人就此对望。
我与她非亲带故?郁珩瞥一眼靳澜身边的那道倩影,又是一声冷笑,随即将眼神转到靳澜的身上:我和她什么关系,与你无关。郁珩道。
不管我们现在多生疏,都还是要比你要更进一步,你不是一直都怀疑吗,我今天告诉你答案,你猜的都对,我和她
住口!
郁珩的话被拦腰截断,恰好停在下一额就要说出答案的时候,被一道厉声吓断,靳澜冷着一张脸,脸上一片温怒: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是啊。郁珩道,目光定定落在靳澜的身上:我是不配,我卑劣下贱,对她别有所图。但是你,靳澜,你这个岁桉口中赞不绝口的知心好友,又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你
对面人像是没想到郁珩会这样接话,毫不遮掩的将自己贬入泥土灰尘之中,不带一丝怜悯的将自己判了死刑,血淋淋的将自己的伤口揭开,就为了在接下来插他一刀。
靳澜这样想,但是实际上郁珩对于敢吃啊的话根本全然不在意,比这难听不知道多少倍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听的耳朵都起茧子,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就像毛毛雨一般不痛不痒的。
真正让他在意的,郁珩将视线落在虞岁桉的身上。
那人喝醉了酒,浑然不觉的依靠在别的男人肩膀处安睡,原本的白皙的双颊现在全是绯红,从眉梢眼尾一直红到细弱脖颈,鸦羽般的眼睫服顺的盖在半阖着葡萄眼上微微颤着。
霜白的月光照在那人的猩红的披风上,红白相得益彰,相融之间美好的不像话,却让郁珩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即使两人相隔如此之近,也感觉只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岁桉没有亲口告诉我,我不信。
靳澜的话将郁珩飘远的思绪拉回,两人都是明白人,靳澜此话一出,全然不提他之前反问的他对岁桉的心思,只是回避着自欺欺人,郁珩立刻就知道。
他猜对了。
靳澜是喜欢岁桉。
自欺欺人罢了。郁珩道:你不是要证据?她现在还没睡,你不信我的话,她的话你总该信了。
郁珩这样说着,目光流转落到了虞岁桉的身上,这道目光不像平日的温和,甚至还不如刚才,带这些森寒的冷意,目光灼灼的叫无法忽视。叫正在半梦半醒之中的虞岁桉恍然惊醒一瞬。从靳澜的肩膀上抬起了头。
郁珩注意到了虞岁桉的反应,抬起头之后有些懵愣的站着,困倦不堪的打了个哈欠,圆润双眸之中瞬间盈满水雾。
看起来软绵的没什么攻击力,看的郁珩发涩的心下一软,一群也顺势缓和下来。
过来。
郁珩朝着虞岁桉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弯弯手指示意叫她过来,但是第一遍的时候虞岁桉很僵硬的转了转眼珠,估摸着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并不着急,循循的在引诱着虞岁桉。
过来,到这边来。
他又说了一声,这次虞岁桉才终于有了更大的反应,她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然后转到声源来的方向,然后定定望着郁珩,很费劲儿的在分辨眼前的人,在一团浆糊的脑海中搜索着那人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