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向殿中道:
那就散了吧。
端王,益州王, 关内侯,平南伯,远道进京,就在京中多待些时日, 朕也好同你们叙叙话。惠帝又补了几句。
诸王侯皆心中一紧, 但也只能道一声领命。
遗山大师也在京中多留些时日吧, 太子替朕好好款待大师。惠帝又道。
萧太后面上冷肃,眸光微凉地看了一眼太子封湛,向身边的宫人交代了一句,起身。
惠帝,皇后,太后,及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皆摆驾离开。
封湛离开前,太后身旁的宫人过来传话,
太后让太子殿下宴后到寿安宫。
封湛又向秦烟投去一眼,而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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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宴上可是有太多刺激的场面了,众人都迫不及待退场,交头接耳地兴奋议论。
谢长渊心中思绪万千,席上的酒不算太烈,他此刻仍神台清明,但越是清醒,心中的苦意就越浓。
谢长渊抬步朝秦烟的方向走去,刚迈出两步,殿外进来一个宫人,快步走到谢长渊身侧,
谢统领,陛下有召。
谢长渊生生压抑住胸中汹涌的暗滔,抬眸望了一眼正同遗山大师说话的秦烟,转身出殿。
秦烟冷眼扫视了殿内四周,已不见阿嫣的身影。
镇国公沈常山同世子沈时岩皆被同僚拉住叙旧,沈辞三两步走到秦烟身旁,道:
烟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不是时候,谢侯仍在太医院,谢长渊似被圣上召去,明日兄长同你去永定侯府拿人。
遗山撇开围住他的众人过来,
小烟烟,那画
秦烟开口,嗓音微冷,看得出她此刻心情大不好:
老头子你是要去太子府?
遗山噎住,怎么又叫他老头子,罢了罢了。
为师可是听说了小烟烟住在太子隔壁,近水楼台,你们有没有发生点
顺路,跟我走,有话要问你。秦烟此刻没心情同遗山打趣,几句话说完就大步朝外走去。
遗山
他收的徒弟怎么一个二个都这幅样子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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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昭仁郡主府,花厅。
沈淮看茶后,同沈莹一同出到厅外,掩上了门。
厅中仅三人,遗山大师,秦烟,还有沈辞。
沈辞不放心秦烟的状态,所以跟着来了昭仁郡主府。
遗山环顾四周,又望向窗外的莲塘和远处的梅林,啧啧出声,
小烟烟,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为师还去什么隔壁啊,就住你这郡主府得了。
好。秦烟答应的爽快。
此刻秦烟心中有些疑问,需要遗山解答,故也没心思同他绕弯子寒暄。
那个阿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手上会有我的画?秦烟问向遗山。
遗山闻言,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眉头紧皱。他察觉了烟烟对待这事的严肃,可不只是不高兴这样简单。
遗山斟酌着措辞:
她是为师一位故人的女儿,如果她自己隐瞒身份,恕为师不好擅自透露。
嗯。秦烟颔首。
秦烟对阿嫣的身份兴趣不大,也明白遗山的修养品行,不会在人后多说别人的私事。
遗山继续道:
她曾跟着她父亲上过梅山。三年前,不知为何,她自己寻上山来,赖在山上住些时日。
万雪斋没几间屋子,你和太子一人占了一间厢房,她总不好被安置在太子的房间,为师就让她暂住了你那间。
说到这里,遗山已见秦烟面上很不好看,又补充道:
万雪斋平日不待客,没别的客房,那一小姑娘,又是大雪天的
我明白,你继续。秦烟没对这事太多纠缠。
遗山继续说道:
那时,为师有事下了山,留那小姑娘自己在山上,为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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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蹙眉思索了片刻:
三年前?
大雪天?
那个时间,我上过梅山,并没见到万雪斋有个女孩子
等等,女孩子
一旁的沈辞突然皱眉出声,
烟烟,就是你大雪天上梅山,捡着人那次?
自己还落入了寒潭?
你有什么事,非得那么急上山?
沈辞想到那次烟烟被送回固城时的样子心中都后怕,烟烟幼时有落水的阴影,她自己一人从寒潭出来,独自走出雪山
一声叹息,秦烟淡声开口:
我是去取画。
声落,沈辞和遗山当即想到,烟烟上山要取的画,是不是今日殿上那副?
秦烟简要地叙述她三年前上梅山的情形,
上山途中,我的确捡到一人,那是个半身都被埋进雪堆的男子,我将那人从雪堆里拔了出来。
当时那人的意识已有些模糊,说他是突然不能视物,我就知道这是个没常识上雪山的,雪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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