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体谅。”容卿道。
“好了,咱们客套几句走个过场就得了,接下来可莫要再客套了。”宸王笑道。说着,将手中的糕点和卤肉递给了容卿,道,“小王刚与爱妃在市集上买的,岳父尝尝,可合胃口?”
容卿接了,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一脸安闲的笑意,便也不再与宸王过分客套。笑道:“哎呦,是福宝斋的点心啊?下官前两日还听他们说起,说福宝斋新出了一款点心,叫……牛乳榛子酥……”
“这里面就有呢”,宸王笑道,“咱们进去说话。”
容卿应了一声,引着宸王和自家闺女进了正院儿正屋。
宸王看到了一旁侍立着的容忠,吩咐道:“忠伯,劳烦你去叫了江大夫来。就说本王有话儿要问他,他自然明白。”
“是,殿下。”忠伯应了一声儿,便去照办了。
进了屋,容卿也不好上首而坐,而是随意挨着女儿坐了,看起来也家常自在一些。
宸王坐在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在容菀汐和容卿对面儿。
闲聊了几句王府中的情况、将军府中的情况。
容卿并未问昨天的事儿。昨天傍晚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自然也是好一番担心;但昨天深。夜的事儿,他今早也听同僚们说起了。更何况也有太子在朝堂上的禀报,他便放心了些担心的,也就是即便女儿的清白在公堂上已经得到了证明,民间还是会有人瞎传的。
但看到宸王带的这两样儿吃食,又说是和女儿刚在集市上买的,自然知道,这事儿,不用再问了。女儿的清白,宸王已经为她维护周全了。
因而心里对宸王很是感激。正因如此,想起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略一思量,没等宸王问起,便主动说道:“今儿早朝上,陛下对三淮督办一事有了新的吩咐。殿下今早未上朝,想必还不知道吧?”
“是啊,小王正要来向岳父打听一下朝堂上的事儿呢。”宸王倒是丝毫不避讳拉拢容卿之意。
容菀汐看了宸王一眼,眸光微微暗淡下来。却是笑道:“殿下,既是陪妾身回娘家,咱们便不要谈这朝堂中的事儿了吧?只自在说些家常言语,不好吗?”
宸王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便坦荡地笑道:“爱妃,本王知道你的意思。本王也知道,此时你心里,应该是有些不舒服的吧?”
容卿起身,关上了房门。
容菀汐微笑不语。
“爱妃以为,本王今日对你这般维护,为的,就是要拉拢将军。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吧?”宸王看着她的眼睛,含笑道。
容菀汐不想在父亲面前谈论此事,因而只是淡淡笑道:“一切事情,殿下心中自有打算,妾身不想多言。”
宸王却是顾自解释道:“其实这二者没有必然的关系。即便没有前者,本王也会做后者;没有后者,本王也会做前者。”
“无需本王刻意拉拢将军,在你嫁给本王的那一日起,所有人的眼中,将军已经是本王这一阵营中的人了。今日带你归家,其目的,就只是爱妃所体会到的那个前者而已。至于向岳父打探朝堂上的事儿,只是顺便为之。毕竟已经来了将军府,本王没有必要舍近求远的,再去别处打探了。”
宸王坦荡地看着容菀汐,说完了这一番话,笑看向容卿,道:“岳父,是不是这个理儿?只是咱们关起门儿来自己的话儿,本王没有必要刻意疏远着。”
容卿笑道:“殿下说得极是。”
这一次,真的是女儿太紧张了。容卿知道,女儿全然是为了维护自己,不想让自己参与到这朝堂纷争中。但只是这种程度的参与,其实是不要紧的。即便他们实际上没有这番交谈,外界也会认为他们有这番交谈。所以与其自己刻意避讳着,莫不如自在一些。
容菀汐听了宸王随后的言语,其实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
不管宸王和容家实际上是疏远还是亲近,在外界眼中,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一旦宸王遭祸,对方不可能因宸王平日里和容家走得不近,便放容家一马;而一旦宸王……登极,也不可能有人因宸王平日里和容家不亲近,而不认容家是外戚。
宸王今日这般坦荡,其实反而是好事。这反而说明了,宸王对容家,并无算计。以宸王的性子,若真想要拉拢算计容家,他反而不会这般没思量地、冒失地说出这些言语了。
而宸王之所以将这事儿于今日拿到台面儿上来说,毫不避讳,为的,也就是告诉她,他待她、待容家,心内坦荡。
自己刚刚那番谨慎,的确是误解了他。可为何会有那般反应,难道……真的只是在担心父亲么?就没有一丁点儿因失落而和他赌气的意思么?
容菀汐不愿细想下去。
只是缓缓起身,施了一礼:“妾身误会殿下了。”
宸王含笑,抬手示意她起身。甚有深意地看着她:“爱妃能有这般误会,本王反而欢喜。”
容菀汐笑笑,因着是在父亲面前,便也不和宸王过分客套,重新在椅子上坐了。
容卿听着宸王和女儿如同打哑谜一般,度量着宸王的神情,却也知道这是不妨事的。看起来,宸王倒是真有些欢喜。
“岳父,今日朝堂上,父皇怎么说?”宸王又回到正题上,问道。
“殿下……陛下说殿下新婚燕尔,不忍让殿下和王妃夫妻分离,免去了殿下的督办之职,改为让太子殿下去办了。”容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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