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采曦心内焦急,也顾不得恨骂秋燕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干咳了两声儿,以提醒秋燕。
但……秋燕却仍旧低着头,好像聋了一般。
卢采曦的目光露出狠意来,心想回头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但却也只能立刻收了回来,又干咳了两声儿。这一次,自然还是没有得到秋燕的回应。卢采曦直接叫了秋燕过来:“秋燕,你过来给我和殿下斟茶。”
“是。”秋燕垂着头,应了一声儿。
却是并未直接到卢采曦身旁去,而是慢吞吞地稳稳走着,先到了宸王身侧。
拿起了茶壶、翻过茶盅,缓缓地,将一缕清茶倒入茶盅里。
卢采曦看着秋燕,几次给她使眼色,但秋燕就是不抬头看她。
此时,靳嬷嬷已经捏到了枕头里的东西。用眼神儿示意身旁的一个小丫鬟,让她去梳妆台上的针线篮里拿剪子。
卢采曦看了靳嬷嬷那边一眼,见已经有人去拿剪子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是一喘气儿,就要跳出来一般。
“秋燕,你干什么呢这么磨蹭?”卢采曦斥责道。
秋燕仍旧是稳稳地走着,到了卢采曦身边儿。在她面前放了一个茶盅,提起茶壶……
卢采曦拽了拽秋燕的衣角。
可秋燕仍旧不为所动,目光,只是在她手中的茶壶上。
一缕清茶,从茶壶流入茶盅里。
“咝啦……”枕头已经被剪刀冲开。
两小包药粉掉了出来。
听得药粉掉落在床上发出的一声闷响,卢采曦双眸一闭,心,重重地跌落下去……
攥着秋燕衣角的手,也缓缓垂落下来。
秋燕双手端起茶盅,恭恭敬敬地,将这一杯清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夫人,请用茶。”
卢采曦狠狠咬牙,忍住了想要一巴掌打在秋燕脸上的冲动。
不,还没到绝路呢,还没……
只是药粉露出来了而已,谁知道这是什么药粉呢?那药粉都是由香料制成,她只要说,是用来熏枕头、熏被子用的,谁会怀疑什么呢?女人的屋子里,有香包香囊之类的,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就只说近来有孕在身,不敢做针线活儿劳累着,便没有做香包香囊,就这么直接放在了纸包里而已。难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如此安慰着自己,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慌,要沉得住气。
秋燕端着茶盅,卢采曦不接过去,她也不松手。但却也并不再出言提醒,仍旧像是一个没嘴儿的葫芦似的,不说话。
既然没到末路,自然不能对秋燕表露出什么来。目光落在低着头的秋燕身上,心里恨得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但嘴上却只能说:“忽然不想喝了,放那儿吧。”
“是。”秋燕应了一声儿,将茶盅放在了卢采曦身旁的桌子上。
然后,垂着头,躬身后退。看起来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此时,被子里的东西也被人发现了。
又是一声儿“咝啦”的声响,被子里的药粉也掉落出来。
但卢采曦却是不慌不忙……当然,只是让自己看起来不慌不忙而已。端起了一旁的茶盅,缓缓地,将一口清茶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靳嬷嬷拿着四包药粉过来,直接忽略了容菀汐,双手呈给宸王,道:“殿下,虽然没有搜出玉佩,但是在夫人的被子和枕头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奴婢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有人要害夫人?弄了什么对胎儿不利的东西,藏在了夫人的被子和枕头里?”
这话说得十分委婉。
但卢采曦却不敢顺着靳嬷嬷的话来做解释。如果她说,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那么殿下一定会对带着些药粉提起重视,会叫了鞠大夫过来查看这些药粉。万一鞠大夫看出了这东西的蹊跷呢?那不是等于自掘坟墓吗?
所以她能做的应对,也就只是咬死了,这些药粉就只是熏香而已。
“我说嬷嬷又拆枕头又剪被子的做什么呢,把我都弄糊涂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嬷嬷多虑了,这不是谁要害我,而只是我放在枕头和被子里的熏香而已。可不要因此而怪罪旁人,我可不想惹事儿呢。”卢采曦笑道。
说着,吩咐秋燕:“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接过来,将被子和枕头给缝好了?难道还要劳烦嬷嬷亲自去缝吗?”
秋燕应了一声儿“是”,缓缓上前来。
宸王先于秋燕,从靳嬷嬷手中接过了药粉,拿出一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嗯……的确很香。本王还纳闷儿呢,怎么爱姬的床褥上,总是有一股很吸引人的味道,原来都是这东西的功劳。”宸王笑道。
“是啊,都是这些香料的缘故呢。殿下还一直说是妾身的体香,妾身为了让殿下更喜欢妾身一些,便瞒着殿下,没有将这缘故说出来。殿下……您不会怪罪妾身吧?”卢采曦强撑着心绪,向宸王撒娇道。
“怎么会呢……”宸王打开了一包药粉,很喜欢似的,又仔细闻了闻。抬头,随意指了一个小丫鬟,吩咐道:“你去将鞠大夫叫来,本王要让他瞧瞧,这里头都是什么配方。好让他调配出来,日后分到王府的各个院子里去。”
“殿下……”卢采曦忙娇然撒娇道,“这是妾身好不容易弄来的秘方,想着,要让殿下只能在妾身的屋子里闻到呢,殿下却要把它送给旁人。若是所有姐妹的屋子里都有这味道,殿下可就更不喜欢妾身了……殿下你欺负人,妾身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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