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颖萱的这一番话,可是把徐康安给弄糊涂了。心想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鼓励我去办哪,还是恐吓我不让我去办啊。
绿芍也觉得,小姐这话说得,明显是在和稀泥呢。但是她一时也想不出能帮小姐圆回来的话,也就只有由着这样儿了。
“康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秦颖萱自己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呢,还以为事情办得相当不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今晚就去办。不然夜长梦多,万一那贱人逃了或是怎样,咱们可是不好办了。”
徐康安点头应道:“好,属下今晚就去办。”
秦颖萱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字条儿,递给徐康安:“这就是秦颖月现在住的地方,你看仔细些。记准了就扔掉,别让人看了去。而且切记,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绝对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晓,明白吗?”
徐康安接了,道了声:“小姐放心,属下有分寸。”
都交代完了,徐康安退下后,秦颖萱却是依旧愁眉不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慌。但仔细想来,那院子里除了秦颖月之外,的确只有一个老妇,秦颖月只是诡计多端,又不会拳脚功夫,再有本事,也不至于能对付得了徐康安这么个大汉。
“小姐,咱们快点儿回去吧,别被夫人发现了什么。”绿芍低声道。
秦颖萱点点头,带着满心的担忧,离开了娘家。
秦颖月……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你那些狐媚子本事,没了脸蛋儿,如何还能施展的出?一个丑陋无比的婆娘,对人家撒娇抛媚眼儿,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呵呵……
想着事成之后,渐渐地,那种担忧也就散去了。想来应该是她自己多虑了。这么点儿小事,丞相府里的守卫的本事还是做得明白的。
……
下了早朝,宸王惦记着秦颖月的病,便直接去了杏雨巷子。
鞠大夫刚给秦颖月开好了药方儿,正打算回去让小药童煎了药给送来,便见宸王颇有些急色地进了院儿。心下觉得宸王这样不妥当,却也不敢说什么。
“怎么样?可严重吗?”宸王一见鞠大夫就急着问道。
鞠大夫摇摇头,颇有些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染了风寒,没什么要紧的。殿下放心,在下给庸王妃开几副药,王妃养上几日就好了。”
“除此之外,可有什么其他的病症?”
“回殿下,并无其他的病症。”鞠大夫道。
宸王很相信鞠大夫的医术,因而鞠大夫说,月儿除了风寒之外,并无什么其他的病症,事实多半就是如此。
“好,本王知道了,你去忙吧。”宸王只是吩咐了一声儿,没再问什么。
鞠大夫应了一声儿退下了,宸王心内的狐疑也没持续多久。不过片刻便散去,并无追究之意。月儿并不是会坐以待毙之人,若是察觉出了大哥对她的算计,做一些应对,也是再正常不过。
不管之前怎么样,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有一管到底这一条路。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难免被她算计;和蠢女人打交道,难免要忍受她的蠢。他最讨厌女人的算计,但在月儿和菀汐这边,却是个例外。只要她们没什么大算计就行了,小打小闹儿的,他反而乐于和她们周旋。权当做打情骂俏的玩闹了。
秦颖月已经听到了宸王和鞠大夫说话,但却故意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好像不知道宸王已经来了似的。
听得宸王进了屋,听得小桃低声道:“给殿下请安。”
宸王到床边来,低头看着安静躺着的秦颖月……
第五百四十五章 :自找苦吃
此时她安静无波的面庞,不免让他忆起了,往昔太学里,她认真听先生说话的模样。然而此时,她面色蜡黄、眉心紧锁,即便透进窗子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也还是让人觉得毫无朝气。与往昔那生气蓬勃的灵动样子,已经大不相同了。
她曾说过,她最不认的就是命。
她不认为因着自己是庶出,就注定要比秦颖萱差。她不认为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委委屈屈的过。她明明比颖萱用功、明明比秦颖萱聪明,凭什么处处不如秦颖萱?
最后她却说,人哪,终究是挣不过命去。
他说过他会护着她、给她地位给她尊荣,可是到头儿来,却还是让她落得这样无奈的境地。
说过的话不做数儿了……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别说是在她面前了。
其实细数往昔,在局势还未明了之时,他的放荡不羁是出了名儿的,月儿当时也只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妾,就算他坚持要将月儿要回来,也不会弄出什么大的波澜。他为什么没这么做?为什么就由着她留在了大哥身边儿?
为什么在和菀汐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要将她娶回来?而对月儿,虽是心念已久,却久久没有做什么实际举动。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难不成,真的出在他自己心里?
细想想,若是菀汐忽地跟了大哥,他会不会相信她是自愿的?他不会!可为什么到了月儿这边,他却吃不准了呢?为什么他会对月儿如此不信任?
菀汐也很聪明,甚至比月儿还聪明,那些个小心思小算计绝对不比月儿少。可为什么,除了二哥之外,不管菀汐忽然跟了谁、不管这人多么有权势有地位,他都不会相信她是自愿、他都觉得自己应该不顾一切地把她给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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