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点点头,心想,若说张生是因为紧张,一直低头走,没有看到茉莉倒还情有可原。可是茉莉却说,张生明明看到她了。如果张生做了亏心事,见到茉莉,自然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一定要让人觉着他和往常一样,没理由不搭理茉莉;如果张生没做亏心事,更没有理由不搭理茉莉了。
这事儿,真有些说不通。
“好像根本不认识……”容菀汐沉吟一声儿……脑海中,忽的一个念头儿闪过!
会不会……这人根本不是张生?若是有人易容成张生的样子混进来,也不无可能。
所以他才不认识茉莉。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说得通。
“隋大哥,劳烦你去将张生叫来。”容菀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将张生叫过来,一问便知。如果是有人冒充张生进了将军府,至少也要先打晕张生,或是张生有什么事儿没来,让人代替了不是?
若真是有人冒充张生,这事儿,可不好办了。吴峰每天都和张生打交道,但却没看出破绽来,可见这歹人易容之术的高明。若是他再想要进将军府,岂不是只要易容成府里随便一人的样子就可以了?
但至少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已经可以确定,问题就出现在张生身上。和府里的人没什么关系,这也让容菀汐松了口气。嘱咐了几句,便吩咐了黄厨娘他们退下。
心里惦记着翎王,很想要去看看他。但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
“君大哥,你别怕我担心,和我托个实底儿。翎王那边,真的没大碍吗?”心里的惦念和愧疚,也只能在君紫夜的答案中寻求解脱。
“若不再被歹人得逞一定无大碍。”君紫夜肯定道。
容菀汐点点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过了有一个时辰,容菀汐这边都已经用完午膳了,隋副将才急匆匆地跑回来。抹着额头上的汗,道:“菀汐,找着张生了……但是他已经死了。”
“死了?”
隋副官皱眉点头,道:“我从咱们府里出去,往张生家那边去,刚好看到他家媳妇儿往这边来。我问她,张生可在家没有,她说张生出来送菜了,还没回去呢。她有些着急,这就找出来了。我一看便觉得情况不妙,我们两人就沿路仔细找了。结果在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找着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死得透透儿的……”
隋副官叹了一声儿,道:“把他家娘子哭得险些晕过去。没法子,我只能先送张生的尸首和他娘子回去。然后再快马回来……哎……好好儿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昨儿早晨,我还和他打趣来着。现下他家里只剩下一个他媳妇儿和那八岁的闺女,往后的日子,这娘俩可怎么过啊……”
“附近可有什么线索没有?”容菀汐尽量平静着问道。
“没有。我都仔细看过了,连脚印儿都被人给抹去了。”隋副官道。
容菀汐叹了一声儿,一时无言。
听到张生被害,容菀汐心里很难受。记忆中,张生是个最踏实肯干的农家汉子,很顾家、很疼妻女。早晨出门儿的时候,人还好好儿的,可是晌午却只寻见了他的尸体,这让他媳妇儿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好人,本该安稳善终,结果却落得这样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结局。
是和将军府的关联,害了他。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纵然是神仙,也无法挽回。他们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照顾好他的妻女,让张生放心;将那歹人尽快找出来,为张生报仇。
“菀汐,你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是张生背叛了我们,然后又被人给灭口了?”隋文武脑子不太好使,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隋大哥,你去张家,可看到张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没有啊”,隋文武道,“能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普通的农家,和咱们今年前去过的时候一样,添置了些新家具罢了。”
“张大嫂和小花呢?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感觉?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容菀汐问道。
隋文武又是摇头,表示并没有这种情况。
“隋大哥,你见着张大嫂的时候,张大嫂是着急还是害怕?”
“着急啊”,隋文武都被容菀汐给问糊涂了,“我又不吃人,她怕我干什么?”
容菀汐静了片刻,已经可以断定:“张生没有背叛我们。”
见隋文武有些不解,解释道:“如果有人想要让张生为他效力,能用来要挟他的,就只有他的妻女。可张家媳妇儿还能出来找他,可见行动是自由的,而且她见着你的时候,只是着急,并没有害怕之感,可见她根本不知道张生可能会死。还有,若是有人威胁她,她见张生已死,必定会向你求救的。可是她没有。”
“所以说……”容菀汐道,“张生没有背叛我们,是有人在路上将他给拦截了,杀了他。拿走了他的货,假扮成他的样子,进入到将军府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茉莉会说,早晨见到张生的时候,张生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不是好像,而是此张生非彼张生,此张生和她不熟,就算知道她是谁,远看一眼,也看不出来。”
隋文武听得有些迷糊,但也不太好意思细问。仔细想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
“你是说……有人会易容术,而且还非常高明,变得和张生一模一样?”隋文武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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