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觉得自己的脸没那么烧了。
看到容菀汐微微有了转身之意,宸王忙抓准了时机,自己将已经被容菀汐解开的钱袋拿了下来,递给她:“你倒是给我换上啊。”
容菀汐一把拿了过来,说道:“换归换,系上的事儿,你就自己做吧。反正你现在躺在床上休息,系着钱袋也没用。”
“是是是,你说得是,你说什么都对。”宸王很听话。
容菀汐被他这么听话的语气给弄得没脾气了。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就原谅了他的流氓行为。
容菀汐很快换好了钱袋,给宸王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再坐回到床边,心思已经平静得多。便问道:“秋猎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用准备什么啊?”宸王笑道,“都是因为宫里那庸医,害得我落得这么一个病弱的身子,这一年,可是和这些事儿无缘了。我就只管看着他们追逐涉猎好了,我给他们当裁判。”
“我不是和你说这些”,容菀汐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庸王那边,难道就没有反应?他已经被废了这么久,这么能沉得住气,可不是他啊。”
宸王一声儿冷笑,道:“不错啊,这么能沉得住气,可就不是他了……”
其实有什么事儿,他都愿意和菀汐交流,很想要听听她的看法。好像什么事情和她商量一下,心里就通透起来。就算两个人都没能想到解决之法,但却总能觉得,心比从前安定了许多。这一次,也依旧不例外。险些要和菀汐说起自己的愁苦来。
好在忽然意识到不妥,忙止住了。转移了话头儿,道:“一个不能沉得住气的人,却沉稳了这么久,可见他是有大招啊。但却不是在秋猎的时候,估摸着,是在年前年后吧。放心……我一直盯着大哥那边的动静呢,大哥那边,现在还很消停。”
“怎么可能呢?”容菀汐自然不相信,“宫里的事儿,还有咱们府里的事儿,都表明庸王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咱们府里的事儿?”宸王一时没想到秦颖月,还以为容菀汐说的是什么别的事儿。是什么他原本没有看出来的事儿,她一回来,就看得通透呢。
“你说咱们府里什么事儿?秦颖月都住到宜兰院里来了!庸王可是还没休掉秦颖月呢,她现在可还是你大嫂啊!”
宸王一阵狂汗,心想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提起这事儿做什么呢?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个……”宸王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虽然他将月儿接回来,想要引大哥出手,和担心月儿,是一半一半儿,但是在菀汐面前,他却不敢把那担忧的一半儿说出来。可若说引大哥出手,不是等于暴露了么?
这还真要好好想想啊……
“呵呵……对了,你这钱袋,是昨儿晚上绣的?昨儿晚上我看到字了。你看我多聪明,你最后一句话还差两个字儿呢,我就猜到你要说什么了。”宸王道。
“胡扯”,容菀汐道,“昨晚你来的时候,明明还差一个半。”
“哦……对对对,还差一个半!还是你记性好啊!”宸王笑道。
容菀汐哪能看不出宸王是在和她转移话呢?忙板正了宸王的头,道:“别想把话扯远了,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可是此时,宸王在扯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故作犹豫了半晌,打开了容菀汐的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哥那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而且罪名比较大,我还不想现在就下定论。”
“什么罪名?”
“谋逆。”
容菀汐倒吸了口冷气……细想了片刻,道:“以你大哥的性子,再加上周家那边的撺掇,这很有可能。”
“是啊……”宸王叹了一声儿,道,“但其实,大哥也是犹豫了好久吧。从被废到他着手把月儿推向我,的确消停了好一阵子。可是即便他百般循规蹈矩,父皇就是对他没丝毫反应,好像已经忘了有他这个儿子似的。怎能让他不心寒?”
“他这一心寒,再家上周家的撺掇,前几日便谋划起来了。以月儿之事为始,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只是知道周家那边,已经派人和几个亲信开始上商议了。但大哥那边,除了月儿的事情之外还无应对,咱们也就只能静看着……我将月儿接过来,一半,的确是因为担心她的处境,另一半,就是想要顺势而行。”
他还是不想要欺骗她。所以即便知道她听了这话会和难受,却也还是说了出来。他的确是担心秦颖月,这已经是对不起菀汐的事儿了,若是还因此而骗她,实在对不住她对自己的这番包容和关切。
原来,让她忍着害羞也要回来问出的事儿,就是这个。她担心他,很担心。甚至于,对他的担心,已经超出了她对所有事情的在意。
“但你将秦颖月带回来之后,庸王却再没有别的反应?”容菀汐问道。
她哪里想到宸王也是和她一样,一半儿真一半儿假的说着呢?因而完全已经把宸王的话都当了真。自然,包括他说,对秦颖月的担心。
她感念于他的坦诚,却也因此而心伤。为了让自己的心伤不表露出来,她只能以别的话尽快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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